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姑娘,敢問你當真答應了宋寶君的求親?”
即使已經從沈媒婆那里得知了事情經過,但秦明還是忍不住來找了寧疏影。
寧疏影大大方方的點頭:“小秦大夫你值得更好的。”
秦明苦笑著搖搖頭。
但他還是忍不住提醒寧疏影不要輕信宋寶君。
宋寶君身世究竟是不是如他所說還不好說,并未稟告過父母他就向寧疏影求親,那這親事能算數嗎?
說這些秦明并無別的意思,只是不希望寧疏影受傷。
寧疏影明白他不是背后說人長短的人,自然明白秦明的意思。
她沉默了一下后輕聲說:“小秦大夫,其實我認識寶君母親,知道他家中情況。”
秦明微微一愣。
片刻后他沉沉嘆了一口氣道:“原來你們早就相識,原來是我晚了,倒是我以小人之心猜度了。”
寧疏影搖搖頭:“我明白小秦大夫的好意。”
秦明苦笑著搖頭,道了一聲告辭后便走了,他只能放下了。
片刻后,寧疏影從樹后走出,迎面便撞上了宋寶君。
宋寶君知道秦明叫寧疏影出去說話,他雖沒阻止,但心中還是非常醋非常地有意見!
當然,他不是對寧疏影有意見。
“疏影,你跟他都說了什么啊?”
宋寶君別別扭扭的問,看似不在意,實際耳朵都豎起來了。
寧疏影看得好笑,順著宋寶君心意道:“我告訴小秦大夫說我已答應了你的求親,而且我們早就認識、兩情相悅。”
說到最后,寧疏影臉上飄起紅暈。
宋寶君聽得舒暢極了,樂呵呵的道:“這么說就對了!”
他只顧著高興,完全沒細想寧疏影為何要說他們早就認識!
藏著試探之色的寧疏影見宋寶君完全沒注意到,心中也不知是失落還是慶幸。
但她卻也知道那件事是藏不住的!
可她要怎么跟寶君說呢?
眼底快速劃過一縷愁緒,寧疏影心事重重地跟宋寶君一起回了家。
家里,院里,宋綰詩照舊是被秦賦纏的心累又無奈。
“姑娘。過兩天就是十五了,我們提前磨點糯米粉包湯圓吧。”
王媽打斷了寧疏影的思緒。
正月十五元宵,是要吃湯圓的。
只是出村的路被堵住了她們出不去買糯米粉,只能自己磨,幸好家里還有糯米。
寧疏影輕輕應聲:“好啊。”
她們家里就有個小磨盤,自己磨點糯米粉什么的也方便,不用去借村里的大磨盤。
宋寶君自告奮勇,動手來磨糯米粉。
而宋綰詩被秦賦纏的沒辦法,待宋寶君手腕酸了后她便支使秦賦去磨糯米粉,好歹也能叫秦賦轉移下注意力,別一個勁地往她身邊湊。
“五妹妹。”
總算秦賦沒挨在宋綰詩身邊,三皇子轉著輪椅過來,輕喚一聲。
宋綰詩神色微動,看向三皇子。
她對三皇子是感激,是尊敬,卻唯獨回應不了三皇子的心意,故而面對三皇子時,她總有些不自在。
三皇子一看宋綰詩神色就知她在想什么,心中忍不住暗嘆。
“五妹妹,我們出去走走吧。”
宋綰詩微微一愣,猶豫了一下還是點頭:“好。”
應了聲后宋綰詩主動推上三皇子的輪椅,往外走去。
秦賦正磨糯米粉呢,一錯眼就不見了宋綰詩的蹤影,頓時站起身要找詩詩。
寧疏影忙給宋寶君使了個眼色。
宋寶君絞盡腦汁攔住了秦賦,但心中卻又擔心跟三皇子一起出去的宋綰詩。
相較起來,他倒覺得秦賦這傻子更好應付些,三皇子那尊大佛,若是拒絕了再惹惱了恐怕會有麻煩!
“三、殿下,我們往后山的方向走走吧。”
都出來了,也沒旁人,宋綰詩就不叫表哥了。
寧宅本就靠近后山,往后山那邊走不容易碰到人。
三皇子輕輕應聲。
二人靜靜走著,俱是沉默。
良久后,三皇子才開口:“五妹妹何苦躲我?”
三皇子又不是秦賦那個傻子,宋綰詩的回避他自然感覺的到。
宋綰詩心中輕嘆:“我想三殿下應是明白綰詩的意思的。”
她回避,就已經代表了答案。
三皇子卻不明白為什么:“五妹妹總不能一次機會都不給便判了我死刑啊!”
宋綰詩輕輕抿唇,只能道:“三殿下您是天家貴子,豈是我能相配的?”
“為何不能!”
三皇子稍稍拔高了聲音:“我想五妹妹絕不是拘泥于家世的人,不然便是我看錯了五妹妹了!”
宋綰詩聞言眼神微黯。
“我心悅五妹妹,愿為你披荊斬棘,定不會叫妹妹被家世所困,若妹妹愿意,只需拿出一點勇氣,我定會擺平一切!難道五妹妹當真不信我?”
宋綰詩輕嘆一聲。
她信此刻的三皇子,可她不敢。
前世已經耗盡了她的勇氣。
她相信此刻的三皇子,但卻害怕淑妃會成為前世的壽康候夫人,害怕日后三皇子會變成前世的卓韶,害怕三皇子得登大寶那一日成為后宮三千的皇帝!
她害怕的太多,所以即使曾有一瞬間心動,她也不敢叫自己淪陷!
她再也接受不了與人分享自己的丈夫,但她清楚這是不可能的事,故而她對情愛不抱希望,郎情似酒熱,可酒熱有時冷!
情.熱時刻許下海誓山盟一生一世一雙人,情冷時卻只能蘭因絮果不得善終!
經歷過的宋綰詩非常清楚這些。
她與三皇子之間的差距比前世她與卓韶之間的差距還要大,她不敢去闖去試圖跨越!
所以宋綰詩還是輕聲與三皇子分析了現實,他們不可能!
三皇子聞言沉默良久。
他懂了宋綰詩的猶豫顧慮,但他不明白同時也心有不甘宋綰詩為何不敢拿出哪怕一分勇氣?
最后,三皇子只是輕輕嘆息一聲:“許是我說早了罷。”
也許待他擺平一切障礙之后再來說,他與五妹妹才有可能,終有一日他會做到,證明給綰詩看!
宋綰詩聞言不置可否,默默無言。
直到推著三皇子即將回到寧宅時,宋綰詩才突然又開口:“三殿下,我希望未來的夫婿只我一個!您身處帝皇家,如何能做到?”
三皇子聞言愣住。
這豈止是帝皇家難以做到,任何富貴人家都難以做到!
宋綰詩這話實則是不遵女德,若叫旁人聽了恐怕會說她一聲悍妒!
而宋綰詩只說了這一句后便不再多說了,她看了一眼三皇子面上的驚訝,沉默著推三皇子進門。
“詩詩!”
門內,翹首以盼的秦賦大步迎了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