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洪順公公這是咋了，你咋站在門口呢？”

洪順瞥了小福子，真是沒眼力見，沒看沒人敢說話嗎。

“陛下在談事情，你給咱家小點聲。”

小福子眼睛一轉這是有大事，都沒讓洪順公公在，他可得好好聽聽。

“你還在這作甚，還不該干嘛干嘛去。”

小福子笑哈哈的看著洪順公公，偷聽點秘密賺點保命錢容易嗎？

天昭殿里。

張云齊一下又一下的磕著頭，清晰的聲音在大殿里回蕩。

皇上面色如常的批著奏章，像是根本沒看見張云齊一樣。

“求父皇將母妃送入行宮。”

“求父皇將母妃送入行宮。”

....

一遍又一遍的只有這一句話。

張蕭玨聽的有些厭煩了放下了手中的筆，把奏折丟在張云齊的面前。

“你自己看看有多少人彈劾朕的好兒子，你有什么資格來跟朕談條件。”

張齊云頭上的血一滴又一滴的浸入在奏折里。

張齊云沒動，乖順的跪在天子腳下。

“你給朕一個理由。讓朕信服的理由，朕憑什么送走自己的妃子。”

張云齊握緊雙手，額頭上的血順著臉的弧度流下。

“說不出嗎？”

張蕭玨的聲音沖擊著張云齊的理智，他不知道究竟要付出什么樣的代價才能達到張蕭玨心里的預期，但他沒有退路了。

“邊境藩王騷亂，臣自請邊疆平定。”

“哦，想不到朕的兒子有這樣的雄心壯志能平藩王之亂。”

張云齊不由得提高自己的聲音，“臣自請邊疆，望皇上成全。”

張蕭玨放下手中的奏章，仔細端詳起張云齊的臉。

“那朕給你這個機會，朕親自為你下旨賜婚，我要你兩月之內讓你的王妃有孕。”

張云齊不敢有動作，他沒有反抗的資本。這對他來說已經沒什么大不了。

“臣遵旨，謝恩。”

“下去吧。”

張云齊直起麻木的雙腿，不敢耽誤的離去。

“洪順，進來。”

洪順瞪了一眼小福子，示意他趕緊走別在這里晃悠。

小福子聽見了自己想聽見的也偷偷離開了。

洪順進到大殿里立在張蕭玨身邊。

“陛下喚老奴何事。”

“給朕擬制，賜婚。”

洪順俯身問道，“陛下賜婚給何人？”

“洪順裝傻的話，你裝的可不像。朕之前看好的那位小姐，七月初七是個好日子，就定那天吧。”

洪順看見張蕭玨漏出的笑容有點憂心。

“陛下，確定了嗎？”

“對他來說無愛更有利，朕不會選錯的，這對他來說就是最好的。”

洪順嘆了口氣，為張蕭玨擬制。

景云宮。

張云齊站在景云宮的門口很久，卻聽不見門里的任何聲音。

張云齊終于敲響了景云宮的門。

“殿下來了，頭上怎么還在流血，快進來。”

云笙想讓張云齊先擦了血再進去，可張齊云拒絕了。

“不必了云笙姑姑，我看一眼就走。”

云笙沒說什么，為張云齊帶著路。

張云齊看著安靜的娘親，便坐在了她的對面陪她看著窗外的風景。

可其實窗外什么都沒有，只有高高的宮墻，破敗的樹，和永遠等不來的人。

“娘親，您可以離開這里了。娘親您再看我一眼，就一眼行嗎？”

云攸寧靜靜的看著一片荒蕪的窗外，聽見張云齊的聲音像是想起了什么，從桌邊拿起了一把小木劍遞給了張云齊。

云笙看著云攸寧的動作想伸手阻止。

張云齊搖了搖頭，接下了木劍。

“娘親，不說話也沒關系。我送你離開，我帶你擺脫這糟糕的命運。”

云笙聽了這話不由得一驚，還是走到這一步了嗎。

“殿下……”

“云笙姑姑，明天一早我送你們走。”

張云齊握著這把木劍離開了。

“小姐，跟我一起送送殿下吧。”

云笙扶起云攸寧追上了張云齊的步伐。

“殿下等等。”

張云齊站在門口，看著云攸寧空洞的目光，而云攸寧松開了握住云笙的手走向張云齊。

云攸寧伸手撫了撫張云齊的額頭，眼里突然涌起淚水，搖著頭。

云攸寧拼命地大喊著，“他說他不會傷你的，他說他會保護好你的。”

“為什么？為什么……！”

張云齊握住云攸寧拼命想拂去傷口上血的手。

“我沒事的娘親，沒事的。”

張云齊安撫好云攸寧的情緒，把她送回寢宮。

云笙出門追上張云齊，“殿下是故意的。”

張云齊笑了，“云笙姑姑聰明。”

張云齊笑著對云笙說，“我把自由還給母親，從此之后我只是她不爭氣的兒子。”

張云齊目光灼灼的看著云笙。

云笙蹙著眉低下了頭，轉身匆匆離去。

張云齊也轉身大步離宮。

這是場沒有回頭的路，我會永遠困在這里。但母親不該被困在這四方的天里，生生世世。

若我們母子二人總有一人被困在這里，我希望那個人是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