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老林震驚的表情，姜羽舉起酒杯：“大爺，這些事兒又跟你沒關系，您一驚一乍的干啥？我敬您。”

老林反應過來，是啊，自己目前的人設就是個清潔工，現在變成憂國憂民憂公司的人士，戲有點過了，過了啊……

趕緊喝了口酒掩飾一下，老林決定回家得好好跟女兒商量一下這事兒，鬧不好還得找個私家偵探調查一下。

知人知面不知心，他一直把老杜當成自己的小兄弟，難道這老弟真在暗中算計著自己？老林很郁悶，不知不覺酒喝多了。

一瓶白酒下肚，倆人都喝了個云山霧罩。老林因為下半場心情不好，直接趴桌上睡著了。

姜羽沒錢打車，也沒錢結賬，看著趴在桌上酣睡的老爺子，姜羽一籌莫展。總不能把手伸到老頭兜里掏人家錢包吧……

眼看著人家小飯館快打烊了，老頭還不醒，姜羽徹底著急了。

盤算了一番，姜羽招手把服務員叫過來：“兄弟，買單！”

服務員就等他這句話呢，趕緊屁顛屁顛跑過來。“兩位吃好了？一共167塊，零頭給您抹了，收您160，您看行不？”

姜羽一臉的感激不盡：“謝謝您，這錢……今天出來的急，身上忘帶錢了，能不能……先打個欠條？”

說實話，姜羽的內心是崩潰的。剛剛穿越回來的時候，請小強和勃哥吃飯就賒了賬，沒想到現在又得賒賬……

姜羽不禁仰天長嘆，難道自己天生不是請人吃飯的命？

“您放心，我就是旁邊宏遠公司的，這老爺子您認識吧，他也是。我們都是正式員工，絕對不會跑路……”為了增強自己的信任度，姜羽厚著臉皮跟人家解釋。

服務員似笑非笑的看一眼姜羽：“用不著……”

姜羽一愣，啥意思？是不給我面子？不過也是，人家小本經營，要是都像我這樣賒賬，還不得把飯館干黃了……

要是實在不行，只能給小林總打個電話讓她江湖救急了。

不知道為什么，姜羽從來不好意思開口求人，即便是面對潘依依，他男人的尊嚴也會時不時發作，不愿意讓潘依依小瞧自己，但在小林總面前卻沒有這個心理負擔。

他自己也想不通是為什么。或許是因為自己和小林總之間的經濟鴻溝過于巨大，以至于讓他破罐子破摔了？還是心里把小林總當哥們，覺得不用跟小林總客氣？總之，他知道自己就算提出來借錢，小林總也不會笑話他，而且絕對會仗義出手幫他。

姜羽嘆口氣：“不行是吧？沒關系，您這有電話嗎？我打個電話讓人把錢送過來……”

服務員搖搖頭：“您理解錯了。我的意思是用不著您掏現金，林老在我們這兒是VIP，辦的有卡，我跟您對完賬，直接從卡里劃賬就得了。”

姜羽目瞪口呆！啥？老爺子居然是這飯館的VIP？也難怪，看他對飯館的熟悉程度就能看得出來。不過，是世道不一樣了還是自己回歸二十年反而跟不上這個時代了？連清潔工大爺都是VIP了，自己身為一個穿越者，居然連吃飯睡覺都成問題，還有比這更失敗的人生嗎？姜羽心中泛起一股酸楚。

結完了賬，姜羽架著老爺子走出飯館。

“大爺！大爺？您住哪，我送您回去。”

老林嘴里嘟嘟囔囔，卻不知道在說什么。

正當姜羽一籌莫展之際，“叮鈴鈴”！一陣電話鈴聲突然響了起來。

姜羽愕然，聽了半天才反應過來電話鈴聲是從老林身上傳出來。

這也再一次刷新了姜羽的三觀！老爺子居然還會有手機？要知道這是九十年代！掛一個漢顯BP機都能裝13的年代！

老爺子真的是個清潔工嗎？還是個隱藏在清潔工隊伍中的寂寞高手？姜覺有些茫然。

愣了好半天，姜羽想起來電話可能是老爺子的家人打過來的，于是在老爺子的身上摸索了鬧半天，摸出來了電話。

電話是最新款的諾記2110，雖然還是黑白屏+按鍵，還帶著一根短粗胖的天線，但是比起之前像塊磚頭一樣的大哥大要精致秀氣多了。

姜羽當年還在上學，只記得這款手機剛剛上市不久，市場價要一萬多。

姜羽倒吸口涼氣，看向手機屏幕。

手機的黑白屏幕上顯示著來電人的名字：丫頭。

不出意料的話，應該是老爺子的女兒。

先不管老爺子為什么會有這么高檔的手機，送他安全回家要緊。

姜羽接通了電話。下一秒，姜羽石化了。

電話中傳來了一個熟悉的聲音：“喂！爸，你在哪？”

這，分明是小林總的聲音啊！姜羽目瞪口呆。

一道閃電從大腦中閃過，剛才諸多的疑惑在一瞬間有了答案。

怪不得老爺子有VIP卡，怪不得他一個清潔工能用上最新款最新款的手機，怪不得之前老爺子把他的員工卡借給自己，說憑這張卡就能進大廈……

身為公司的董事長，這些福利不是應該且正常嗎？！

這一刻，姜羽有種被人當傻子的屈辱感。老東西不當人子啊！

“喂？！爸！你在哪？”小林總焦急的聲音又從手機中傳過來。

姜羽苦笑：：“是我，我不是你爸……”

“姜羽？！”手機上傳來小林總的一聲驚叫，“怎么是你？！你為什么跟我爸在一起？”

“你爸喝多了！還有，我還想問你，你爸怎么成了清潔工？”

電話中的小林總楞了一下，繼而發出一陣爆笑。笑聲就像鈴鐺，把姜羽震得趕緊把手機遠離耳朵。

“先把位置告訴我，我過來接你們。”

……

一個小時候，小林總開著車駛入了市中心一處鬧中取靜的別墅區。

老爺子酒量不咋樣，依舊在酣睡。姜羽只好背起老林，在小林總的指引下進了老爺子居住的別墅。

別墅里陳設很簡單，沒有90年代土豪的奢華，能顯示出老林確實是個有些品味的人。

姜羽坐在一樓客廳的沙發上發愣，等著小林總給他一個解釋。

其實也無所謂解不解釋。人家父女倆是老板，就算不解釋又能怎么樣？就說一句逗你玩又能怎么樣？

等了十幾分鐘，小林總終于安頓好了老林，下了樓，在姜羽對面的沙發上坐下。

“你要問我為什么我爸要當清潔工，我的答案很簡單，閑的！”小林總的開場白依舊是那么樸實無華且直截了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