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姐請公子過去一敘，姐姐說，若公子不得空，便改日再約吧。”
小歡口上雖如此說，但圓圓的一雙大眼睛里，全都是「公子快答應(yīng)」的請求。
李如沒有過多猶豫，點頭笑道：“花魁相邀，自該赴約。”
他說的也是真話，八艷之首花魁青梅姑娘的青睞，并不是誰都能享受到的，你光有權(quán)有錢有勢都不行。
必須得有特殊之處，方能得青梅邀約。
譬如，青梅是酷愛棋藝之人，若你棋藝很高，便有機會受邀手談一局。
先前那書院祭酒李傳廷，就借著偶得一副古代星河殘局的由頭，想打動青梅姑娘，很不幸被無情拒絕。
李如對棋藝那是狗屁不通，只認得黑白子，其他完全不懂，但青梅姑娘相邀，只能是看重他修真者之能，欲除掉那恐怖夢魘。
李如對青梅的心思自然也是心知肚明，何況……他本就好奇花魁之美到底有多美。
于是自然便是一口答應(yīng)了。
海棠故作小媳婦醋意上涌姿態(tài)：“喲，李公子這是有了花魁便拋棄奴家嗎？”
“海棠姑娘今日屬于本公子，豈會不聽你徹夜撫琴吹簫？放心，我去去便回。”
李如哈哈一笑，伸手在她圓潤的臀部拍了一巴掌。
“那奴家便在屋里等公子。”
海棠白一眼他，便自回屋內(nèi)。
小歡在前領(lǐng)著李如朝青梅屋走去，中途路過紅桃處，被江樹一把截住。
“如哥！”
江樹神秘兮兮地喚住李如。
“說。”
李如停下腳步，江樹一步靠上來。
“謝謝如哥，真是太好吃了。”
江樹憨厚地笑道，說著還舔了下嘴皮，似是十分回味。
“不是吧？這大白天的就吃了？”
李如驚訝道，倒沒料到這雛兒妖族這般猴急。
想想也對，江樹這樹妖第一次搞人族女子，尤其是紅桃這般尤物，性急也能理解。
“難道白天不能吃？”
江樹怔了一下。
“也不是不能白天吃，但是吧，紅桃姑娘的歌舞是美人居一絕，晚上借著燈光先欣賞她幾曲曼妙歌舞，然后一件一件地褪去干凈，慢慢搖動，懂吧？慢慢吃會更回味無窮，你如哥我有經(jīng)驗。”
李如目光悠遠，仿佛回到了前日那難忘的一晚。
他忽然想吃回頭菜了。
“如哥，你說的是吃燒雞和烤乳豬嗎？這還要一邊欣賞歌舞一邊吃飯？一件一件地褪去啥？”
江樹更愣了，不由得撓了撓頭。
他沒料到人族吃個飯還有這么復(fù)雜的講究儀式。
怪不得被妖族捉住的人族總說什么死也要儀式感拉滿。
人族，真是個復(fù)雜的種族！
太講究了。
江樹覺得自己對人族的認知又提升了一個層次。
“你說的是吃燒雞和烤乳豬？”
“如哥你以為是吃什么？”
“我也以為是吃燒雞和烤乳豬……紅桃姑娘更好吃。”
“如哥，說老實話哈，紅桃姑娘不夠大。”
“哪里不夠大？”
“屁股啊！”
“紅桃姑娘都還不夠大？樹兄你的品位著實有些與人不同啊，再大只有老鴇媽媽了。”
“老鴇媽媽又是誰？”
“沒誰，回頭介紹你們認識吧。”
“好的，謝謝如哥。”
“再見！”
李如快步走了。
他對這樹妖的認知也提升了一個新的層次。
外表樸實敦厚，實際內(nèi)心很騷包。
小歡聽得面紅耳赤，暗嘆李公子果然如傳聞那般放浪不羈，完全不像是一位修真者。
不多時，小歡領(lǐng)著李如進了青梅之屋。
甫一進屋，見此情景，李如便是眉頭一皺。
花魁青梅的狀況，比他預(yù)料的還要糟糕很多倍。
“李公子，這邊請。”
小歡繼續(xù)領(lǐng)著李如朝屋內(nèi)里側(cè)走去。
當(dāng)靠近床榻時，李如發(fā)現(xiàn)羅織床幃被放下來了，擋住了床上的青梅，隱隱約約再加上燈光灰暗，看不清青梅的容貌。
李如首先就是一聲暗嘆，可惜了，還是沒看到花魁的美貌。
“小歡，給公子搬個椅子坐吧。”
從床幃內(nèi)傳來青梅微微喘氣的艱難說話聲。
“好的，姐姐。”
小歡搬來一張椅子，李如也不客氣，直接坐了。
他面朝床幃，直視床頭那無法看清的面容。
“請公子見諒，青梅如今枯槁如鬼，自己看了都害怕，不便以真容見公子，咳咳……”
青梅說著說著便是一陣急促咳嗽。
身體已然極度虛弱，仿佛病入膏肓之人。
“姐姐，少說些話吧，省著點力氣。”
小歡倒是個極忠心的貼身侍女，此刻急得雙眼都微微泛紅了。
咳嗽聲持續(xù)了數(shù)息，急促的喘氣聲才漸漸平緩了。
“青梅姑娘似乎不愿外人看見自己不好看的一面？”
李如等她喘息聲平緩后，才出聲緩緩問道。
一聽到這話，小歡猛然眼睛通紅了，流出兩行清淚。
“姐姐是個極愛風(fēng)光體面的人，如今這模樣，都是受那該死的夢魘所困，便是死了也不愿讓他人瞧見她現(xiàn)在這般枯槁的樣子。”
“想姐姐從前有多美啊，每個男子見了都仿佛丟了魂一樣，現(xiàn)在這樣凄慘，我這心里面實在太堵了，如果可以的話，甘愿受那夢魘困住的人是我小歡。”
小歡一邊流淚，一邊悲痛道。
“小歡……”
青梅本想說點什么，最終千言萬語都化為輕輕一嘆。
李如看一眼這聲淚俱下的小歡姑娘，頗覺意外。
她年歲不算大，跟小宛差不了多少，這兩人都是極重情義之人，小宛寧愿獻身一切也要誓死救母，而她也是忠心為主，這番深情絕不是演的。
倒真是個有情有義的好侍女。
“李公子，請救救姐姐！”
小歡噗通跪在地上。
在她們的認知里，修真者是唯一有能力對付那夢魘的人了。
李如扶起小歡，問道：“有幾天了？”
“兩日了，自從公子一掌打殺那豬妖起的第二個晚上便開始了。”
小歡如實回答。
才兩日時光，竟如此迅速惡化了。
那夢魘，似乎并不簡單。
“為何不去請巡天司出手呢？”
“媽媽去請了兩次，巡天司都說很忙。”
又是很忙！
李如無語至極。
等下次見到曹爽，非要問問他們到底在忙什么。
“青梅姑娘，便講講夢魘中的情景吧……若力氣不足的話，我用搜魂法進你記憶中瞧瞧也可行……”
“不要！千萬不要！”
還未等李如說完搜魂法，青梅似是臉色大變，斷然拒絕。
她是極要風(fēng)光體面的女子，如若讓李如看見她在夢魘中那洞房花燭夜的纏綿之事，她不如干脆現(xiàn)在就死了算了。
“那就請青梅姑娘口說吧，可以略微詳盡點，我不插嘴。”
李如微微一笑。
青梅心中想什么，他豈有不知？
方才那話只是他的一點小惡趣味罷了。
何況，搜魂法又怎會是說用就用的？
他又不是元嬰老怪，哪里會什么搜魂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