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宋寶君賣力挖筍,他們拿來的兩個筐很快就被裝滿,一行人滿載而歸。
“寧姑娘。”
歸家途中碰到秦明和秦老爺子。
寧疏影聞聲看向秦明,禮貌的打了聲招呼:“小秦大夫,秦老大夫。”
她看了一眼秦明手里的鋤頭:“你們這也是要去挖冬筍嗎?”
“是啊。”
秦明笑著應(yīng)了一聲:“爺爺好這一口,現(xiàn)在的冬筍最是鮮嫩。”
寧疏影輕笑著應(yīng)了一聲,她看了一眼王媽背著的大筐,想了一下后輕聲道:“小秦大夫,我們挖得有些多了,不如勻些給你們吧,這么多我們也吃不完。”
秦明看了一眼王媽背上和宋寶君拎著的滿滿兩筐冬筍后還是婉拒了。
宋寶君略兇的目光掠過秦明,沉著臉一聲不吭。
秦明察覺到宋寶君的目光,在寧疏影又一次的勸說下話音一轉(zhuǎn),他又答應(yīng)了!
宋寶君虎目一瞪,凜冽的目光射向秦明。
秦明只當(dāng)沒察覺到,笑呵呵的道:“那就多謝寧姑娘了。”
秦老爺子饒有興趣的目光轉(zhuǎn)過幾人,眼中劃過了然。
雖然一方是他自己的孫子,但這也不妨礙他看熱鬧,兒孫自有兒孫福,他是不會插手的。
寧疏影輕笑道:“小秦大夫客氣了。”
說著,她讓王媽卸下背上的筐,直接把筐里一多半的冬筍倒進(jìn)了秦明他們的筐里。
“哈哈,謝謝疏影了。”
秦老爺子笑呵呵地道。
寧疏影忙道:“秦老大夫客氣了,不過是一些筍子而已,后山多得是呢。”
秦老爺子笑呵呵的點(diǎn)點(diǎn)頭:“怎么說也是你們出了力我們占了便宜啊。”
寧疏影笑了笑不置可否。
秦明則是直接拎起了自家和王媽的兩個筐:“那我送寧姑娘你們回去。”
寧疏影神色微動,并未拒絕。
秦老爺子見狀挑挑眉,自己拎著鋤頭先行晃悠著回家了。
兒孫自有兒孫福啊,不過那宋小子看著還挺兇的,嘖。
宋寶君走在最后,他陰沉著一張臉,冷颼颼的目光盯著秦明背影,心里暗罵秦明“狼子野心”!
宋綰詩見狀也緩緩放慢了步子。
“詩詩?”
秦賦歪歪頭,跟著宋綰詩走到后面。
宋綰詩清泠泠的眸子看向宋寶君,但宋寶君還像沒察覺到一樣,仍是直勾勾的盯著并排而行的秦明和寧疏影。
宋綰詩無奈一嘆,輕輕叫了一聲:“三哥。”
宋寶君這才猛地回神:“五妹妹,有什么事嗎?”
宋綰詩露出一點(diǎn)無奈之色,挑眉看了看宋寶君,意有所指地道:“三哥哥,并非我有事,倒是你,是不是有什么事?”
宋寶君一愣,立馬露出仿佛被戳破了心事的心虛神色。
現(xiàn)在有些事不好說,宋綰詩想了想后輕聲道:“我們回去再說好嗎?”
宋寶君:“……”
說啥?
他有點(diǎn)慌。
不知為何,他突然從宋綰詩身上看到了主母和祖母的影子,他好慌啊!
宋綰詩深深看了一眼宋寶君后又加快了步子。
宋寶君咽了口唾沫,也不看寧疏影他們了,而是看著宋綰詩的背影心頭發(fā)虛。
回到家中,寧疏影和王媽去收拾清洗冬筍,秦明猶豫了一下后也在一旁幫起忙,又是看的宋寶君咬牙切齒。
但等宋綰詩給了宋寶君一個眼神示意進(jìn)了屋后,宋寶君就顧不上咬牙切齒了。
他磨磨蹭蹭地不想進(jìn)屋,但最后被宋綰詩指揮著秦賦硬拖進(jìn)了屋。
寧疏影余光中注意到這一幕,眼底閃過一絲莫名的情緒。
“寧姑娘,我爺爺愛吃這冬筍,但我們祖孫倆的手藝實(shí)在一般,不知秦某能否來你這里請教一二。”
寧疏影被秦明的聲音喚回了神,溫聲道:“王媽廚藝很好,自然是可以的。”
秦明神色微動。
他想請教的自然不是王媽。
“宋姑娘先前也說起過寧姑娘的廚藝上佳,十分愛吃寧姑娘做的菜。”
秦明感覺自己這暗示的已經(jīng)夠明顯了。
寧疏影輕輕抿唇:“做筍的手藝還是比不上王媽的。”
她并非不懂秦明的意思,只是……
小秦大夫是個謙謙君子,自然也配得上最好的,可是她……即使一切都過去了,她也改頭換面拋卻了過去,可是她從未有一刻忘記過自己被舅舅送上他人床的不堪!
如此不堪的她,如何配得上小秦大夫?
而且,她對宋寶君,她對宋寶君原本那忘不能忘,恨無法恨的復(fù)雜情緒似乎也在這些日子的相處中漸漸轉(zhuǎn)變?yōu)榱硪环N更為復(fù)雜的感情……
一直沒吭聲的王媽見狀接起話茬,給秦明搭了個臺階:“是啊,我做冬筍的手藝可比我們姑娘強(qiáng),小秦大夫跟著我學(xué)就行,保管老爺子愛吃!”
秦明勉強(qiáng)笑笑:“好,那就先謝謝王媽了。”
王媽笑呵呵的大著嗓門活躍氣氛,轉(zhuǎn)移了話題。
另一邊,宋綰詩屋里。
宋寶君有些局促的在宋綰詩的示意下坐好:“五妹妹,你想說什么啊?”
宋綰詩眉梢輕動,用意味深長的目光看向宋寶君:“三哥哥真不知道我想說什么嗎?”
宋寶君只覺頭皮一緊:“我、那個、那個我……”
還沒說呢,宋寶君就慫成這樣了。
宋綰詩見狀無奈的嘆了口氣,也不兜圈子了,壓低聲音問:“三哥哥可是對寧姐姐有意?”
宋寶君聞言渾身一震,整個人瞬間石化。
宋綰詩輕輕挑起眉梢。
感覺風(fēng)一吹三哥哥就要散了呢。
不至于吧?
雖說今生在宋綰玉明里暗里的約束下宋寶君已不是前世那般結(jié)交權(quán)貴花天酒地的風(fēng)流浪子,但也不至于這么純情吧?
宋綰詩眼底掠過一絲笑意,輕聲道:“三哥哥別怕啊,我只是問一問,并無別的意思。”
石化過后宋寶君臉色有些漲紅:“我、這……”
宋綰詩眨眨眼睛:“三哥哥無需顧慮什么,我也覺著寧姐姐很好,是良配呢。”
宋寶君眼睛一亮,轉(zhuǎn)瞬后又突然枯萎,他搖搖頭:“人家是良配,只怕是、……”
最后幾個字宋寶君說的含糊不清,但宋綰詩還是聽到了。
“只怕是看不上我”?
三哥哥怎么會這么覺得?
想了一下,宋綰詩示意秦賦湊過來,她在秦賦耳邊說了幾句話。
“乖啊,快出去,有糖吃哦。”
宋綰詩完全把秦賦當(dāng)成了個小孩兒哄。
秦賦不大情愿的答應(yīng):“哦~”
他不想離開詩詩身邊,但阿賦要聽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