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確實如宋綰詩所想,在老夫人與宋遠道談過后楚凝便被禁足凝暉閣。
明面上說的是因楚凝教養(yǎng)不善管家不力才收了她的管家權(quán)將她禁足,但真正原因是什么這大宅院里的人都心知肚明。
管家權(quán)收到了老太太手里,秋榮院里的人被老太太徹徹底底的換了一批。
“姑娘,該起床了。”
菊施掀開床幔,輕喚一聲。
“唔……”
“姑娘不是說要去跟老太太請安嗎?可不能再賴床了。”
宋綰詩聞言立馬精神一振,從床上爬了起來。
雖說祖母免了家里姑娘的請安,但宋綰詩還是想去,想去多與祖母親近親近。
上一世祖母疼她半生,這一世也許不能再如上一世那般親近,但她仍想與祖母拉近關(guān)系,好在祖母跟前盡孝!
菊施笑著伺候宋綰詩喝了調(diào)養(yǎng)身體的藥,用了早膳后隨宋綰詩一同往慈安堂走去。
老太太愛清靜,慈安堂在宋宅最深處,一片蒼翠竹林將慈安堂與其他院閣隔了開。
來到慈安堂外,宋綰詩碰上了宋綰書,宋綰靈和宋綰玉三人。
雖說老太太免了請安,但今日家里姐妹卻是來齊了。
“大姐姐,四姐姐,六妹妹,安好。”
宋綰詩微微屈膝行禮。
“五妹妹。”/“五妹妹安好。”
宋綰靈敷衍地朝宋綰詩笑了笑,宋綰玉則是溫聲道。
宋綰書看了一眼宋綰詩依舊蒼白的面色,溫聲問:“五妹妹身子如何了?這兩天可安好?”
家中姐妹數(shù)宋綰書最大,已到及笄之年,生得眉眼溫婉,遺傳了大娘子的詩書才氣,卻又不似大娘子那般心中只有詩書,過于清冷了些,前些日子還定了親,定下了京中昌平伯府家的三公子。
今日她身著月白云紋上襖,內(nèi)里鵝黃色的交襟與月白毛領(lǐng)格外相稱,下面一襲錦緞繡白鶴云紋的百褶裙,秀發(fā)只用白玉簪盤起,再稍加幾枚淺黃梅花的珠釵點綴,眉眼端方,舉止有禮,端的是溫婉大氣。
“好許多了。”
宋綰詩看向宋綰書,抿唇笑了笑:“多謝大姐姐關(guān)懷。”
上一世,大姐姐對她也算多有照顧。
正巧秋嬤嬤來叫幾位姑娘可以進去了,宋綰書一臉溫和的笑笑,牽起宋綰詩的手:“我瞧你這身子看著比之前還弱了,可得好好養(yǎng)養(yǎng),我們進去吧。”
“嗯。”
宋綰詩輕輕應(yīng)了一聲,隨著宋綰書走進慈安堂。
家里六姑娘,也就是宋綰書的嫡親妹妹宋綰靈見狀撇撇嘴,又斜著宋綰玉輕哼一聲后搶在宋綰玉前面走進院子。
宋綰玉不甚在意的笑笑,走在后面。
宋綰靈性子粗心大咧,單蠢好騙又受不得人激,前世她總愛與宋綰靈爭長短,她們明里暗里倒也結(jié)了不少仇,她給宋綰靈使過不少絆子,也難怪宋綰靈看她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
“給祖母請安。”
到了老太太面前,幾位姐妹都是恭謹有禮的,連一向最不喜這些繁文縟節(jié)的宋綰靈也老老實實的,家里就屬她最怕自家祖母的嚴肅冷臉。
“坐吧。”
老太太淡淡示意:“秋嬤嬤,給幾位姑娘端碗熱牛乳來暖暖身子。”
現(xiàn)在天氣漸涼,尤其是他們這漠北邊關(guān)之地,就更冷了些。
秋嬤嬤稍作示意,房里的幾個婢女立馬把早就備好的牛乳送了上來。
“謝謝祖母。”
宋綰詩輕聲道,看向老太太的眼神里依然滿是親近孺慕。
老太太心頭一動,看了一眼宋綰詩蒼白的小臉:“瞧你這小臉白的,身子可好了些了?”
“已經(jīng)好了許多了。”
見祖母關(guān)心自己,宋綰詩彎起眼,面上浮現(xiàn)出溫軟的笑意:“多謝祖母關(guān)懷。”
老太太微微頷首:“還是得好好養(yǎng)養(yǎng),看你們這幾個姐妹里就屬你最清瘦,平日飯要多吃些,多動動,多練練身體總是好的。”
宋綰書與宋綰靈是家中嫡女,有主母寵愛自然是養(yǎng)得珠圓玉潤,宋綰玉更不用說,小娘受寵管家要什么便有什么自是虧不了,也就明里暗里受了楚凝不少苛待的秋榮院里的宋綰詩清瘦消減,再加上她先前又是落水又是在關(guān)外奔波逃命高燒,虧了的身子一直沒有補回來瞧著也就更瘦弱可憐了。
老太太一向是不理這些事的,但這會兒瞧著宋綰詩也不免動了惻隱之心,只覺這小丫頭還怪可憐的。
“五姑娘。”
幾個姐妹請安又喝了牛乳后就要走了,但秋嬤嬤又出來叫住了宋綰詩。
宋綰詩腳步頓住,有些驚喜的扭頭看向秋嬤嬤。
“老太太想跟五姑娘再說說話。”
秋嬤嬤一臉溫和的道。
“好!”
宋綰詩幾乎是迫不及待的應(yīng)了,連跟上秋嬤嬤的腳步都歡快了幾分。
“唔……”
宋綰靈看看她的背影,嘀咕:“怎么跟祖母說話還這么高興啊?”
宋綰書輕敲一下宋綰靈的小腦袋:“不許胡說!”
“哦。”
宋綰靈乖乖閉緊嘴巴。
宋綰玉見狀輕輕笑了笑,與宋綰書二人道了告辭后便與兩人往不同的方向凝暉閣走去。
“奇怪?”
宋綰靈又稀奇地看了一眼宋綰玉的背影:“今日怎么這么老實?居然沒有搗鬼害我。難不成是小娘被撤去管家權(quán)就怕了?切!”
宋綰書無奈的看了一眼自家口無遮攔的小妹,無奈地捏了捏宋綰靈肉乎乎的臉頰:“走了。”
“哦~”
宋綰靈眨眨眼,道了一句沒意思后就乖乖跟宋綰書走了。
往日里宋綰玉耍小手段害她她恨得咬牙切齒,可宋綰玉突然偃旗息鼓了她又覺得奇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