且說鳳姐在賈母這里,陪著賈母玩了半天牌,回去的時候看到一群人在自家門前圍觀,便逮住一個丫頭問道:“放著活不做,在這里湊什么熱鬧呢?”
丫頭見是王熙鳳,便有些慌了神,回道:“璉二爺在建桑拿房呢,我們幾個好奇,便想著過來看個究竟。”
王熙鳳摸不著頭腦,罵了一句:“昏了你的頭,什么桑拿房,我怎么從沒有聽說過?”
丫頭也不敢還嘴,趁王熙鳳不注意,趕緊溜之大吉。
王熙鳳心下好奇賈璉這是在作什么幺蛾子,喝退了圍觀的眾人,兀自走進院子。
平兒正興致勃勃地看著泥瓦匠搭建炕臺,見到鳳姐進了院子,便走出來笑道:“奶奶回來了。”
王熙鳳板著臉問道:“二爺呢?”
平兒朝屋里使了一個眼神,提高了嗓門,說道:“二爺,奶奶回來了。”
賈璉探出身子來,對著鳳姐笑說道:“娘子,你快來看看我的新發明,外邊是浴室,里邊是桑拿房,累了乏了蒸個桑拿,人生之樂事莫過于此。”
王熙鳳因這些天來了月事,心情煩躁,剛才陪著賈府玩牌,又被王夫人說了幾句,有氣一直沒地方撒。因見賈璉將院子里弄得嘈雜不堪,便斥責道:“我看你還是閑的,沒事做凈把這些烏七八糟的人領進來,看著就糟心。”
賈璉勸道:“娘子,等我建好了,你就知道其中的妙處了。”
王熙鳳說道:“你多早建好了,我再回來,正好東府的蓉大奶奶喊我去吃酒。我也眼不見心不煩。”
王熙鳳說罷就帶著丫鬟出了院子。
平兒眼見賈璉又碰了一鼻子灰,便安慰道:“二爺,你別往心里去,奶奶她是刀子嘴豆腐心。”
賈璉也并未放在心上,戳了一下平兒的鼻尖,笑道:“還是我的平兒最乖。”
平兒蹭的臉就紅了,小聲道:“二爺,您看這里這么多人,誠心讓人家難堪不成?”
賈璉聞言,得寸進尺,湊到平兒耳畔說道:“好,那就依你,一會子等沒人了再說。”
平兒的臉更紅了。
幾名工匠看著二人打情罵俏,口水都流出來了。
大戶人家的一個丫頭都長得跟天仙一樣,真是讓人羨慕不已。
賈璉踢了一腳一個工匠,罵道:“看什么看,再看我把你眼珠子挖下來。”
工匠擦擦口水,低聲嘀咕了幾句,繼續干活去了。
平兒幽怨地看了賈璉一眼,繼續忙碌去了。
廢了老大一番功夫,賈璉的桑拿房終于完成了,賈璉在門口掛了一個“桑拿房”的木牌。
賈璉問平兒:“平兒,要不要一起去蒸桑拿?”
平兒有些好奇,又有些猶豫不決,說道:“二爺,我有點害怕,要不你自己去吧?”
賈璉故意表現得很難過的樣子,說道:“蒸桑拿得兩個人一起才有意思,你要是不去,那我也不想不去了。”
平兒心地良善,想道:他花了這么大的力氣,才建成了這個桑拿房,我又豈能掃了他的興。
因而說道:“那好吧,二爺,我跟您一起。”
賈璉興奮地彈了一下平兒的后腦勺,笑道:“還是我的平兒最好,燒火!”
一個婆子聞言,便開始在炕臺下生火。
過了一會,賈璉看桑拿房的溫度已經上來了,拉著平兒的手說道:“平兒姑娘,請吧。”
平兒稍稍猶豫了一下,還是順從地跟了進去,剛進桑拿房,她感覺一股熱浪撲面而來,下意識掙脫賈璉的手,后退了兩步。
賈璉再次拉起平兒的手,看著她的眼睛,溫柔地說道:“沒事,我跟你一起進去。”
平兒點點頭,再次進入桑拿房,但是他很快就發現不對,賈璉竟然當著她的面在寬衣解帶!
平兒捂著眼睛驚呼:“二爺!你干什么呀!”
賈璉輕描淡寫地說道:“蒸桑拿當然要寬衣解帶啊,穿著衣服這么熱,會暈過去的。”
平兒又羞又惱,早知道蒸桑拿是這樣子,她如無論如何也不肯跟著賈璉一起。
但是如果此時出去,又怕賈璉不依。
矛盾之下,平兒索性在凳子上坐下,閉著眼睛不去看賈璉。
賈璉望著平兒嬌俏的模樣,不經心猿意馬,決定好好逗一逗她。
賈璉一本正經道:“平兒,我要加水了哦?”
賈璉拿起水瓢,從水桶里舀了辦瓢水,全部澆在炕臺放著的桑拿石上,一陣刺拉拉的聲音響起,桑拿房里頓時熱了起來。
平兒感覺周遭的空氣似乎變得稀薄起來,汗水開始啪嗒啪嗒從額頭往下滴落。
如果繼續這樣下去,她感覺自己將要暈厥,便說道:“二爺,我有些不舒服。”
賈璉心下得意,但說起話來卻是一副很無辜的口吻:“可能是太熱了,要不你,去掉一些衣物吧?”
平兒惡狠狠瞪了賈璉一眼,倔強地說道:“我不要!”
賈璉見狀,繼續往桑拿石上加水,這次可是整整一大瓢的水!看你能忍耐到幾時?
即便是他自己,也感到頭皮發緊,熱浪襲人。
平兒一個身形不穩,栽倒了賈璉的懷里,賈璉關心道:“平兒,你沒事吧?”
平兒嗔怒道:“二爺,你壞!”
賈璉一陣訕笑,看來自己這點小心思早就已經被平兒看透,索性不裝了,說道:“平兒,想來我病愈已有兩月,這陣子我一直忙于府上事務,都不曾與你好好說話。今兒難得她不在家,我便要與你深入交流一番。”
平兒輕聲道:“二爺,平兒有一事相求。”、
賈璉拍著胸脯說道:“你但說無妨,只要是我能做到的,一百件也依了你。”
平兒靦腆說道:“一會子你能不能對人家溫柔一些?”
賈璉驚詫不已,這是什么意思……
難道平兒還是完璧之身?
這也太扯了吧……平兒隨著鳳姐到賈府已兩年有余,他的前身竟然對他無動于衷?
即便鳳姐管得再緊,能防住偷腥的貓?
看樣子還真的是個銀樣镴槍頭啊!
賈璉在心里默默替自己前身哀悼!
不過轉念一想,如果不是他的無能為力,這么美好的事情如何能落到自己的頭上來。
賈璉暗自說道:大哥仁義,這份大禮,小弟卻之不恭了。
賈璉摟緊平兒,問道:“平兒,你不會還是頭一遭吧?”
平兒惱怒地望了賈璉一眼,怨念十足地說道:“你倒還有臉問我,難不成我去外面偷不成?”
賈璉聞言,嘿嘿一笑,說道:“你說的哪里話,我不過是說著玩兒罷了。你放心,我是一個溫柔的男人,不會對你粗暴的。”
賈璉說罷,慢慢將平兒撲倒。
話說正在外面聽動靜的一群丫頭婆子,見里面突然沒了說話的聲音,正納悶的時候,屋里卻傳來不可描述的聲音。
悠長而婉轉……
“可真了不得,二爺竟然這般厲害的。”
“還消你說不成,上回我說他與二奶奶折騰了一宿,你們還只是不信。這回總算見著了吧?”
“真是開了眼界了……”
“大嫂子,看你饞的這個樣子,大哥是不是讓你不夠滿意?”
“你個小蹄子,沒臉沒皮的,竟在這里胡說,我看以后有誰敢要了你。”
“不勞大嫂子費心,您呀,還是管管好自己吧……”
“你們都別吵了,里面再說話了。”
眾人趕緊噤了聲,繼續側耳傾聽。
賈璉翻身下來,長出一口氣。
在桑拿房里辦事,確實太耗費體力,對身體素質要求極高,不出一炷香的功夫,賈璉已覺得頭暈目眩,無能為力。
于是便抱著平兒來到外室,舒舒服服洗了個澡。
平兒摸摸自己的臉蛋,仍然燙的厲害,對于初經人事的她而言,剛剛那一炷香的時間無疑是極為漫長又極為短暫的。
來賈府兩年以來,平兒與賈璉獨自相處的時間不能算少,只是從前的賈璉是一個徹頭徹尾的耙耳朵,鳳姐咳嗽一聲,他便要哆嗦一下。
故而賈璉每次只是過過嘴癮,調戲一番平兒,并不敢真的有何實質性行動。
經歷過剛剛這一遭,平兒才覺得自己成為了真正的女人,不免心中欣喜。
平兒依偎著賈璉,說道:“二爺,你趕緊起來吧,一會子奶奶回來,若是撞見了我們,恐怕又要大鬧一場。”
賈璉哪里顧得上鳳姐,不屑道:“撞見了又如何,你已經是我房里人了,她還能怎樣。”
賈璉還要繼續說,卻被平兒攔住,悄悄示意他門外有人。
賈璉一看,果然看到門外有幾個腦袋晃來晃去,隨手抄起睡榻旁的一只鞋子朝門砸去,嘴里罵道:“看什么看,都滾回去。”
門外的一眾丫鬟婆子被嚇了一跳,一哄而散。
賈璉見狀,對著平兒的唇印了下去……
卻說鳳姐昨日到東府與秦可卿一起吃酒,二人都吃得多了,便宿于一處。
第二日天剛蒙蒙亮的時候,鳳姐便醒來,因自覺不該徹夜不歸,草草洗漱了一番便回到榮國府。
鳳姐走進院子,本想喊人,但又想到這個時辰賈璉定然還在熟睡,便噤了聲,往屋里走去。
鳳姐撩開簾子,差點沒被眼前的情形氣暈過去。
床上,賈璉與平兒緊緊相擁,睡得正酣甜。
王熙鳳瞪大了眼睛,自己不過一宿未歸,他二人竟然睡到了一個被窩里!
鳳姐是何等剛烈的性子,這對她來說,無異于奇恥大辱,只覺天打五雷轟,氣上心頭,不出不快。
只見王熙鳳大步上前,一把掀開二人的被子,罵道:“好一對不要臉的東西,竟背著我做出這樣的事情來。今兒老娘不讓你嘗嘗我的厲害,便不姓王。”
賈璉正做著美夢,被鳳姐唬了一跳,梗著脖子問道:“娘子,大清早的,在此大呼小叫,成何體統?”
平兒更是被嚇得面如土色,蜷縮著身體,驚恐地望著鳳姐。
鳳姐看見賈璉一副不以為然的樣子,心下火氣更旺,抄起立在墻邊的一根木棍就朝著賈璉招呼過去。
賈璉也吃了一驚,未曾料到鳳姐竟然如此彪悍,想要躲避卻來不及。
說時遲,那時快,平兒不知道哪里來的勇氣,猛的起身,撲到賈璉的身上將他護住。
只聽得一聲悶響,棍子結結實實落在了平兒的后背上。
鳳姐這一下力道很大,平兒被砸得眼冒金星,胸口發悶,嘴角感覺到一絲絲腥甜的味道,隨即一口獻血噴了出來。
鳳姐此刻也嚇到,微張著嘴巴,說不出話來,手中的木棍無力落下,哐當一聲掉在地上。
賈璉來不及跟鳳姐計較,看著平兒慘白的小臉,心生無數憐憫。
如果平兒沒有挺身而出,那這一悶棍肯定就落在了自己的身上。
不,賈璉寧愿這一棍子打在自己的身上,現在這樣只會讓他更加難受。
賈璉伸手擦去平兒嘴角的血跡,輕聲問道:“平兒,你感覺怎么樣?我這就去給你請郎中。”
他說完,也不管鳳姐當著面,親自給平兒穿上衣服。
平兒露出淡淡笑容,艱難說道:“二爺,我不礙事的,靠床上歪一會也就好了。”
賈璉帶著寵溺的口吻說道:“傻平兒,你要是有個好歹,我會心疼死的。”
鳳姐眼見二人情意綿綿,完全忽略她的存在,心里又羞又惱,說道:“我下手是重了些,可你們當著我的面如此放蕩,也太不把我放在眼里了。”
賈璉這才轉過頭,眼神復雜地望著王熙鳳。
說實話,最近這些日子來,王熙鳳對待賈璉的態度轉變了許多,盡管還是很強勢,但偶爾也會流露出小女人的一面。
賈璉本以為只需要多花一些時間,就可以慢慢去改變王熙鳳。但現在,自從她舉起木棍砸向自己的時候,賈璉改變主意了。
一屋不掃何以掃天下,一家不齊何以平天下!
賈璉一字一頓,說道:“我給你兩個選擇,第一,跟平兒道歉;第二,收拾東西回娘家。”
王熙鳳挑著眉毛,露出不可思議的表情,說道:“好啊!你這是要休了我啊?”
賈璉不置可否,說道:“我怎么做,取決于你的選擇。”
王熙鳳何曾見過賈璉對自己如此強硬,雖有一二分的心虛,但卻有七八分的不服氣,說道:“我若是兩個都不選,你又能拿老娘怎么樣?”
賈璉道:“如果真的是那樣,我就只能讓你見識見識我的厲害了。”
欲知后事如何,且聽下回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