第二日,因為起的晚,顧遷沒有晨跑,到達公司已經十點半。
坐到屬于他的位置上,他掏出手機,撥通隊長電話,還沒開口,便被隊長搶先道:
“有什么事來我辦公室。”
“好的。”顧遷心里納悶,隊長不是一般十一點過才到的嗎,今天怎么這么早。
他推開辦公室大門,便看到頭纏紗布的隊長背靠在老板椅上,依然戴著墨鏡。
“隊長,您這是?”顧遷愣了一下。
“昨晚走路踩了個香蕉皮,嗑破了額頭。”侯賽明擺了擺手,道:
“你來找我,是有懷疑對象了?”
顧遷‘嗯’了一聲,道:
“是有思路了,需要證實,隊長,我想去總部見崔蕓熙一面,有些事要問。”
侯賽明悶聲道:
“她被人接走了。”
什么?邪惡組織真是膽大包天……顧遷皺眉道:
“他們還真敢明目張膽去巡夜司總部搶人?”
“是接不是搶。”侯賽明瞥了他一眼,補充道:
“崔蕓熙是救贖教會在兄弟盟的臥底,昨晚救贖教會親自來人接,我們沒理由扣押。”
救贖教會……顧遷心中一沉。
在銅城,有兩個守序組織,分別為巡夜司和斬邪堂,前者曾經為民間組織,現在為官方組織,后者曾經為官方組織,現在為民間組織。
有一個中立組織,便是這救贖教會。
這個組織以救贖為目的,教會成員大都是被迫成為邪惡職業,他們個個都是邪惡職業,但并不行邪惡之實。
這也是巡夜司能容忍讓救贖教會存在的主要原因。
還有一點,救贖教會一直看不起巡夜司,所以兩者間也沒什么交往。
他沉思半晌,道:
“隊長,崔蕓熙接懸賞獵殺我,而我現在是預備巡夜人,就這么放了嗎?
“更何況,咱們是官方,他們來接我們就放,置我們官方的權威于何在?”
昨天我就是這么說的,所以我被香蕉皮滑倒了……侯賽明瞥了他一眼,淡淡說道:
“來接人的是救贖教會的幻天使。”
那又怎樣……顧遷靜靜看著隊長。
“她是一名高階‘幻術師’。”說完,侯賽明見顧遷還是一副不明覺厲的表情,拔高聲音補充道:
“這位幻天使說了,我們要是不放人,她就把你綁了交換。
“你說我們該不該放人?”
‘幻術師’是圣者職業,‘紙人’的進階。
“該放,必須該放。”顧遷面不紅、心不跳,義正言辭道:
“這并不是我們怕了他們救贖教會,而是我們巡夜司是一個有胸懷有溫度的官方組織。”
說到這,他壓低聲音道:
“隊長,能不能弄到崔蕓熙的聯系方式,我有件事急需找她驗證,這關乎我查找懸賞者。”
“這個沒問題。”侯賽明擺手道:
“我需要打電話通過巡長獲取,你先出去,我等會把號碼發你手機上。”
顧遷起身,往門口走兩步,忽然止步轉身,問道:
“隊長,如果我找出懸賞我的是誰,能讓我轉正么?”
“不行。”侯賽明搖了搖頭:
“這屬于你的私人隱秘事件,不能作為轉正任務。”
“好吧。”
顧遷回到辦公大廳,坐了幾分鐘,便收到隊長發來的聯系方式。
他沒有絲毫猶豫,直接撥打,響鈴三聲后,對方接通。
“你是誰?”
“顧遷。”
“我不跟渣男說話,嘟嘟嘟……”
我特么不是渣男,焯……顧遷再撥打,對方接通之后,他近乎是低吼般的搶先說道:
“我不是渣男,我不是渣男,我不是渣男,你聽清楚了沒有?!”
“喲~氣急敗壞了這是。”聲筒中傳出一道不屬于崔蕓熙的女音。
這道聲音飽滿、圓潤,屬于御姐音,而崔蕓熙是聲線較細且清脆的少女音。
“你是誰?”顧遷眉頭一緊。
“我就是我咯,你這個問題真是奇怪。”對面嘻嘻笑道。
“幻天使?”顧遷聲音一沉,試探道。
“還算不笨。”幻天使收起戲謔姿態,淡淡問道:
“說吧,打電話什么事,千萬別告訴我你想泡崔蕓熙,她還是個寶寶。”
十七歲的寶寶…嗯,幻天使可是圣者級別大佬,一定不能得罪……顧遷正色道:
“我想求證一件事,邪惡職業對待玩弄女性的渣男,會不會有一些另類的懲罰?”
“當然。”幻天使輕笑道:
“一般接這種懸賞的邪惡職業都會有一些特殊癖好,幸好是小熙接了獵殺你的懸賞,要換作別人,呵呵。”
這一聲‘呵呵’讓顧遷頭皮一麻,他鎮定道:
“謝謝告知,我會查出懸賞我的人。”
說到這,他清了清嗓子,一本正經道:
“其實我真的不是渣男,你信嗎?”
“呵呵…嘟嘟嘟……”
一拳打死你這個呵呵怪……顧遷放下手機,喝了一口水。
他現在可以確定的是,懸賞者要他在死前遭受特殊凌辱。
這特么得有多恨他啊。
嗯,讓我看看你究竟是誰,到底是不是那個在學校編織我謠言的混蛋。
顧遷重新拿起手機,打開聊天軟件,找到班級群。
他一直把班級群設置為‘接收消息但不提醒’的狀態。
偶爾會有女生在群里調侃他是姐妹,顧遷看看最近誰又調侃了,好以這個女生為突破口。
他默默翻閱聊天記錄:
:終于找了一份工作,實習期月薪六千,但現在消費太高了,除去房租和生活費,幾乎很難攢下什么錢。
:大頭主要是房租,你可以找個女票,讓她跟你分攤房租。
:這個建議甚好,但沒女孩子看得上我。
楊蓉:你可以找我們的姐妹顧遷啊,他長得這么帥,你應該不介意吧。
丁浩:別瞎說,遷哥是直男。
楊蓉:我不信。
楊蓉是吧,就你了……顧遷給輔導員打了通電話,成功獲取楊蓉的聯系方式,并得知楊蓉找到一份工作,但得等畢業答辯后才去上班。
練槍法的事得往后拖一拖了……顧遷去跟隊長說明情況,吃完午飯后,坐上二路公交,回到銅礦大。
以前,他想過查出是誰在散步謠言,但那時候他無官無職、人微言輕,不可能查得出來。
但現在不一樣了,別說這些大學生,就算身價過億的老板,在見習督察面前,也得掂量掂量。
……
顏值六分卻無比自信的楊蓉緩緩放下手機,神色既迷茫又興奮。
顧遷不是姐妹嗎,約我做什么?
咦,他好像從未約過班上任何一個女生。
難道他懸崖勒馬,要做一個直男?
想到這,楊蓉的呼吸不由得急促起來,她扒拉一下坐在電腦跟前的舍友,迎著舍友疑惑的目光,興奮道:
“顧…顧遷約我了。”
“誰約你了?”舍友皺著眉頭,覺得自己聽錯了。
“顧遷,我們班的顧遷。”楊蓉激動的說:
“你說,他是不是準備當一個直男了,嗯,他約我一定是看上了我的美貌,萬一他向我表白怎么辦,我是該拒絕還是該接受。
“可他以前畢竟是做過姐妹,我心里好抗拒啊。
“但他長得這么帥,還那么的有才華,我是不是該包容他的過往。”
說到這,她幾乎是把頭搖得跟撥浪鼓一樣,嘴里不停叫著:
“好煩啊,好煩啊,我該不該接受他啊,誰幫我出出主意啊。”
為什么你這么自信顧遷會向你表白,要表白也是向我表白啊,班上男生都說我才是班花……舍友拍了拍楊蓉的肩膀,提醒道:
“你冷靜點,她約你可能是想找你麻煩,畢竟你昨晚在群里調侃過他。”
“不可能,絕對不可能!”楊蓉非常自信的說:
“以前很多女生都在群里調侃過他,他也沒說什么。
“嗯,他一定是看上了我的美貌,等我化個美美的妝再去見他。
“哼,等會他向我表白的時候,我要先忽冷忽熱再欲擒故縱,姐主打的就是玩弄人心。”
“隨你吧。”舍友懶得再說,扭頭看向電腦。
看著舍友這副冷淡的表情,楊蓉輕‘哼’了一聲。
她在嫉妒我,一定在嫉妒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