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銘找慈心庵的動機不明,而且棺材村一聽就不是什么好去處,咱們沒有必要為了調查他,把自己置身于險地。”
等陳銘回了自己的房間后,張珍才把心里的想法告訴了宋倩。
然而小姑娘卻很執拗:“我沒有查陳銘的意思,宋蕉死了,除了他爹娘在乎外,宋家也沒幾個人真的在乎。我跟著陳銘,是幫我一個好朋友調查他。”
“又有誰在調查他?可即使是調查他,也沒必要拿著自己的生命去冒險啊。”
張珍覺得不可思議。
“這事兒也不好交給其他人辦,畢竟我那閨蜜要求我保密來著。好了,咱們別糾結這些無聊的事兒了,先睡覺好明天趕路。”
張珍被小姑娘強拉著去了床上,見宋倩不想多說,不得已只好道:“到時候情況不對,咱們就立刻離開,沒有必要跟著陳銘陪他冒險。”
這一點宋倩深以為然:“放心吧,我不會犯蠢的。”
如此,張珍才安心的睡下了。
等早上朝陽透過玻璃窗照進小旅館的房間,兩人才先后被大街上的叫賣聲吵醒。
兩人洗漱出了房間,早起的陳銘早已準備妥當了。
“摩托我已經租好了,咱們吃點早餐就上路。”
宋倩有些驚訝,一邊抱著張珍的手一邊夸贊道:“陳哥哥你好厲害,起的這么早。不像我和張姐姐,這么久了才起床。”
陳銘根本不吃她這套:“你留這話去騙張強那種傻小子去吧,他比較吃這套。”
一旁的張珍無語,她弟弟還真就吃不住宋倩的夸贊。只要宋倩一聲‘哥哥’,張強是真能把宋倩當親妹妹一樣保護。
“也不用特意去買早餐吃了,咱們隨便買幾個包子就上路吧。”
三人都不是拖泥帶水的,稍一商議便果斷上路。
一行騎著摩托過了三個岔路口,順著路標過了一趟墳地,終于在墳地旁的小山地上遙望見了小沽新鎮的存在。
那是一片建立在半山上的民房,土木結構蓋著黑色的瓦片。
炊煙在一處處屋子里飄散而出,半山下的梯田,有村民耕作和兒童打鬧的場景。
“這看起來,就是個普通的村寨啊!”
宋倩下了車迎風而立,手里還拿著個單筒望遠鏡。
這單筒望遠鏡并不大,可也有二十多厘米的長度,也不知道她是從哪里取出來的。
“你怎么知道這是個普通的村寨?”
陳銘好奇的問完一句,宋倩已經大方的把望遠鏡遞給了他:“你拿著瞧,很容易看到有沒有邪靈!”
望遠鏡入手,陳銘卻沒有馬上用來觀看。
他愕然發現,這單筒望遠鏡前端嵌著的不是鏡片,而是一顆眼珠子。
“這不是從邪靈身上摳下來的吧?”
陳銘問完一句,舉著望遠鏡對準了小沽新鎮的所在。
鏡片里的世界與陳銘肉眼所見的世界略有不同,不但能看到村子里人影走動的情景,還能看到一股股灰白的霧氣在山與水間飄蕩著。
“你這望遠鏡不簡單,不但能見到是否有邪靈存在,還能看風水辨邪氣。”
“除此外,你還有什么寶貝?”
陳銘好像和宋倩關系很熟了似的,張口就問人家的隱私。
對于通靈者而言,是冥王閣的還是天神殿的,屬于一層隱私。
身上有多少寶貝,屬于一層隱私。
有時候,就連真名和生辰八字也是隱私。
“陳哥哥看我,不就是最好的寶貝么?”
宋倩有些羞澀的膩聲說了一句……陳銘見狀‘呵呵’一聲:“你不想說就算了,不過有危險的時候,大家還是坦誠點好。”
把單筒望遠鏡遞還給了宋倩,陳銘直接開口道:“咱們現在就進村吧,對了,你們誰有錢包,一會兒可能會用到。”
“要不要觀察觀察?”
張珍有些疑慮,一邊把錢包遞給了陳銘一邊發問。
陳銘卻果斷拒絕了:“人家都看到咱們了,鬼鬼祟祟的反而不成樣子。而且宋妹妹的望遠鏡里不也沒有什么異常么?”
半山處的村民們確實發現了陳銘等人。
小孩子們站在田埂上充滿好奇的打量著三人,想靠近又不敢靠近似的。
而村民們則帶著警惕戒備,同時也有幾分好奇。
“這村子的人不至于沒有見過外人吧,干么用那樣的眼神看咱們?”
宋倩沖著田埂上的小孩子們招手,露出很漂亮很甜美的笑容,嘴上卻說著心里話。
張珍比較警惕,握著大鐵錘掃開身旁偶爾橫生出的枯枝,稍有不對她會隨時出手。
“沒聽小旅館的老板說么,這個村子因為名聲不好的原因所以和本地的居民都有隔閡。對外人警惕些,倒是正常的很。”
陳銘隨口說完一句話,緊接著在田坎下對著田坎院壩上的一個老人開了口:“老爺爺,我們是來這里采風的大學生,請問您老貴姓?”
老人坐在小馬扎上居高臨下的瞥了陳銘三人一眼,吐了一口煙道:“裁縫,俺們村沒有裁縫,你得去縣里頭找去。”
陳銘被老人一句話噎住了,但他毫不氣餒,仍舊帶頭順著泥坡上了院壩。
“縣里頭太遠了,我們出來沒帶水,能找你們借口水喝嗎?”
老人還沒回答,院壩的屋子里走出了個穿著解放鞋的中年男子。
中年男子的目光在宋倩和張珍的身上掃過,最終落在了陳銘的身上。
他一邊將老人護在身后,一邊用并不標準的普通話吼道:“這里沒水給你們喝,要喝到別的地方去。”
“就一杯水而已,我們給錢成么?”
中年男子瞬間猶豫了,可等他發現左右有很多村民盯著時,他態度立馬堅定起來:“給多少錢都不行,俺們村里不留外人。”
說完話,他便揮舞著扁擔追了上來。
眼見于此,張珍的鐵錘就要舉起,卻給陳銘按了下去。
三個人在扁擔的揮舞中,在小孩子們的嘲笑起哄中,在一幫其他村民們冷眼漠視中狼狽離開。
一行三人重新回到了田埂上,宋倩忍不住問陳銘說:“現在怎么辦,這村子排外的情況簡直到了不可理喻的地步。”
“這村子古怪極了,我建議咱們還是原路返回的好。”
倒是陳銘氣定神閑的很,他從車上取水喝了一口,接著同幾人道:“是要原路返回,不過不是回縣城,而是再去一趟村寨!”
“人家擺明了不跟咱們說話,再去有什么用?除非對他們用強!”
說到動用武力,陳銘倒也罷了,兩個女生反而毫無畏懼。
憑她們現在的實力,對付邪靈需要隨時逃命,但對付這些村民卻手拿把掐。
“對他們動手,先不說咱們不占道理,后面聯邦的官府也不是吃素的。”
“為了趕走咱們他們連錢都不想要,你現在還想留在那里,這不是癡心妄想?”
“這世上還有不愛錢的人?我剛剛把你的錢包丟在了院壩里,咱們回去看看錢包還在不在……如果還在,那證明這村民真不愛錢。”
陳銘笑著回了一句,大步流星的重返村頭。
三人的去而復返瞬間引起了村民們的注意,一瞬間數十人擠在先前中年男人的院壩周圍,看陳銘和中年男子如何‘對峙’。
“你們又來干什么?”
拿著扁擔的男人臉上帶著絲驚惶,他這副表情讓宋倩和張珍瞬間了然。
這中年男子,真的是愛財的,且還昧下了陳銘故意丟下的錢包。
這次,可以拿討債的借口,跟這中年男子打一場口水官司了。
“我們來干什么?老叔您何必明知故問?”
陳銘說完話,目光卻望向了男子身后屋子里一個探頭探腦的青年。
他望了那青年一眼,緊接著扭頭看向張珍:“小妹,是不是他!”
別說青年懵逼,中年男子懵逼,就是張珍也是一臉懵逼的。
不是來討錢的嗎?
張珍并不蠢,只是稍微愣了一下就點了點頭。
她一點頭,陳銘的氣勢便盛了。
用誠摯的目光望著周圍的人群,聲情并茂的吼道:“各位大叔大嬸,你們評評理。就是那小子,欺騙了我小妹的感情!”
一句話,滿場嘩然,張珍的臉也是騰的一下紅了,又羞又怒。
“你們看,看把我妹妹氣的……”陳銘就勢說完一句,還指著張珍手里的鐵錘作為旁證:“你們瞧,我妹妹氣不過,都拿了鐵錘跑來要殺人了。”
周圍村民們面面相覷,先前的敵對眼神變了,開始交頭接耳,被濃濃的八卦氣息給取代了。
“胡說八道!”
中年男子則是氣笑了。
原本他以為陳銘等人是來要賬的,現在才發現,對方根本不是來討回錢包的,而是給自己的兒子栽贓了一樁桃花案。
這種子虛烏有的事情,他不但會不承認,而且還理直氣壯。
原本的怯懦瞬間消失,中年男子立著扁擔,中氣十足的喝道:“俺家崽子就沒出過幾次村,怎么會和你妹妹談關系。”
不少村民點頭,有人站出來冷聲看著陳銘道:“娃娃莫要亂說話,不就是老姜不肯給你們水喝么?你們不能因這就誣賴人。”
張珍和宋倩也把目光看向陳銘,要看他如何將這漏洞百出的謊言繼續下去。
卻聽陳銘沖著那邊青年喝道:“張強,你還是不是男人,是男人就站出來說句話啊!”
那青年還沒說話,中年男子已經哈哈大笑了起來:“大伙兒都瞧見了,這外鄉人連俺兒子的名字都搞錯了,也來捉人!”他瞪著陳銘:“臭崽子,俺兒叫姜忠,你莫要冤枉人。”
謊言再次被拆穿,陳銘卻百般抵賴:“好啊,你為了騙我妹妹,連名字都是造假的。”
說完這句話,陳銘拉住了張珍的手臂道:“妹妹,咱們現在去縣里報警,叫聯邦的警員把這個騙人身子的家伙帶走!”
他要走,此次村民們卻不干了。
“不許走,把話說清楚,你有什么證據冤枉俺們村里人?”
村子里的人可以不允許外鄉人進來,但若是聯邦的警員要來調查,那就合情合法的很。
他們,很忌諱聯邦的警員過來調查。
“證據?證據就是,俺妹曾給過他好多東西,像是信吶、錢吶、照片之類的。如果沒有錯的話,他們家里一定有我妹妹的東西。”
陳銘一句話出口,一旁的張珍恍然大悟。
她的錢包里,信之類的肯定沒有,卻有她的照片。
只要找到照片,就能證明姜忠真跟自己有瓜葛。
打一開始,陳銘丟錢包就是想把錢留在這里的同時也把照片留在這里。
錢包里沒多少錢,那點錢根本鬧不出多大的風波,人家頂多把錢還了就了賬。
但若說是風流韻事感情風波,則完全是可大可小可進可退的。只要她張珍舍得下臉,可以在這村子里撒潑打滾好幾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