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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9章 兩次偶遇

二爺和月梅一起到達昆明已是臨黑時分,其時的昆明已華燈初上,一派熙熙攘的模樣。他們先在翠湖邊的鳳翥街住下,一夜無話。

“這就是我在昆明讀書時的學校。”二爺指著不遠處的校門對月梅說道:“進去看看!”

“哇!真漂亮!這些銀杏!”月梅由衷地說道。

“你怎知道這是銀杏樹?”二爺有些驚訝地看著月梅問道。在二爺的印象里月梅好像沒有見過銀杏樹呀!他們整個縣城里都沒有,印象里月梅也沒怎么出過門,怎么就知道這是銀杏樹呢?

“哼!看不起人了不是!反正我就知道!”月梅故作生氣地回道。

二爺一副百思不得其解的模樣。幾經糾纏,月梅才告訴他,原來二爺從學校去當兵后好長一段時間沒有了消息,月梅就著到昆明進貨的機會來了一次二爺讀書的學校,也差不多就是這個季節。

二爺牽著月梅的手漫步在校園里,時不時給月梅說著什么,一路上年輕的學生們一臉朝氣地迎面走過。

“能在這里讀書真好!”月梅走著走著不由得說道。

“是呀!在這里讀書真好,可我在這里讀書的時候得時不時提防日軍的空襲。有一次為躲避日軍空襲,我們學院的一個老教授弄丟了一整箱學術手稿,氣得老先生硬生生吐了2000多毫升的血,又不吃不喝臥床了3天,3天后老先生起床洗簌干凈,邀約一群好友大醉一番,然后把自己關在房間,僅用了不到半個月功夫,憑著記憶重新將遺失的手稿給寫了出來。”二爺邊回答月梅邊給月梅說些讀書時遇到的奇聞軼事。

“吐了2000多毫升的血呀?這人還能活嗎?吐的血還有人去測量?”月梅有些想不通地問二爺。

二爺被月梅的這個問題給難住了,不由得故意用手撓了下月梅腰間的癢癢肉。

“哎呀!你干啥呀!這大白天的,還這么多人!”月梅一個激靈,邊說邊跳著甩開二爺的手,躲得遠遠的。

二爺看著滿臉嬌紅的月梅也不由得哈哈大笑了起來。

不覺間走到一面墻前,上面記載著學校從軍的學生名字。月梅眼尖,率先找到了二爺的名字,指著叫二爺看。二爺沒有看。

“他們,大多在那邊永遠回不來了!”一瞬間,二爺原本高興的心情低沉了許多。

月梅見狀,也不再說什么,主動挽起二爺的胳膊。

“累不?咱們到那亭子里休息下!”二爺問月梅。

“嗯!”月梅回應二爺。

亭子里幾個學生好像正在爭論著什么。二爺聽了一會,明白了他們爭論的大意思,就靜靜地聽著。

“總之!我認為共產黨講的沒有錯!我們就是要打破這個舊世界,重建一個新世界,讓人民真正成為這個國家的主人!”

“別做夢了!還讓人民成為這個國家的真正主人?我問你誰是人民?是你?是我?還是那些官員財閥?”、“抗擊日寇,真正犧牲多的是那些窮苦人的兒子,他們本身也是窮苦人!抗戰勝利后,應該讓他們的家人得到應有的待遇,最起碼得保證基本生活無憂!”、“他們都死了,誰會記得他們!就說我們學校去了的那些學長,有多少還活著,犧牲了的又有多少人記著他們,我們家鄉就有個學長從這里去了緬甸,現在生死不知、大概率已經犧牲了,家里僅有的幾畝薄地也被村里地主搶了!”......

聽著同學們的議論,二爺有些坐不住了,想說點什么,又不知怎么說,嘆了口氣終究沒有說話。

或許二爺嘆氣的動靜太大又或許是他們的爭論沒有結果且越扯越遠,那幾個學生不約而同地關注起二爺,都用眼睛盯著二爺,一旁的月梅有些不自在起來。

“幾位同學,這樣看著我干嘛?”二爺問道。

“先生你是?”有個學生試探著問。

“別管我是誰,我有個問題想問問你們,可以嗎?”二爺沒有回答,反問道。

“請說!”有個學生回答,其余幾個都等著二爺的問題。

“假如現在有需要你們到前線,抗擊日寇,保護你自己的家人、家園乃至國家,你們愿意去嗎?”,二爺略作停頓又接著說道“去了,有可能就永遠回不來了,你如果犧牲了除了你的家人會記住你外,沒有人會記住你。你們還去不去?”

空氣似乎瞬間停滯了,剛才還嘰嘰喳喳爭論不休的幾個學生瞬間沉默了。二爺逐一地看著他們。

他們迎上二爺的目光又瞬間移開,有幾個臉上一會兒紅一會兒白。

“我愿意!我去!”只見其中一個學生滿面通紅沖二爺說道,說著便做出一副毅然決然的模樣,就像立馬就要上前線的模樣。

“我也愿意!”、“我愿意!”又有幾個答道。

二爺看著他們的這幅模樣,原本有些低沉的情緒,瞬間又被點燃了。

“同學們,你們相信我們的抗日戰爭能取得勝利嗎?”二爺又問道。

“能!當然能!”同學們都異口同聲地回道,有個同學又接著說道:“年前,我們的滇西大捷就是最好的證明!”

“嗯!我也相信,我們一定取得勝利!我們的國家、我們的民族就從來沒有對任何外來勢力真正屈服過,同學們,知道這是為什么嗎?”二爺又問道,沒等他們回答,二爺又接著說道:“因為就是有和你們一樣,為了保護自己的家人、家園乃至國家,在需要的時候能而挺身而出千千萬萬個你們!”說完這幾句話,二爺覺得自己渾身又充滿了力量。

不等那幾個同學的反應,二爺牽著月梅的手,大步離開了亭子。亭子里,一眾同學們還在那里熱血沸騰卻沒有一個可以發泄的口,直到二爺他們走出好遠,才從亭子那邊傳來幾聲語無倫次的:“哦!哦!”的嘶吼聲。

“你真厲害!剛才的樣子真帥!”月梅兩眼星光地看著二爺說道。

二爺沒有回月梅的話,月梅順著二爺有些發直的目光看了過去,只見離他們不遠的一個不大的店里里有個利索的婦人正在給前來買東西的幾個學生遞貨,說是店,其實也就是那種后面住人前面單鋪面的小房子。

“誰呀?”月梅見二爺一半天既沒有收回目光也沒有挪動腳步,便問道。

“走!”二爺沒有回答,只是拉著月梅的手快速走到那婦人面前。

“給你!歡迎再來!”那婦人正忙著將貨遞給一人,也沒有抬頭看二爺他們,只是習慣性地問道:“需要點什么?”

“你!你是富芹?”二爺看著那婦人有些激動地問道。

“嗯?”那婦人聽得有人叫出自己的名字,有些疑惑地抬起頭來。

“呀!是你?”那婦人的雙眼里瞬間便蓄滿了晶瑩的東西。一邊忙著走了出來,站在二爺面前哆嗦著嘴唇說不出話來。

“這是你弟媳,月梅!”二爺將月梅指了指對那婦人說道,又指著那婦人對月梅說道:“富芹!何南家的”。

月梅瞬間反應過來,二爺跟月梅細細講過這些人、那些事,知道富芹一家的事情,現在突然間見著人力反倒有些局促,不知說什么好。

“今天不做生意了,請你們見諒!”那婦人對著幾個走近想買東西的學生說道,邊說邊讓二爺他們進屋,見二爺他們進去后,那婦人將小店關了門。

“你這是?”見那婦人關了商鋪的門,二爺有些急切地問。

“坐坐!先喝口水!”說著那婦人忙著給二爺他們倒水。

“沒想到還真能再遇見你!”那婦人看著二爺說道,又看了看月梅說道:“月梅!是嗎?真漂亮!”

“姐姐好!”月梅忙叫了聲。

二爺四處打量一下,小屋不大,兩間不足40平方米,前后三進個,前面的做了1間做了鋪面,另1間做了商鋪,中間的就是他們現在的地方,兼了客廳、廚房等用,后面的就應該是住人了。二爺沒有發現其他人。

“他們呢?”二爺問。

“哇!”的一聲,只見那婦人淚珠如斷了線的珠子般直往下掉,除了第一聲外再也沒有發出太明顯的聲音,只是縮著肩抽抽噎噎地一個勁地哭。

月梅見狀急忙走到那婦人面前將那婦人的頭緊緊抱在懷里,也陪著那婦人流下了淚。

好一會兒,那婦人才停止了抽噎,在她的斷斷續續的講述中,二爺聽明白了事情的大概。富芹父母和何南父母在何南的安排下來到了昆明,買了一處院子住下,一開始倒也還好,富芹到昆明不久就產下一男嬰,一家人稀罕的不得了。那時何南正在前線抗日,直到有一天,空中來了日軍的飛機,富芹的世界就在那天塌了,日軍飛機投下的炸彈就在他們住的院子里爆炸,富芹因外出采買日用品得以幸免,從那天起,富芹就躺下了,整個人像被抽離了精氣神一樣沒了半點氣力,還是鄰居們好心張羅著幫富芹細細清理了院子,隨便找到幾塊破碎的骨頭草草弄到郊外埋了。好在家里還有些積蓄,一直熬到何南從大理找回來。一進家見到富芹那個模樣,嚇得何南扛著富芹就往醫院跑,經過近一個月的調理,富芹終于緩了過來,在鄰居們的幫助下,富芹和何南找到郊外埋著自己一家人的地方燒了些紙錢。回來后何南賤賣了那院子,重新找了個地方住下。他們夫妻二人也都改了名,何南叫付求,富芹叫何蘭。在那里住了幾個月,付求告訴何蘭,他要到前線去為他們的父母、兒子報仇。何蘭不肯放他走,他就整天悶悶不樂地喝酒、流淚,后來何蘭同意他走,可要他保證報仇后得活著回來。何南走前還特意交代富芹,要是實在不行了就去二爺的老家找二爺或者月梅,還親自找打聶勝,請聶勝幫著照顧富芹,在聶勝的幫助的下,他們就住進這學校,月梅也做起了小生意。一切安排妥當,何南、不、付求就走了。

又過了幾天,二爺接到中間人的通知,說今天下午省府的要員有空可以接見二爺。

二爺準時來到省府,經中間人引薦,二爺終于見到了要員。見面的過程很是順利,二爺送出的紅包,那要員也只是禮節性地推辭了一下就收下。二爺的任命書很快就會下達。

二爺走出那要員的辦公室,剛要下樓,好像有什么預感似的回頭朝左后方看了一眼,也見那邊也有人盯著二爺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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