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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男人的痛

  • 火鳥
  • 北不悔
  • 7019字
  • 2023-11-26 21:00:01

我剛入led芯片行業,就聽過不少行業內的經典故事和傳奇人物。傳得神乎其神的還是同興的蕭峰。據說蕭峰原來在自己表哥的公司,干得風生水起,名聲在外的。后來一心跳出來單干,第一年就黃了,生活一塌糊涂,過年都沒錢回家,三個饅頭將就著在深安孤苦的過了個年。

有一天時來運轉,與深安最大的供應商搭上了關系,統銷了他們的貨,搖身一變成了叱咤行業的風云人物。他的故事版本就多得數不清了,最耐人尋味的是行業內的人多半是張口閉口都會提起他與自己的淵源來,好像他所有發家的故事,自己都親眼見證過。行業內的人唯獨不叫他:蕭總。仿佛立了個規矩,統一了標準,都叫他:蕭哥。我捉摸不透。

那時候,有個客戶跑路,連同我們的貨都卷走了。大家聚在一起商討對策,正是午后時光,在蕭哥的辦公室碰頭。蕭哥說,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廟。總有辦法去解決的。蕭哥給大家沏了茶,天南地北的胡聊了起來。起初大家心有顧忌,又趕上這趟事,哪里放得下心來。倒是見著蕭哥如此淡定從容,相信蕭哥肯定有辦法搞定這檔事。話一聊開了,人就隨意了許多。蕭哥的故事也就自然而然地清晰起來:

我的老家在江南的一個小鎮,在當地也是數一數二的富裕人家。如果不是家庭突生變故,一家人可以優哉游哉地過完下輩子。那年,我父親的工程投資失敗了,欠了一屁股債,家里重擔一下子就壓在了我身上。堵在家門口要債的來了一批又一批,像是商量好的,更難堪的有些是父親以前的好朋友,還落井下石,數落著父親,找一切機會羞辱父親。鄉下那地方原本張家長,李家短的事,經過幾個人的添油加醋,換了一個又一個版本,瘋傳了整個小鎮,也成了鄉下人飯后閑聊的話題。

沒有錢的日子讓人發癲發狂。母親一天天地向三姑六婆,扯得上關系的親戚朋友去借錢。錢哪有那么好借的,我們家以前都是借錢給別人,哪里會向別人開過口。

母親說,熬下去,挺一挺總會好起來的,活下去才是最好的體面。

那天好不容易借到了一些錢,母親去集市買了些肉,經過街口,那些債主像是嗅到氣味一樣,緊貼了過來,說出酸不溜秋的話:哎喲!吃得這么好,大魚大肉的,就不想還我們的錢,我們那可是血汗錢來的,你們吃了,也不怕拉血,穿腸子,爆肚子。一群人呼啦啦地從集市跟到家,到了家門口便團團圍住,破口大罵,恨不得生吞活剝了我們一家人。

母親氣得直打哆嗦,父親老淚縱橫,小孩哭得稀里嘩啦,我從門外操起一根扁擔,淚水掛在臉上,咬著牙,沖向人群,歇斯底里地怒吼:吃個肉犯法了?我們家幫你們的時候,不記得了?張叔,你摸摸自己的良心,我們家對你怎么樣?八年前你家建房子,向我們家借錢,我爸二話沒說,直接把十萬現金送到你家里。你又是哪一年才把錢還清給我們?我們屁都沒放一個。李叔,你摸摸胸口,想一想,你家娶媳婦,是誰借錢給你們做彩禮?劉嬸,你好好想想,你媽住院急需錢,又是誰幫了你……一個個不知好歹,忘恩負義的狗東西,連狗都不如,狗喂熟了,還會搖尾巴。人群中沉默了一會兒,有人扯開了嗓子叫起來:那是陳年爛谷子的事情,我們早就兩清了,你們家那么有本事,倒是還錢??!在這里充什么神氣,裝什么大爺。一下子他們理直氣壯起來,還錢的呼聲越來越響亮。

我揮舞著扁擔,血紅了眼,大叫:來?。戆。」窎|西們,狗娘養的……人們向后退去,被眼前的瘋狂唬住了,我轉身用盡所有的力氣,一扁擔瘋狂地砸向自家的大門,刺耳的聲音混合著怒吼聲,像針一樣扎向每一個人,也扎痛著一家老老少少。門被砸的左一洞,右一個坑,上一道痕,下一道口子,最后扁擔也打斷了,我一屁股癱坐在地上,雙眼無神,用盡了全力,淚水再也止不住,洶涌而出,跌落在地上。

老蕭的兒子發癲了,大家也怕惹上麻煩,心不甘情不愿地散了。沒有人會覺得自己做得過分,都說我寶里寶氣。父親沒有責怪我,當天晚上拉起了一些油布擋住了大門,家里也沒有什么值錢的東西,索性就這樣吧!人總是到了無可失去的時候,才會無所畏懼,什么面子,什么尊嚴,什么地位,什么亂七八糟的似有似無的名譽,都沒那么重要了。

我說,我和彩云出去闖一闖吧!好歹弄些活錢回來。父母什么也沒說,只看見有淚光在眼眶里閃過。天一亮,我和彩云就坐上了去深安的臥鋪大巴。大巴顛跑了一路,我的心也顛了一路。

在大表哥的公司,起初業務并不是很順利,所有的人都是沾親帶故的,清一色的家族成員,最要命的都是半路出家。沒有一個人懂銷售流程和體系,更別說系統的培訓了。大表哥給了我一本黃頁,叫我每天打電話。至于該說些什么,不該說些什么,大表哥什么都沒有交代,也沒有什么提示。一看這種境況,我的心涼了一大截,才清楚大表哥也沒有親戚們傳言的那么好。大半天過去了,只聽見翻閱的聲音,也沒聽見一個人打電話,我的心又涼了一大半。第一天就這樣過去了,我晚上輾轉反側,哪里還睡得著。

第二天大表哥給我們開了個會,喊了些口號,象征性地問了我一些打電話的情況。我說,表哥,今天我想現場去拜訪客戶,打電話我真的沒有經驗。大表哥說,有想法是好事,現實與想法有很大差距,沒有你想象的那么簡單。我說,膽大心細臉皮厚,我現在有什么不能豁出去的。大表哥說,那你出去看看也好。

那個時候的市場沒太大競爭,也如我說的那樣,豁得出去,膽大心細臉皮厚,機會還是蠻多的,成單率也挺高的。我見第一個客戶時,手心全是汗,衣服濕了一大半,胡扯亂拉的,都不知道說了些什么,硬著頭皮,向對方推起了產品來。對方老總不知道見我很真誠,還是被我忽悠了,總之接了我的第一單。這對于我來說,真的是一個機會。有了第一單,我就慢慢自信起來,奇怪的是原先的緊張也慢慢地消失掉了。后來月月銷冠,家里的境況慢慢地好轉起來。若沒有發生一件極其不愉快的事情,我決然不會離開大表哥的公司,也就不會有現在的我。

有一天,下班后,幾個老表聚在一起喝酒,大家喝多了幾杯,血氣方剛的,說話比較沖。本來也就是拉拉家常,開開玩笑之類的,到最后,二表哥直接發飆,沖我開火。他指著我說,你牛什么牛,沒有我哥哥收留你,你狗屁都不是。我氣得不行,沖上去就給了他一拳。他馬上回了我一拳。最后被其他幾個老表死死地拉住了。第二天我就辭職了。

蕭哥端起一杯茶,小呡了一口,然后輕輕地放下茶杯,長長地吐了一口氣:

辛苦了一整年,到頭來還是兩手空空。走在路上,斜挎著業務包,腳步越來越重,兩腿像灌了鉛一樣,沉重得很,連步子都挪不開了,干脆就著街邊的石凳上坐了下來。午后的太陽毒辣,直直的照射下來,冰涼的石凳都開始發熱,一股熱浪從腳底,從柏油馬路上,從街頭,從四面八方直冒出來,我胸口一陣難受,冷汗直流,胃里翻江倒海,無力地斜靠在石凳邊沿,突然張開口嘔吐不止,青筋凸起,實在沒有什么可吐的了,有一些枯黃的膽水最后淋在嘔吐的地上,在這個酷暑,熱浪卷起惡臭,路人紛紛捂著鼻子,遠遠的躲開。我摸索著拉開拉鏈,從斜挎的包里搜尋出一瓶十滴水,仰起脖子就吞下去一大口。出了一陣冷汗,人瞬間清醒了?;氐匠鲎馕?,已是傍晚時分,彩云準備做晚飯。我說,你先吃吧!不用等我,我想先睡一會兒。

彩云應了一聲,便開始在廚房里忙乎起來。她平時話很少,平日里都是以我為重。凡是決斷的事情都是聽我的。當年嫁過來,是蕭家最風光的時候,讓多少人羨慕。女人嫁得好,是很多女人一生的夢想??珊霉饩?,沒有幾年。像從云端里掉了下來,摔得個半死不活。

我們住在城中村最普通的房子,也是最簡單的單間套房,除了一張床是原先房東留下來的,其他的所有生活中用得上的東西,都是這一年來,螞蟻搬家,一點一點從外面的二手市場淘回來的。每次走進出租屋,仿佛進入另一個世界,與城市里亮眼的花花綠綠,根本不在同一個時空,可現實就擺在那里。他媽的,每天出出進進的人,忙碌的聲音,匆匆忙忙的,便是一天最熱鬧的場景。我一頭倒在床上,昏昏沉沉地睡了過去。我可能燒糊涂了,可能是喝了十滴水后的反應,總是迷迷糊糊的,像是睡著了,又像是沒睡著,晃晃蕩蕩的看見年邁的父母,小孩親切地沖自己笑,淚水與汗水交織在一起,咸的,苦的,心酸的,分不清哪里是汗水,哪里是淚水。父親說,孩子,撐不住了,就回家吧!母親說,孩子,你又瘦了,回來在近處找點事來做,別委屈自己了。背轉過身,用手掩面哭泣。后來那些聲音,那些人影都突然消失不見了。

我從床上坐了起來,問彩云:幾點了,我睡了多久?彩云說,看你睡得那么沉,也沒叫你,喝杯水,起來吃飯吧!彩云說,是不是想他們了,想家了。我說,嗯。彩云說,我們回老家算了,看著你這樣子,我心痛。我說,我不甘心,出來的時候,我就說過要混個人樣的。彩云說,可現在,你工作都丟了,人生地不熟的,能做什么?我說,天無絕人之路,辦法總比困難多。這個城市,那么多機會。心里卻明鏡似的,這句話也沒什么分量。一年以來,在業務上認識幾個人,掰著手指頭都數得過來。偌大的城市里,除了公司的幾個老表和沾親帶故的人之外,找一個說話的人都難,更別說前途未卜,毫無把握的機會了。彩云說,你還是到大表哥那里去做事,你這一年來,做得也不錯,收入也不低,自己的表哥,一兩句話就說開了。我知道你要面子,拉不下這個臉面,我去跟大表哥說。我說,吃飯吧!我有分寸的,你就別摻和了。

那個午后,彩云做了好幾道家常菜。我把客戶送的紅酒拿了出來。一直珍藏在哪里,舍不得喝,今天索性喝光了它,圖個開心。我一仰脖子,半杯紅酒已經下肚。彩云連忙倒酒,我接連喝了好幾杯,然后放下酒杯說,我想好了,既然出來了,好馬不吃回頭草。不如自己單干,沒什么大不了的。彩云一臉驚訝,張大了嘴,不知道怎么去接我的話。我不慌不忙地把我的規劃詳盡地告訴她。自己出去跑單,接單,炒貨,風險也少,先慢慢做起來,總比另外打一份工要強一點。那時候大家都是從出租屋炒貨開始的,生意上道了,才租辦公室,搬去寫字樓的。我估算著自己手里的一些客戶,想著多少會給些面子,搞點業務。

大表哥的生意是越做越大,在行業內是響當當的。就是不忘狠狠地打壓著我。鄉下的人瘋傳,說我吃里扒外,從大表哥公司挖走了很多客戶,妥妥的白眼狼。

我出門坐公交車,也是挑著空調與普通的來坐,空調車要貴一塊錢,開窗通風的普通公交車自然就要便宜一些,我恨不得把一塊錢,掰成兩塊來用,能夠節省的,盡量去節省。就這樣風里來,雨里去的,也只是做點零碎的散單,最后連房租都沒辦法正常支付了,常常被包租婆堵在門口,一頓數落:撲街仔,點解房租腫沒告!嘩啦啦地說了一大堆。我一個勁地點頭,雞啄米一樣,反正也聽不懂那些鳥語,包租婆臉紅脖子粗,肯定也沒什么好話,只好賠著笑。包租婆氣呼呼地指著我,一臉怒氣。我只好厚著臉皮讓對方寬限幾天。一拉一扯,全是錢在作怪。能用錢解決問題的,誰又會低聲下氣地去求人。

聽一個朋友說,幫別人編織漁網是條路子。先買一批散貨回來,編好后再發過去,可以回收,不愁銷路。其實這個所謂的朋友也算不上朋友,也就是在外面跑業務認識的于政,近段日子交集得多一些。于政說,還可以包教包會手工編織,坐在家里,也可以賺錢,還是靠得住。說跟我一起干。我覺得倒是一個解決目前困境的好辦法,是個好路子。怕彩云擔心,便瞞著她東拼西湊了一些錢,與于政合伙搞了起來。

把網織好了,準備交貨的時候,對方的電話打不通了,于政和我一屁股坐在地上,直呼:完蛋了。我狠狠地扇了自己一巴掌,在準備扇第二下時,于政緊緊拿住了我的手。我拼命地掙脫,用另一只手發狂地拍打于政的手臂,肩膀,發狂地大叫:你給我放開,放開,聽到沒有……

于政一直沒撒手,直到我累了,最后整個人癱軟了下去,兩個抱在一起,大聲痛哭。他媽的,生活就是這樣,坎坷又曲折,殘酷無情又充滿了謊言,陷阱,讓我們兩個這么積極向上的人,失去了方向,像一片片落葉,漫無目的飄來蕩去。

紙是包不住火的,答應還款的日子到了,還不上錢,所有的事情便藏不住了。閑言碎語聽多了,也就麻木了。想找個更好的時間跟彩云好好聊一聊。每次話到嘴邊,又不知道怎么去說。就這樣拖了一天又一天。

那年,我倆被騙后,我一直想找機會跟彩云說的。恰逢要過年了,彩云準備回家陪老人,孩子過個年,來年再做打算。我不想回去,也不想再聽那些閑言碎語,再說回家到處都需要花錢,現在僅有的錢只能夠彩云一個人回去。我說,你先回去,我一個人在這邊,也沒什么開銷,頂一頂就過去了。工廠那邊快的話正月初就開工了,總會走一些貨,解決些問題。

彩云當天是流著淚,依依不舍地走的。沒想到一個春節過后,我們夫妻硬生生就分開了。回到家,彩云父母說,跟著那個自以為是的東西,到時候風都沒得喝。堅決要她與我離婚,還說別拖累了她的后半生。

貧賤夫妻百事哀啊!男人的窮就是這么蒼白無力,沒有什么可以維持的尊嚴。我拿著三個饅頭,一邊看著城市里的萬家燈火通明,一邊咬著冰冷的硬饅頭。淚水流了一地。我一個人在出租屋里放肆地號哭。

在別人準備返深安的時候,我心灰意冷地趕回老家。兜里揣著從于政那借的五百塊錢。我好話說盡,還是挽不回結局。岳父母鐵定了心要女兒離了,這日子實在是過不下去,現在這個鬼樣子,何時是個頭。

彩云哭著,岳父母鬧著吵著,還逼著我寫下一張六萬元的欠條,說這些年老蕭家虧欠了女兒,還要幫我們帶小孩。其他的也指望不上。我們一家人心如刀割,淚水連成了線,在鄉下的冷空氣凝固,侵入肌膚里,刀刻一樣的痛,一寸一寸地向外撕扯,連著皮肉,血肉模糊。

我寫了欠條,按了手印,穩穩地交在岳父手中。我知道所有的言語都是蒼白,現在自己及家人這個屌樣,注定是要低著頭,打碎了牙往肚里吞,還要吞下這所有的痛苦,委屈,難過。我怪不上任何人,怨不上任何人。

顫顫巍巍地領了離婚證,我跌跌撞撞,一路上沒有說一句話,回到家,便直接一頭栽了下去。第二天,便大病了一場。

于政說,相信我是會起來的,只是欠缺些機會。他那時稍好一些,還沒結婚生子,沒那么大生活壓力。也不知道他從哪里搞到了錢。給我轉了一萬塊,要我不要慫,千萬別趴下,要勇敢地站起來,還說他會帶著一班兄弟在深安等著我回去。有了些資金,膽子也大了,底氣也足了。他媽的,原來男人的魅力和底氣,全靠腰包。腰包鼓了,腰桿也就挺了。

三年后,我帶著一眾兄弟們,風風光光的回了趟老家。當好幾臺豪車停在家門口的時候,那些鄉下人都熟悉的寶馬,奔馳一字排開,所有的一切都變了,小鎮上的鄉里鄉親的笑容也柔和多了。我也不再與他們計較,只是遠遠地避開他們。我接走了父母,從原來的岳父母家接走了小孩。給了六萬塊錢給前岳父。

拿著前岳父遞過來的欠條,我暗暗地用力,再狠狠地搓成了團。他們臉青一塊,紫一塊,不知所措。我又悄悄地塞了四萬塊給彩云,希望她過得好一些。彩云已經重新嫁人了,聽說那個男的是隔壁鄰鎮的,人不錯,對她很好。我最后深深地向她們一家人鞠了一躬,什么話也沒有說。抬起頭來后,眼睛里蓄滿了淚水。我的眼眶濕潤,淚水也打轉著。后來我母親的一聲抽泣,壓得我心口喘不過氣來,彩云掩面沖進里屋,痛苦蜷縮在那里,后背止不住地顫動,聲聲抽泣,傳出很遠,很遠……

那些年,我們是咬著牙挺過來的,憑著兄弟之間的信任和拼勁,硬生生闖出了一條路。起初,大表哥一路封殺我們,前腳客戶剛談妥,后腳就被撬走了,還沒正面交鋒,我們就一潰千里。沒有一點辦法,吹胡子干瞪眼。

商場如戰場。尤其在這沒有硝煙的戰場上,只有生存下去,不倒下,才能有機會去談發展?,F實的世界里,弱肉強食是亙古不變的真理。做生意,越是老實巴交,循規蹈矩,越是讓人覺得沒見過什么世面,沒多大搞頭。

我說,他搶我們的客戶,我們也可以搶他們的。為什么我們要被動待宰呢?可從哪里入手?怎么去搶?我們也都拿不出好的辦法來,一臉蒙圈。我們學乖了,不跟大表哥硬碰硬了,畢竟實力上懸殊太大,根本消耗不起??蛻粢膊桓?,外頭也不跑了,懶懶散散地玩了大半個月。大表哥在行內放出話來,說,跟他斗,還嫩了些。

我通過一些渠道找到了現在的供應商,邀請他們吃了一頓飯。那一頓飯吃得我們心驚膽戰,他媽的那個楊總,真是海量,只要一碰杯,昂起脖子就干了,沒有一點拖拉,一晚上也沒說上幾句話,就空了好幾瓶。我們都不知道怎么辦了,全都傻眼了。原本打腫臉充胖子,可這臉打得啪啪響。不但臉腫了,心,肺,脾,肝都腫的一塌糊涂了。

包間里的冷氣開得很低,我還是汗如雨下。屁股又像著了火,根本坐不住。已經顧不上這么多了,索性放開了,于是我一杯一杯地敬他,一口一聲的大哥叫著。你來我往的,喝得也比較急,不覺間倆人喝飄了。我死命拉著他要結拜兄弟,搞得那班兄弟哭笑不得。那個老小子,倒也豪氣,就這樣稀里糊涂地拜了把子。還真認了我做弟弟。

抱實了老大哥的大腿,我們的貨源問題解決了。幾個人本來業務能力都不錯,現在更是如虎添翼,生意轉瞬間就起來了。大表哥千算萬算沒想到我們歪打正著,就這樣一步步爬了上來。

蕭哥的淚水,無聲地滴落下來,起初只是順著眼角慢慢地滲出,后來竟然洶涌而至,蕭哥忍不住哽咽起來,我連忙遞過去幾張紙巾,他接過去,胡亂地擦把,最后捂住臉,把頭深深地埋在兩手合攏的空間里,就這樣支在那里,一動不動。我和麻總看著心里也不是滋味,傷感襲了上來,想著去安慰他,又不知道該說些什么?在這個敏感的瞬間,只好順其自然。麻總看了我一眼,我回望了麻總一眼,都沒有言語,眼眶里閃著亮亮的,透明的淚滴。

蕭哥的頭深埋在雙臂里,只露出一些發絲,嘴里還在念叨著,斷斷續續的聽不太清楚。我脫掉外套,輕輕地搭在蕭哥身上。麻總遞過來一支煙,順手給我點上了火。我狠吸了一口,把燃燒的煙遞過去給麻總,麻總又拿出一支煙接上了火,也狠吸了一口。兩支燃燒著的香煙,跳動的火花,忽閃忽閃的,在微風中展開一雙翅膀,向著遠方沖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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