轟——
高魯平氣勁噴吐，催發出的真氣將張芋逼退。
張芋倒退三兩步，拍拍身上的塵土重新擺好架勢。
“呼...”
高魯平站在原地沒動，但臉上卻紅一陣白一陣，肺腑中氣血翻騰不休。
“好大的力氣?！?
高魯平心中暗自吃驚。
饒是他拼上全身功力與張芋放對，也差點落在下風。
難怪能將寨中頭領褚柘的寶盾生生打碎，有這般重手，就算褚柘躲在一個烏龜殼子里，想必也能給活生生震死。
而且...
高魯平微微抬手。
迎著黯淡的月色，他能看到自己拳骨處鮮血淋漓，傳來一陣陣如針扎的刺痛感。
借用我的真氣反傷。
高魯平年輕時也曾在南江國武林四處游歷過，但從未聽聞有這種神技。
看來武道真髓，果然像傳聞中那樣，不同凡響，威能非凡！
“張、張芋...”
姜嫻舒俏目圓瞪，驚訝地道：“你什么時候成就先天了？！”
“也沒多久，就剛剛你睡覺的時候?！?
張芋隨口答道。
姜嫻舒滿臉的不信，她瞅著張芋一個勁地打量，越看越懷疑人生。
先不說張芋是怎么在一個晚上就從二流武者突破先天的，單就僅憑外功到達先天境界這種事情，姜嫻舒只從一些武道野史上瞥見過有關于此的只言片語。
能有如此成就的人，可謂是突破武道固有的藩籬，別出機杼，不出意外均會是一代武道名家、宗師高人。
難道張芋也有這樣的潛質？
姜嫻舒不由咋舌，沒想到上半夜還對武道境界一知半解的少年，轉過頭來，就要成為武道巨擘了。
再加上，武道真髓...
姜嫻舒眼中閃爍著莫名的色彩。
要不是仇九喊破，甚至連姜嫻舒都沒認出來。
她萬萬沒想到，小小的一座村子，竟也能養出如張芋這般真龍一樣的人物。
旁人或許一知半解，但姜嫻舒出身仙武世家，她自小便知道，武道真髓，確實是身無靈根的凡人修仙入道的唯一正途。
換髓壯血，力氣無窮，延年益壽，金鐵難傷、虛空橫渡、目射神光...
諸般神妙如仙功術法的武道真髓，相傳是古之仙人散佚在武道經典之中，但凡有武人能頓悟一二，進則能涉足仙途，退亦可稱雄一方、威壓世俗。
之前令姜嫻舒疑惑不解的一些事情，這下得到了解答。
怪不得張芋在二流武者時就能擊殺同境界的兩名高手。
既是領悟了武道真髓，那么倒也不足為奇。
姜嫻舒大松一口氣，覺得小命得到了保證，但隨即又面色一苦。
按之前他們兩個在回來的路上說好的報酬，只要張芋將她安全送回家中，姜嫻舒就會以一本高深的內功心法作為謝禮相送。
可如今張芋又救下自己一回，而且他又搖身一變，成了領悟武道真髓的先天高手，這樣的話，她又該以何物來相酬呢？
姜嫻舒陷入了深深的糾結中。
張芋此時卻顧不上留意姜嫻舒復雜的心理活動。
他雙眼緊盯著高魯平，尤其是其身上的每一處細微動作。
內心深處似乎在隱隱示警，張芋越是在這山匪頭目的周身端詳，越是能察覺到一股若有若無的危機感，就仿佛隱匿在巖洞里的毒蛇一樣，在暗處潛藏著毒牙。
高魯平以拇指、食指夾住尸氣珠，以透骨釘手法暗藏在手心之后。
哼，武道真髓...
他倒想瞧瞧，是江湖上傳得如神似鬼的武道真髓厲害，還是大頭領以仙人之法造出的尸氣珠更勝一籌。
高魯平不動聲色，只待張芋再靠近一些便用尸氣珠擲他，但左等右等，卻不見張芋動作。
“你手里藏得什么？”
張芋突然笑著說道：“介意跟我說一下嗎？”
若是張芋不加防備，說不定還會被蒙混過去，但只要細心端詳，還是不難發現對方的小動作的。
“小子，眼睛倒是挺尖?！?
高魯平見被張芋識破了行跡，失去了偷襲的先機，便也不再猶豫。
他手掌一翻，屈指一彈，只聽“咄”地一聲響，一顆圓溜溜的灰珠破空朝張芋射來。
張芋心弦猛然繃成一線，一股如烏云蓋頂般的危機感撲面而來。
“不能硬接！”
張芋心中了然，早就預備著應對之法，他見灰珠朝自己飛來，拽著姜嫻舒撲倒在地上就是一滾，灰珠差之毫厘地從他們兩人上方飛過。
“該死！”
高魯平罵了一聲。
果然被躲開了，早知如此，放近一些再擲就好了！
啪——
灰珠飛馳，撞到張芋身后的桑樹上，應聲而碎。
琉璃外殼碎落，一絲絲如牛毛細針般的灰色氣流從珠子里釋放而出，瞬間向四周擴散。
桑樹離得最近，便也首當其沖地沾染上了不少灰氣。
只見桑樹的莖條迅速枯萎干癟，繁茂的葉片肉眼可見地由綠轉黃，最后變成毫無生命氣息的暗灰色，無數葉片紛紛從枝頭飄落。
從桑樹所在的地方，開始彌漫出一股腐爛味道的臭氣。
張芋見狀，連忙又拉著姜嫻舒走遠幾步，躲開灰氣的侵蝕。
“好臭！”
姜嫻舒被熏得似欲干嘔，她掩了掩瓊鼻，定睛朝桑樹那邊看了一眼，臉色頓時大變。
“積尸鬼氣！”
“你們竟然和渾山教有勾結！”
姜嫻舒著急忙慌地拉起自己與張芋的衣袖，似要檢查什么東西。
衣袖被扯上去，只見他們完好的肌膚上竟無聲無息地生出許多灰色的暗斑，大大小小地遍布在小臂上。
已經有臭氣開始從暗斑上沁出。
“你們這群瘋子！”姜嫻舒不顧家族中要求的淑女禮儀，氣得罵道，“尚是凡人，就敢招惹這種地穢之氣，想變成一塊爛肉不要帶上我們！”
“地穢之氣？”
高魯平心中不解，嘴上卻冷笑道。
“潑婦無知！大頭領的法術，豈是你們能揣度的？”
“果然，就算是傳說中的武道真髓，與仙法比起來，也算不得什么！呵...既如此，那就送你上路，我也好早些回去和大頭領一同參悟仙法?！?/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