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親，不會真的出事吧？”
課間休息時，宋綰玉鎖著眉頭放下筆，語氣沉重。
時間跨進十二月份，白秋躍還是照常叫她們上課，但三姐妹這會兒是真的都不能完全靜下心來。
宋綰詩看向宋綰玉，這會兒沒別人，宋綰靈跑去找大姐姐了，她們也能隨心些說話。
“前世，此戰大捷。”
前世可是完全沒有宋遠道領著一個小隊失蹤這回事！
宋綰玉聞言咬了咬唇：“可是我們重來的這次很多事情都變了，父親他們那邊……”
接下來的話宋綰玉沒說，但宋綰詩知道她想說什么。
她也稍有些怕，她們重生的這兩只蝴蝶翅膀會不會改變了一些事？以至于改變的連父親都會死在這次的戰場上？！
“多想無益。”
沉默半晌后宋綰詩輕聲道。
她們現在只是七歲稚齡，就算宋遠道真的在戰場上出事了她們也做不了什么！
想得太多只會讓自己更加忐忑不安！
宋綰詩原以為自己已經對父親失望，但此時此刻卻還是會擔心。
啪啪！
一刻鐘后，白秋躍領著垂頭喪腦的宋綰靈過來了，她拿著書卷在桌案上拍打了兩下：“上課了。”
宋綰詩深吸一口氣，拿起桌案上的書卷卻怎么也無法集中精神看下去了。
但不管怎樣，日子還是要過下去，臘月二十三，小年。
“今日是小年，家里要祭灶神，吃灶糖吃餃子。”
蘇容拉著宋綰詩的手溫聲說：“我們院里的小廚房也要祭拜一番，晚會兒咱們一起去長春院，主母那邊叫我們過去一起用晚膳。”
“嗯，好。”
宋綰詩輕輕應聲。
這幾日她恨不得時時刻刻守在蘇容身邊，因為蘇容就快生了！
“姑娘，灶糖。”
淼淼偷偷塞過來一塊糖。
宋綰詩心頭微甜，把糖放到口中，更甜了。
“對了姑娘，菊施姐姐說你吩咐的事情她都已經辦妥了。”
見蘇容出去后，淼淼舔著糖輕聲說。
宋綰詩眼底掠過一點暗色：“嗯。”
雖說因為父親生死不明的緣故楚凝不敢再做什么小動作，但以防萬一！
“好了，我們去拜灶王爺吧。”
事情辦妥了宋綰詩心里也算放下了一塊巨石，牽著淼淼往小廚房走。
這邊，院里婢女已經布置好了香爐和供奉的灶糖果子，蘇容笑了笑，領著宋綰詩她們一起恭敬拜了灶王爺。
晚間，長春院這邊燭火通明，照亮了整個院子，前廳已經擺滿了一桌子美味膳食，家里主子今日都團聚在了這里。
家里幾個兒子最大的也不過十二，故而白秋躍也沒讓他們男女避嫌，三個兒子與老太太她們這些女眷同坐了一席。
“今日你們父親不在家中，但小年還是要熱熱鬧鬧過的。”
白秋躍淡淡說了兩句話后老太太也不想廢話，直接開口道開席。
但今年的小年過得終究還是有些不如意的，飯桌上的氛圍還是有些靜默。
宋綰詩左右看了一眼，拿起公筷給自家小娘和祖母夾菜。
老太太緊繃著的面色松緩了些許，張口：“詩……”
“老太太！主母！”
突然，外面的驚呼聲打斷了老太太的話，老太太眉頭一皺，冷冷看向廳外。
“老太太，王虎有事要報。”
秋嬤嬤匆匆進門，后面還領著原本留守在漠北城的家中小廝王虎。
老太太心里一跳，想到什么后語氣也有些急迫了：“什么事？”
王虎跪下磕了個頭，面上表情是又急又喜：“大喜！老太太，主母，大喜啊！”
“什么大喜？”
白秋躍若有所思。
“是將軍！”
王虎滿臉笑容：“將軍他們失蹤的那隊兵繞后火燒了厥族糧草，此戰大捷啊！”
“他還能有這個腦子？”
老太太挑起眉，放下心后她嘴上的話就有些不饒人了。
她是最清楚自己這個兒子的，資質平平，不然也不至于有她父親和她夫君這兩個大將的人脈余蔭庇佑才只是在邊關混了個六品驃騎尉的小將職務。
宋綰詩等人：“……”
王虎唇角的笑僵了僵。
這有沒有的誰知道呢，但總歸是眼見為實，事情是真真切切地已經發生了，反正就是他們將軍的功勞！
王虎僵著笑又說了兩句吉祥話，總歸是將軍沒死還立功了！
“……大將軍那邊傳信，除夕前想是能趕回來的。”
王虎呵呵笑著說。
“好，知道了。”
白秋躍淡淡的道。
她們快馬加鞭，在除夕前應該也是能趕回漠北城的。
王虎哎的應了聲，退出了內廳。
只是計劃趕不上變化，白秋躍本想吃過飯就走，可還沒吃兩口，蘇容突然驚呼一聲。
“小娘？！”
一直關注著蘇容的宋綰詩見狀立馬問：“怎么了？”
“肚、肚子有點疼……”
此話一出，大家都很清楚是怎么回事了：“快，先帶她回院里！”
白秋躍看了一眼旁邊候著的方娘子：“去叫接生嬤嬤來！”
南楓和菊施忙攙扶著蘇容往外走，方娘子則是連忙領命去叫接生嬤嬤了。
蘇容的產期將近，接生嬤嬤早就安排好了一直在宋家候著。
“小娘，小娘，沒事的！一定會沒事的！”
宋綰詩坐在床邊，緊緊抓住蘇容的手。
前世蘇容是在除夕發作，這次卻提前了一些，雖說這早幾天也算正常，但宋綰詩還是心頭發慌。
畢竟前世……
小娘絕對不能再出事！
蘇容疼得臉色發白，但卻還挺著安撫宋綰詩：“娘沒事，娘只是要給詩兒生弟弟妹妹了，別怕。”
“南楓！”
說著，蘇容揚聲喊了一聲南楓：“帶詩兒出去！”
宋綰詩抿抿唇不愿意出去，但產房血氣重，她一個小姑娘無論如何都是不能留在產房里的。
最后宋綰詩只能跟南楓一起出門：“接生嬤嬤呢？怎么還沒來？”
“這、這……”
大娘子院里的婢女含章結結巴巴。
宋綰詩神色微變：“含章姐姐，到底怎么了？！”
這緊要關頭，絕對不能出事！
“我、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