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唔……看著也就那樣啊。”
宋綰靈托著下巴，看了看后努努嘴道。
白家有一書閣，此刻白文軒邀請來的那些官場友人便正在那書閣之中坐而論道，而白家又有一望月樓，站在這望月樓之上，正好可以將書閣里的情景一覽無遺。
宋綰玉聞言笑了一聲：“是不是沒有你的雁南哥哥好啊？”
“那是自然了！”
宋綰靈順嘴應聲后又羞惱地作詩打了兩下宋綰玉：“什么我的雁南哥哥！你嘴怎么那么壞呢！”
“六妹妹莫不是不想要啊？”
宋綰詩笑瞇瞇的開口：“那就我的吧，我要了。”
宋綰靈眼睛一瞪，幽幽看向宋綰詩：“綰詩！”
兩個臭姐姐，沒事干只會來調侃她！
宋綰詩輕笑一聲，目光又轉向那書閣：“哪兒那么多的人中龍鳳啊，但母親擇選的也都是英杰了。”
“是啊。”
宋綰玉笑了笑，目光在那書閣眾人身上點了點。
約莫一盞茶功夫過去，宋娘子來了望月樓喊人：“四姑娘，大娘子叫你去牡丹亭一趟。”
宋綰玉神色微動，會意點頭。
去牡丹亭，自然是路過書閣的，將將能叫那些“英杰”瞧她一眼。
見沒叫自己去，宋綰詩也沒問，就坐在這望月樓里與宋綰靈談天品茶，也好不愜意。
“姑娘，前面便是書閣了。”
跟在宋綰玉身旁的心蘭輕聲道。
“嗯。”
宋綰玉輕輕應了一聲。
今生她也沒少跟著母親來白家串門，對白家后宅的路也很是熟悉。
書閣院門打開，為的是什么大家自然都是懂得的。
宋綰玉不徐不疾地走過，沒刻意放慢步伐也沒疾行走過，就這么淡然地路過了書閣，倒是叫里面好幾個看癡了眼。
旁的不說，宋綰玉是生得極美的。
“嘖。”
人群里的白俢濘輕嘖一聲，意味不明地笑笑。
路過書閣，再過一段鋪著鵝卵石的小路便到牡丹亭了，宋綰玉瞧著風景，倒是悠然，不曾想，到了岔路口與一人撞做一團！
“姑娘！”
心蘭嚇了一跳。
那人沖出來的太快，她們都沒防備。
容鈺神色一驚：“姑……四姑娘，你沒事吧？！”
他伸手想撫，但想到男女有別便又一頓，看著心蘭扶起宋綰玉。
見是熟人，宋綰玉也沒怪罪，輕聲道：“我沒事，你怎地在這里？”
宋綰玉倒沒把容鈺跟書閣那一行人想到一處去，畢竟容鈺的年歲實在還小。
說著，宋綰玉還撿起手邊一個荷包，這是從容鈺懷里掉出來的。
容鈺看到荷包，目光微微一頓。
至于他為何會在這里……
沉默片刻后，容鈺在宋綰玉疑惑的目光中開口道：“我私下聽到文軒兄說起四姑娘的事……”
宋綰玉微微一愣，然后面色一紅，頗有些不好意思。
沒想到這事居然被容鈺給聽到了！
“四姑娘莫怕，我不會亂說！”
容鈺見宋綰玉眼神微閃還以為他是擔心，連忙道。
宋綰玉輕笑：“我自是放心你的。”
當初宋寶君與容鈺不打不相識，現在二人倒是私交甚篤，先前容鈺又考了秋闈頭名，拜在了白太傅名下，對容鈺的品格宋綰玉倒是放心的。
容鈺聞言反而面色一紅。
心蘭轉了轉眼睛，倒是若有所思：“容公子，你還沒說你為何在這里呢？”
宋綰玉神色微動，經心蘭這么一提醒心中突然升起一個不可置信的念頭，不過轉瞬她就在心里否定了這個念頭。
怎么可能……不可能呢！
“我、我聽到了文軒兄的話，便忍不住過來了。”
宋綰玉倒是想說不可能，但容鈺的話偏讓她瞪大了眼睛。
怎么可能？！
看著面前的小屁孩，宋綰玉一臉震驚：“容鈺，你……”
“四、四姑娘如天上仙娥，才可比謝道韞……”
宋綰玉還沒說什么呢，容鈺就先慌慌張張結結巴巴的把她給夸了一通，只夸的宋綰玉目瞪口呆。
容鈺是真能夸啊，她都快以為自己是天上下凡的仙女了！
但是、但是……但是容鈺怎會有這般心思？！
宋綰玉還是不可置信。
容鈺夸了好半晌，最后才紅著臉聲若蚊蠅的說：“我、我自知配不上四姑娘，但還是想來看看。”
宋綰玉：“……”
容鈺可比她還小了兩歲，在她眼里還是個孩子，怎么會對她有這般心思？！
“容哥兒你還小……”
宋綰玉斟酌了下一時卻也不知該怎么說，只能匆匆道：“我、我知道了，告辭。”
逃避可恥，但有用！
容鈺見狀瞪大眼睛：“四姑娘！”
他忍不住喊了一聲，見宋綰玉步履匆匆后他連忙跟上：“四姑娘！四姑娘等等！”
他追得緊，宋綰玉無奈停住了腳步：“你作甚！”
“我……”
容鈺結巴了一下，將宋綰玉面上緋紅收入眼底后他臉紅的反倒比宋綰玉更夸張了，最后他嚅囁一聲：“荷包。”
宋綰玉微微一愣，這才想起自己攥在手里的荷包，連忙將荷包塞給容鈺。
“給你！”
說罷，宋綰玉連忙轉瞬離開。
容鈺捧著荷包呆了一瞬，自己也沒想清心底情思，但他看了一眼宋綰玉背影，卻是頭腦一熱咬牙再次追上：“四姑娘！”
宋綰玉背影微微一僵，腳步一頓，扭頭瞪了一眼容鈺：“你還有什么事？”
看著宋綰玉因面上紅暈愈發艷麗的容資，容鈺一咬舌尖，終于將心底秘密吐露：“這、這荷包是四姑娘的！”
宋綰玉聞言一愣。
荷包是從容鈺懷里掉出來的，怎么就是她的了？
容鈺大步上前，來到宋綰玉身前，他深深看著宋綰玉，眼底蘊著宋綰玉有些看不懂的深沉意味。
“這荷包，是當年四姑娘給我的！”
宋綰玉滿是驚訝不解：“什么？”
她什么時候送過容鈺荷包？她怎么不知道？
容鈺眼神微軟，面上浮現出追憶之色：“七年前，邊關漠北城。”
宋綰玉終于想到什么，驀地瞪大眼睛：“你……”
“沒錯，四姑娘，我就是當年那乞兒！”
容鈺眼神深沉許多，深深看著宋綰玉。
宋綰玉瞪圓了鳳眸，心中有種果然如此的感覺。
七年前，漠北城，她與宋綰詩一道偷偷溜出門買藥那日，她曾給過一個乞兒自己的荷包，是看那乞兒可憐，才將荷包里的銀錢給了那乞兒。
可是卻不曾想，昔日乞兒竟是今日容鈺！
容鈺攥緊手中荷包，道出一段往事：“我母曾被厥族擄走，在邊城外誕下我，后我母病逝，奶奶帶我逃回邊城，可奶奶病重，我們祖孫無處可去，我即使想去做苦工也無人肯要我……最后是四姑娘心善，我得了四姑娘的銀錢救了奶奶，后來我們祖孫四處奔波，最后輾轉在京郊定居，幸而又與四姑娘相遇。”
宋綰玉一臉震驚。
原來如此，原來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