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月初九傍晚，秋闈第一場考試結束，白秋躍他們來接宋長君時他雖腳步虛浮小臉煞白，但接回家好好養了兩日后好歹是沒有倒下。

為此，宋綰書還代母好好謝了一番宋綰詩。

香囊確實是立大功了！

第二場在八月十二，需要在八月十一下午提前入考場。

第三場在八月十五，八月十四提前入場。

這一番折騰下來，雖說宋長君的身子骨挺住了并未病倒，但也是清減消瘦了許多，好似生了一場大病！

此刻邊關戰事還未了，宋家一行人就還是留在省城，秋闈放榜在九月上到九月中，正好也方便他們彼時看榜。

“二哥哥，這綰詩的手藝是越來越好了啊?！?

宋綰詩這段時間在琢磨醫書，這日給宋長君燉了藥膳補身子，宋綰靈在一邊也能沾沾光，這玉肘鳳麟湯她喝的是不亦樂乎~

她撈了個雞翅膀，一邊啃一邊說：“這小丫頭是真挺有心的！”

宋長君放下湯勺，看著宋綰靈一臉嚴肅：“你該叫五姐姐?！?

“也沒比我大幾天嘛……”

在宋長君嚴肅的目光中，宋綰靈聲音越來越弱：“好嘛好嘛，五姐姐就五姐姐?！?

宋長君滿意頷首，然后繼續低頭喝湯。

宋綰靈趁她不注意的時候吐吐舌頭，繼續在湯里撈肉吃。

另一邊書房中。

“水晶宮里桂花開，神仙探幾回。

紅芳金蕊繡重臺，低傾瑪瑙杯?！?

白秋躍細細品了品這詩：“這真是那兩個丫頭對出來的？”

宋綰書輕輕點頭：“沒錯?！?

“嘖……”

白秋躍微微瞇起眼睛，她素來醉心詩書，遇到喜愛的詩句時也很容易沉浸其中。

宋綰書見狀笑了笑，溫聲道：“從這詩中可見這兩個丫頭是有些天分的，我想著她們一直養在小娘身邊終究不是長久之事也壞了規矩，若她們能得母親教養，家中姐妹想必也能更密切團結些，我與綰靈也能得許多助力。”

家中子女無論是誰所出按照規矩都是得養在主母身邊的，不然自家會被外人說道沒規矩不說，日后這些子女議親都成問題，那些有規矩的人家可都看不上被妾室養大的孩子！

從前白秋躍懶得管家中事，自然也不會提醒家中那個不知規矩的武將主君這種后宅事，既然楚凝想攏著主君巴著自己的孩子，她何不順水推舟。

有了楚凝他們院里的先例，宋綰詩他們這邊自然就也是養在自己小娘身邊了。

“書兒是想叫我來教養她們？”

白秋躍微微皺起眉，面上多了幾分思量。

秋榮院里的那個倒還安生，但……

宋綰書見狀繼續說：“稚子無辜，她們都還小，若一直留在小娘身邊教養，蘇小娘倒還老實，可楚小娘……綰玉跟著她學歪了也是可惜。若是母親能把她們帶到身邊教養也不會浪費了她們的天資，我與綰靈也能多許多助力，少許多麻煩?！?

宋綰書說的頭頭是道。

她要白秋躍撫養兩個庶妹一方面是站在姐姐的角度看重兩人的天資才情，浪費了未免可惜，另一方面自然也是有自己的私心的，兩個聰慧團結能與自己互幫互助的妹妹，和被養歪了指不定會給家里給她惹出什么麻煩來的庶妹，孰好孰壞，宋綰書十分清楚。

她是白秋躍和老太太一起教養長大的，最是溫婉大方，也最是聰慧圓滑。

白秋躍聽著她的話點了點頭，她贊同宋綰書的觀點：“只是凝暉閣那眼皮子淺的恐怕不會愿意?！?

楚凝一心想把兒女留在自己身邊，卻不知這么做是害了自己的兒女！

由妾室教養長大的兒女，在外也是叫人看不起的！

宋綰書眼神微轉：“總歸現在父親不在，有祖母做主呢。”

楚凝在這家中的靠山只是宋遠道的寵愛罷了。

白秋躍眉梢一動，扭頭看了一眼宋綰書后有了決定：“好?！?

那楚小娘養得四丫頭已經有些歪了，既然要帶到自己身邊養，那自然是越快越好，該好好把那丫頭的品性掰正！

在這省城家中，有老太太做主，自然沒有楚凝說話的份，白秋躍當天午后去跟老太太談了后事情就直接拍板定下了！

只不過定下的事與她一開始設想的有一點出入，老太太那邊居然也準備把五姑娘領到她院里頭養，最后白秋躍與老太太商量過后，名義上依舊是兩位姑娘到她院里接受教導，自然她也會悉心教養，宋綰玉挪到她的長春院里與宋綰靈同住，而宋綰詩則是挪去老太太的慈安堂里住。

至于她們做的這決定，宋綰詩與宋綰玉二人只得到了通知卻是沒有發言權的。

“不行！”

省城宋家院里的凝暉閣中，楚凝正在發脾氣。

她甩手把一個白玉花瓶砸到地上，伴隨著破碎聲響起的是她格外尖銳的聲音：“不行！誰也別想搶走的我玉兒！”

“小娘，這可是主母和老太太的決定?！?

王娘子在一旁苦著臉攔著怒氣勃勃的楚凝：“就算是將軍在，恐怕也不能忤逆老太太啊！”

“白秋躍！白秋躍！”

楚凝恨得咬牙切齒：“她就是故意要把玉兒從我身邊搶走，她是要報復我奪了將軍的寵愛！一定是她！”

得到消息的宋綰玉匆匆跑了回來，見屋里一片狼藉，又聽自家小娘如此說后忙打斷楚凝的話：“娘！慎言！”

“玉兒！娘的玉兒！”

楚凝把宋綰玉攬到懷里，神色悲凄怨恨。

宋綰玉暗嘆一聲，努力伸長手拍了拍楚凝的背，溫聲安撫：“小娘，其實大娘子愿意親自教養我們這些庶女是好事……”

“什么？！”

楚凝不可置信的瞪大眼睛：“你這沒良心的丫頭，你說什么？！你難不成也要拋棄娘去攀那個賤人的富貴？！”

宋綰玉忍不住有些頭疼了，只好拉著楚凝坐下來細細與她掰扯這件事：“就算我去大娘子那里聽教我也依舊是娘的女兒啊，我平日閑暇都是可以回咱們院里的，而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