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前面的對話在班里其實都聽不真切，楚星然看著他們的嘴型，恨不得鉆到窗戶外去。但夏凝最后一句中二的宣言實在太過響亮，不止他們班，估計上下兩層的班都能聽到吧。

楚星然看見季時序走進來，心事重重地轉過身。

季時序看見她憂心忡忡的樣子，撫了撫楚星然的眉心：“怎么了。”

楚星然看著季時序的精致好看的眉眼，唉，這么好的人啊，怎么就不能碰到一個正常的人呢。

季時序彎下身，柔聲道：“出什么神啊。”簡直和剛才對著夏凝的時候判若兩人，若是夏凝在旁邊看見一定會氣死。

楚星然猶豫了一下，一把拉住季時序的袖子：“你要談戀愛了嗎？”

“什么？”季時序顯然沒料到她會問這個問題。

楚星然抓他袖子的手用了一點力，讓他更彎下來一點：“你現在還不能談戀愛。”

季時序愣了一下，忽而垂頭笑了，逗著楚星然：“為什么不能談戀愛。”

楚星然覺得自己看他就像在看兒子，心里狂吼：“還樂呢，因為你是一個戀愛腦，愛上女人你會變得不幸！！你還是獨自美麗吧！！”

當然，這種話季時序是聽不見的，只是楚星然的眼神讓他很奇怪：“你這是什么眼神？”

“因為···因為，因為我還沒有談戀愛，所以你也不許！”

聽聽，聽聽，這是什么霸王發言。

系統在半空中捂臉，覺得這個場面有一些不忍直視。

話已經說出口了，楚星然一邊埋汰自己的破嘴，一邊找補：“當然了，我也是公平的，要是我談戀愛也會提前和你說。”

季時序直起身，漆黑的眼眸涌動著戲謔，居高臨下地看著楚星然：“行啊。”

楚星然快速接了一句：“那就說好了，誰違背了誰是狗！”

季時序順著她的意思重復一遍：“是狗。”

楚星然見他已經發毒誓了，那應該沒什么問題了，沖他笑笑，繼續往嘴里塞果凍，對著許念禾晃晃腦袋：“看吧，他不喜歡夏凝。”

許念禾自然是聽到了她的霸王條款，隨著自己對楚星然的了解，她對楚星然滿嘴跑火車的發言已經能良好適應了。許念禾張了張嘴，最后還是沒說話，低頭開始心不在焉地寫卷子。

夏凝放完狠話后，好久都沒來找季時序，只是有人問她的時候，她會毫不顧忌地說自己喜歡季時序。楚星然神色緊繃好幾天，隨時注意季時序身邊的動向，恨不得貼在他身上。

后座傳來椅子拉開的聲音，楚星然豎起耳朵，立馬甩下手中的筆也跟著起身：“你干什么去，我也去。”

季時序有一些無奈：“我去廁所，你也要跟著。”

楚星然腳步一頓，臉頰有一些紅：“啊，去廁所啊，那···那你去吧，動作快一點。”

旁邊的容青輕笑出聲，他拍了拍季時序肩膀：“沒事，我和他一起去，保證全胳膊全腿地回來。”

楚星然刷得一下坐了回去，不再說話。

季時序看著她通紅的耳朵，胳膊肘撞了容青一下：“你別逗她。”

容青被撞了也不鬧，揉了揉肚子，依舊笑嘻嘻的：“不逗不逗。”

十月晃晃悠悠地走到月末，僅剩的暑氣，也被寒風吹散了。楚星然到這個世界，滿打滿算已經一個月了。除了剛穿過來的時候，她會夢到原世界的東西，但隨著時間的推移，她也越來越適應，好像她原本就應該坐在德興的教室里，和一群高中生嬉戲玩鬧。

就像現在，她就應該坐在座位上，準備數學競賽。

許念禾從教室后面走進來，指尖掛著兩杯溫熱的奶茶。回到座位上，楚星然甚至都沒有抬起頭，手中的筆不停，快速地演算一道函數題。

許念禾見狀，幫她戳開奶茶，遞到楚星然唇邊：“是你喜歡的奧利奧。”

“念禾，我愛你。”

許念禾探頭看了一眼題目，密密麻麻的，都是沒學過的公式。

“用的著這么拼嗎，你都這個狀態好幾天了，我怎么覺得你都瘦了呢。”許念禾有一點心疼。

楚星然猛吸一口奶茶，抬手揉了揉自己干澀的眼睛，嘆氣道：“不拼不行啊，明天就要去考試了，我可是給老姚夸下海口的，到時候初始就被刷了多丟人啊。”

許念禾安撫性地拍拍她的背。

楚星然慢吞吞的喝著奶茶，視線也沒有從試卷上挪開過，看到沒有思路的題目就立馬轉身去問季時序。

季時序很耐心，掃一眼題目，手中的筆隨意勾勾畫畫就能給出好幾種不同的解法。

“A=1，所以B=-1。聽明白了嗎。”

“明白了明白了。”楚星然拿過試卷，看著解題步驟，“你可真厲害啊。”

“我是專門搞競賽的，你做成這樣已經很不錯了。”

楚星然應了一聲，抬手又要揉眼睛。

季時序皺了皺眉，一把握住她的手，不讓她直接用手揉：“眼睛難受？”

“嗯，有一點干澀。”楚星然說著還眨了眨眼，看樣子很難受。

季時序松開她的手，從抽屜里拿出一只眼藥水拆開：“手臟，以后別用手揉。滴點眼藥水吧，會舒服一點。”

楚星然接過：“你還備著這個？”說罷就擰開蓋子，仰起頭嘗試著滴眼藥水。

可每次不是滴到眼眶外面，就是粘在了長長的睫毛上。

楚星然眼睛因為長時間睜著有些泛紅，她重重閉了閉眼睛，準備再來一次。

季時序在半道“劫走”眼藥水，一只手撫上楚星然的眼角，幫她撐開眼睛：“我幫你。”

季時序手指干燥溫熱，印在楚星然眼角，像一塊烙鐵。楚星然睫毛輕顫，看著季時序近在咫尺的臉，他的呼吸噴在臉上，有一股淡淡薄荷香味。

季時序手指用力，一滴藥水落進楚星然的眼睛，季時序看著它在眼眶里慢慢暈開，楚星然眼底瞬間蓄起了一層薄薄的水汽，另一只眼睛也被滴了藥水。

楚星然輕輕眨了一下眼睛，眼淚就從眼角流了出來，她下意識就要抬手去抹。季時序攔住她：“剛剛和你說的忘了？別用手碰，臟。”

說著，轉身抽了一張餐巾紙，將她已經落在腮邊的眼淚拭去。

“我自己來。”楚星然有一些慌亂，接過餐巾紙，胡亂地擦了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