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莊戶人家，沒什么吃的，將就一下。”

“多謝張公子款待，不必麻煩啦。”

姜嫻舒致了一聲謝，從張芋手中接過肉串。

這么晚才回到家，張芋懶得完全不想做飯，他簡單地將昨日腌漬好的豬肉條串起來烤熟，權作晚餐。

姜嫻舒也是餓得緊了，接過肉串來大口地啃著，吃得唇間鼻尖油汪汪，將她身上那股秀雅氣質破壞得一干二凈。

姜嫻舒吃了幾串，腹中的饑餓稍稍緩解，卻見張芋沒有動作，連忙將竹簽放下。

“咳。”

姜嫻舒輕咳了一聲，掩飾地用帕子擦了擦嘴，剛才的舉止可頗為不雅。

“張公子你在看什么？怎么還不吃呢？”

“武道秘籍，孫倉硬塞給我的，非讓我抽空指點指點...就是你剛才見到的那家伙。”

張芋抬起頭朝姜嫻舒笑了笑，也拿起一串肉來。

“武道秘籍？也是，張公子的武道確實很厲害。”

姜嫻舒點頭恍然道。

“難怪靠外功都能練到二流武者，原來連吃飯的時候都這么刻苦。”

“呃，我還沒到那種癡迷的境界，只不過是孫倉家的這武道修習之法比較有趣，令我忍不住想要一口氣看完。”

張芋合上手中的冊子，瞧了一眼書名后笑道。

——《滴水刀》。

只見淺灰色的書封上是三個歪歪扭扭的大字。

【初步研讀武道功法《滴水刀》，可分配經驗+50】

“對了，你剛才說的‘二流武者’，是什么意思？”

張芋放下書，好奇地朝姜嫻舒詢問道。

“咦？張公子竟不知道？”

姜嫻舒不免驚詫，她難以想象像張芋這樣的武人竟連武道境界都不清楚。

“...”

張芋稍稍猶豫，“我只知道自己的境界是‘武道凡俗’...”

——因為系統上便是這般顯示的。

“噗嗤。”

姜嫻舒輕笑，“武道凡俗...那是仙道中人的輕蔑叫法，看來張公子果然對武道的境界并不了解。”

“有勞解惑。”

張芋拱了拱手。

“嘿嘿，武道境界嘛，可分為三流、二流、一流，大多是按真氣的深厚、打通竅穴的多寡來劃分，比如...”

“...雖然外功不講究這一套，但像張公子這樣將一門外功修煉到絕頂的，也算是二流武者中的強者。”

姜嫻舒對武道看上去很是了解，給張芋如數家珍地講解著其中的常識。

絕頂？

可是我《鐵棘指》還能繼續升級啊？

張芋眨了眨眼，也沒有辯駁。

“原來如此...那先天是處在什么位置？”

張芋記得在曾祖的《鐵掌功破解十法》中，記述了“先天”一詞。

“先天高手就是一流武者，對了，想要成為先天高手需要打通全身經脈，張公子你最好再修習一門內功，僅靠外功是無法打通全身經脈的...”

這樣啊。

張芋沉吟了片刻。

原來想要突破先天需要修習內功、打通經脈才行。

可自家曾祖卻只練過鐵棘指，他又是如何突破先天的呢？

難不成是當初的那仙人所贈的靈丹妙藥？或者說...鐵棘指也有打通全身經脈之能？

想了半天也想不出什么頭緒，張芋索性擺爛，反正等攢夠經驗，將鐵棘指點滿后自然就清楚了。

“那一流高手再往上呢？先天之后又是什么境界？”

張芋試探地朝姜嫻舒詢問。

“我聽說先天之道可入仙途...也不清楚是真是假。”

“誒？”

姜嫻舒驚叫一聲，猶疑道。

“確有這一說法倒是不假，可基本上都在世家豪族中流傳，張公子是從哪里聽到這一消息的？”

“祖上有只言片語流傳下來。”

“原來是這樣，只是雖有這一說法，但我也不知道是真是假。”

姜嫻舒苦惱地揉了揉額頭。

“找遍南嶺，也沒有多少能將武道修習到絕頂境界的人杰，更何況是以武道入仙道...想必就更為稀少了。”

“恐怕也只有真正的修仙者才清楚這一說法的真假吧。”

“修仙者啊...”

張芋也跟著姜嫻舒感嘆了一聲。

姜嫻舒咬著嘴唇欲言又止，猶豫了稍許后終于忍不住道。

“如果張公子真想弄清楚這一消息的真假的話，我可以試著向家中大房長輩詢問，不過不一定能有結果...”

大房長輩？

還是算了吧。

張芋婉言謝絕了姜嫻舒的提議。

在回來的路上，姜嫻舒就向張芋介紹了她家中的情況。

南嶺姜家，也算的上一個略有勢力的地方豪強。

不管是武道，還是仙道，南嶺地區都有姜家子弟的身影。

只不過修持仙道的多為姜家大房一脈，涉足武道的總是姜家二房，至于像姜嫻舒這種旁支子弟，根據血脈遠近，免不了被趕去種地、行商、操持家業。

姜嫻舒就是姜家一處田莊的莊主，結果剛上任還沒多久，就被山匪們打破了莊子，將她給稀里糊涂地擄到了山上。

似姜嫻舒這種旁支，大房二房估計都不會把其當親人看待，問肯定是問不出什么的。

姜嫻舒聽張芋這么說，也只好沮喪地點了點頭。

...

吃過飯后，張芋將自己的床榻讓給姜嫻舒，他則披著衣服坐在桌邊，憑借微弱的燭火繼續瀏覽著那本《滴水刀》。

“你是主人，其、其實睡過來也無妨。”

姜嫻舒磕磕絆絆、底氣不足地向張芋邀請。

她見張芋形單影只地枯坐在桌邊，心里略感覺過意不去。

“反正是和衣而睡，江湖兒女，可、可以不用在乎那么多禮節...而且這床也足夠大！”

姜嫻舒學著那些俠女俠客們的語氣裝作滿不在乎道。

張芋扭頭瞧了姜嫻舒一眼。

姜嫻舒感覺兩頰發燙，忙用被角將其掩住大半。

“好蠢！我在說些什么呢！我又不是二房那些修煉武道的姐姐！”

“要是被奶奶知道了，非得扒了我的皮不可。”

她在心中啐了自己一口。

張芋見姜嫻舒臉上一會兒紅一會兒白的，倒也覺幾分有趣。

他笑著擺了擺手。

“安心睡吧，我這樣就好。”

一邊說，張芋一邊將手中的《滴水刀》翻過一頁。

【研讀武道功法《滴水刀》，可分配經驗+32】

“熬夜通宵這種事情我早就習慣了，這才哪到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