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到這里，你知道自己為什么會被突然拉進蟲會里面嗎？”花蕊覺得應該把這件事情先弄清楚，以免搞錯了。

文昌右自然是把自己無意中得知自己有召喚蟲的能力，到被宋成康拉攏的事情都說了出來——也包括他被灌丹藥的事情，這件事情文昌右是沒有告訴過別人的，因為宋成康以為他是突變獲得的控蟲能力，所以文昌右也沒有特意把這件事情說出來，甚至到了蟲會之后看到大家的能力都不差，也認為自己是突變獲得的能力，而不是因為那個似是而非的被灌丹藥的“夢境”。

可是現在花蕊問起來，他就說了出來。

花蕊聽的時候也是愣了一下——丹藥？花蕊疑惑了，因為根據《蟲師史》上的記載，蟲師煉丹藥的事情因為過于煩瑣已經成為歷史，而且自從上次羅家叛亂之后，老一輩稍微知道煉丹的也都死了。至此，煉丹技術算是失傳了，文昌右怎么會被別人灌丹藥呢？而且那個女人還自稱姓羅。

那兩個駕馭【巨蟲】的人，也是十分可疑。因為巨蟲的技術是和煉丹的技術一起失傳的——駕馭螳螂的那個還說自己有個徒弟，那種關系更是老古董了，難不成還有老前輩活著？而且文昌右運氣好……

“喂，花蕊。”文昌右突然對著發呆的花蕊喊道，不明白花蕊在思考什么。“我說完了——看你想的那么入迷，是不是有沒有什么不妥的地方。”

花蕊心想這件事情還是還是不要讓文昌右懷疑的好，所以笑笑說：“沒什么不妥的，哪里有那樣的事情，我看你真是做夢吧——接著說精神控制的事情吧。”

“所謂精神控制，就是通過腦電波傳達信息來控制蟲的行為——你知道人和動物的腦電波頻率是不相同的吧？正是因為頻率不相同，所以一般人是不能和蟲交流的，更別說控制蟲了。但是有一些人卻可以，他們是先天遺傳——一般來說，這種頻率也是具有遺傳性的，所以蟲會里才有幾個蟲師的家族——或者，也有后天突變獲得的……”

“那你是哪一類？”文昌右突然打斷花蕊的話問。

“我？我也不知道。”花蕊嘆口氣聳聳肩說。“從小就是被丟棄的孤兒，恰好被一個跑江湖的蟲師撿到了，恰好他也在今年年初死了，臨死前讓我來投奔蟲會——我也不知道我是不是先天有這種能力的，一切都是迷。”

“抱歉，我不該問的。”文昌右很尷尬地說。

“沒什么好抱歉的，也不是什么丟人的事情。孤兒就孤兒，沒人在自己耳朵邊煩更好。”花蕊很不在乎地說。“還是繼續說精神控制的事吧。”

“說到哪里了？對，頻率是不一樣的，而且各種蟲的腦電波頻率也是不相同的，所以，如果選好練哪一類蟲的話——或者說本身的額外腦頻率正好是那一類，就必須一練到底。”

“就是說，只能練一種蟲？”文昌右問。

“也不是。”花蕊搖搖頭。“通過某些訓練可以擴大頻率的范圍，但是難度也高的驚人，往往需要三五十年的苦修冥想才可以擴大一點點范圍，至于能不能達到想要的蟲的頻率，也是看運氣了。”

“那就是說，蟲的種類這么多，先要做些什么測試之類的看看是適合哪類蟲的了？”文昌右突然想起來問道。

“確實，要測測腦電波頻率的極限——這也是最近兩年的技術發展出來的，聽說以前是要一個一個試的……”

“可是宋成康帶我去蟲庫的時候是讓我隨便選的，還拿出來四顆蟲卵……”

“什么？”花蕊大吃一驚，心想這下麻煩了，宋成康既然知道文昌右可以操控任何一種蟲，就必然知道他頻率范圍極廣的秘密。看來文昌右從被發現開始，陰謀就開始了——宋成康竟然也是有陰謀的，包括那個蟲庫的香蕉，一般學生都是到蟲庫接受測試后才領蟲卵的，可是它卻……事情越來越復雜了，整個蟲會每個部門似乎都牽扯到了其中。

“怎么？是不是有什么不對？”文昌右見花蕊又沉默了，心想不會真是有什么隱瞞自己的吧？這個小女孩還真是奇怪，好像有什么事情在瞞著自己。

“哦，這，不是，是我覺得蟲庫的人還有宋成康忘記了這道程序我覺得很不應該——這些人真是的，連測腦電波的程序都忘了，還是情報部的人，也太讓人吃驚了。”花蕊又編了個謊話。

“是這樣啊……”文昌右心想這個理由還真是扯。“你也太挑剔了吧？”

“那就不一樣了，讓你領了不適合自己的蟲，拿回去孵化就需要三天，等出來之后發現和自己根本不合，豈不是浪費了時間，也浪費了一只蟲子……“

“蟲子？蟲子不是孵化出來了嗎？不適合自己再還回去不就可以了，怎么浪費了？”文昌右不明白了。

“不是像你想的那樣。”花蕊搖搖頭。“蟲一旦孵化出來，就會和看見的人建立某種【感情基礎】，這種感情基礎會形成之后的默契，增加蟲師控蟲的協調能力。所以，一個蟲如果是半路得來的話，效果就會差很多，除非是特別稀有的蟲，否則，像這種已經量產的初級蟲，是不會有人愿意用的，只能作為別的蟲的口糧了。”

“這樣啊。”文昌右喉頭不禁動了一下。“聽起來還挺殘忍的。”

“蟲師就是這樣，好了，該介紹的都介紹完了，開始訓練吧。”花蕊指著那只瘸腿的蝗蟲說。“先拿它開刀。”

“這只蝗蟲？是干掉它嗎？可是我的蟲還沒有孵化啊。”文昌右攤開空空的雙手苦笑道。“你想讓我赤手空拳干掉它？”

“不是。我想看看，你能不能控制它”花蕊自信地笑笑說。“你不是沒有測試腦電波嗎？我們就用土方法，一個一個試，順便讓你了解一下各種蟲的特性。”

“那要怎么做？”文昌右無奈問。“我越來越感覺你像我媽了，什么事情都得先問你。”

“哪里，別把我說老了——所要做的就是冥想，純粹的冥想就可以了，也就是胡思亂想。”花蕊指著蝗蟲說。“我用物理操控的方法控制這只蝗蟲——因為訓練室裝了屏蔽，所以除你之外不會有人打擾。你盡量試著各種各樣的胡思亂想，等頻率到的時候，一定會干擾到我的，那時候我就告訴你，你盡量記著那段時間的感覺，然后我們一點一點試出來。”

“可以嗎？”文昌右對這樣的方法有點疑惑。“宋成康讓我使用分裂蟲的時候方法正好相反，他讓我集中注意力的。”

“分裂蟲和你的身體有接觸，會自動調節頻率，可是現在我們要做的是試頻率，所以要胡思亂想，你盡管做就可以了——就算不成功，也訓練了精神力。”花蕊雖然這樣說，但她知道文昌右一定可以成功，只要給他點刺激就可以了。

可是她不能這樣做，上次的事情已經鬧得沸沸揚揚，現在只能悄悄試驗，雖然范圍有點太廣，但是也只能這樣做了——可能蟲師的靈感可以幫上一點忙。

可是事情卻并不像花蕊想的那么簡單。

半個小時過去了，一個小時過去了，仍然沒有任何結果。

原因就在于，文昌右的頻率分布實在是太廣了！由于萬蟲丹的激發作用，文昌右的腦頻率被激發到起碼擴充了五倍，這樣龐大的頻率范圍，如果挨個搜索的話，起碼也需要一整天時間。并且，還是沒有目的的胡思亂想，有些頻率甚至出現了四五遍，這樣一來，花的時間更長了。

時間一分一秒流失，連文昌右自己也疲乏了，說自己根本沒有控制蝗蟲的能力，還是不要試了。

可是花蕊堅持。

終于是花了四個小時時間，花蕊感覺到手上的絲線一動，并且是猛烈跳動了一下！

花蕊簡直驚喜若狂，連忙喊停。

“怎么樣？找找感覺了嗎？再試一遍，就是剛才那個頻率！”

“是嗎？”文昌右也很高興，但是隨即卻變成了愁眉苦臉的樣子。“可是我忘了是哪個感覺了。”

“怎么可能呢？我們剛才試了整整四個小時啊！”花蕊沖上前，一把抓住文昌右使勁搖動。“你怎么可以忘了！”

“你的這個方法根本不行！”文昌右趕緊掙脫開。“就是因為試的時間太長了，所以我才記不清了，幾個小時時間，腦子都成一鍋粥了！而且從昨天晚上開始就沒有吃飯，哪能集中什么注意力呢？”

看看掛鐘，果然已經十二點半了，沒法子，只好先去食堂吃飯，然后回老常的辦公室領課程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