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自己的屋內(nèi),李玥已經(jīng)病了好幾天了。
她躺在床上,臉色蒼白、泛黃。
已多日未進食的她,眼睛都開合不定,氣若游絲。
一副大限將至的樣子。
但,
她的意識卻一直很清醒。
她在想一個問題。
這個世界,怎么了?
明明在妹妹的信里,自述她被吳子幽強暴了。
所以,她很痛苦,她選擇了死。
可罪魁禍首的吳子幽,卻什么事都沒有。
她妹妹也變成了一種自愿性的行為。
一紙書信,證據(jù)不足,難以定罪。
證據(jù)~不足?
她很想笑,可笑的‘笑’。
只怕不是證據(jù)不足,而是證據(jù)都不敢存在吧。
她真不理解啊。
懲兇除惡,依規(guī)辦事,這是執(zhí)法堂的規(guī)矩。
她曾經(jīng)堅信,后來半信,現(xiàn)在~
只因為她姐妹二人,無權無勢,便要挨此欺負嗎?
明明~她們什么也沒做錯。
從弟子身份轉到做事崗位后,也兢兢業(yè)業(yè),從無懈怠。
可是沒用。
她試過很多種辦法,小定波鼓,大定波鼓。
一次次敲,一次次去跪。
去求,她的背都被打爛了。
可他們卻總是告訴她,不要再來了。
事情就是這樣處理了。
不會更改了。
沒有意義的。
她不甘心。
她試圖將事情鬧大,哭鬧像瘋了一樣,渴望求得關注。
的確,吸引了不少人關注。
也有不少人為她所說的而嘆氣,而暗罵吳子幽。
可是,也就僅此而已了。
她知道,在這個世界上,沒有人有義務為其他人而冒險或幫助他人。
可她還是很難受,不知道該怎么去形容的‘難受’。
現(xiàn)在,她的身體也很難受,但她卻沒有選擇去找醫(yī)師。
她不想。
她沒有別的親人了,死去的妹妹,就是曾經(jīng)她在世上唯一的親人。
現(xiàn)在,妹妹也沒了。
申冤無門。
她倦了。
她不要再留在這個世界了!
佛門講究人死,有西天極樂。
她偶爾會想,如果人死后真有這樣的世界,在那里,她能不能跟妹妹好好生活呢?
能像個人一樣,活下去!
生命的波動,一點點在她的身體里消失。
她預感到或許死神即將來臨。
她沒有恐懼,
或許,她只是有一點點不甘。
如果自己沒有這么弱該多好呀!
如果能有機會,將那吳子幽一塊帶走,該多好呀。
她沒有察覺到,
在這個時候,她的發(fā)色,從烏黑竟有點呈青色轉變。
那青,猶如古窯里剛出的‘瓷器’!
一種奇特的波動,在這個房間內(nèi),緩緩升起。
一種特別的蛻變在發(fā)生,而她毫無所覺。
——
江離的小屋前。
看著跪在自己面前,遲遲不肯起的靈獸峰女子,江離無奈攙扶道:“先起來吧。”
“求江師兄救救玥玥吧。”
“她不肯去看醫(yī)師,我求醫(yī)師上門,我給他錢,可醫(yī)師就是不愿意,我實在沒辦法了。”
聽她的描述,江離知道了李玥的事情,心里再次痛罵吳子幽這個操蛋玩意兒,害人不淺。
他對這個女子印象本就不錯。
幫個忙,去讓一個醫(yī)師上門,對他來說不難。
李玥他們能接觸到的醫(yī)師不肯去,無非也就是不想惹麻煩。
有些話,他去說,效果則是兩回事。
“你不起,又叫我如何去幫她呢?”
聽江離這么說,女子才趕緊起身,擦了擦眼淚。
“持我的信符去醫(yī)堂吧。”
江離遞給他一個一次性的使用的信符,笑道。
“我就不跟著去了,你也看到了,我才剛出來,太多事要梳理,要是還有什么其他情況,你再來找我就是。”
說完,女子感恩戴德的離開了。
江離也是微嘆:“吳子幽。”
他想起和那個趙清遠還有約戰(zhàn)的事兒,他準備就借此先找點利息。
此番,顧遠江如此坑他,雖陰差陽錯死了個弟弟,但在江離眼中,這事不算完。
而在此之前,他還要去解決一個‘小角色’。
李廣平!
這個篤定他會死,急不可耐的跑來上嘴臉的家伙。
他也需要有這么一個人,來發(fā)泄一下,心中愈發(fā)按耐不住的殺意。
經(jīng)此一事,他自覺成長了很多。
有一句話茍長老,說的是對的。
按照江離的理解就是,好好活著,才能干掉那些討厭的家伙。
慢慢來,
一個一個來。
——
李玥的耳邊,隱隱約約聽到有人對話,一個應該是自己的好友‘婉兒’,還有一個陌生的聲音。
“好在你及時找到我,再耽誤片刻,這丫頭神仙來了,也難救了。”
“我開個方子,按時給她抓藥,多則一月,少則半月,便可痊愈。”
“多謝醫(yī)師,多謝醫(yī)師。”
聲音斷斷續(xù)續(xù),后面好像還說了什么,但她聽不太清了。
生命力在體內(nèi)復蘇的感覺。
除此之外,她還有一種難以形容的感覺。
一種‘我是誰?誰是我’的感覺!
不知道是做夢還是在看戲。
腦海里不時的還會劃過一個個記憶碎片。
那個視角,
呈現(xiàn)的主角,
是一個女人。
一個兇悍的女人。
她滿頭青色的頭發(fā),顯得冷酷極了。
她好厲害!
輕易的就能殺掉那么強大的妖怪!
她的表情好兇!
她的臉,
咦,
為何,
為何竟會和我的臉一模一樣?
哦!
我明白了,
原來,她是我!
很長的一段時間后,她緩緩睜開眼睛,她的小姐妹一下子就趴在她身上哭:“玥玥,太好了,你終于醒了,你嚇死我了你。”
李玥面色虛弱,看了她一眼。
她其實對眼前這個人有一種陌生感,
明明不該,
因為她是自己為數(shù)不多的好友啊。
“我這是,怎么了?”
“你燒糊涂了快。”她的好友,哭著道。
“你知不知道,要是我再晚點去求江師兄,醫(yī)師晚點到,你的命就保不住了。”
“晤,江離嗎?”
李玥念叨了一聲。
這同樣是一個讓她倍感陌生的名字,但記憶卻清楚的告訴她。
她認識這個人,這是一個——‘好人’。
隨后,她又迷迷糊糊的昏睡了過去,
她太累了,
輪回百轉,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
她,才能又擁有了一次人生!
雖然有點奇怪,為何這次的融合,竟然不是完全由自己占據(jù)主導。
但,同樣是一件值得喜悅的事情。
人間的空氣,真‘香甜’吶!
久違了,
人間!
我,
又回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