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機被放在另一邊，消息進入的提示音一直都沒有斷過。季時序夠過手機，劃開屏幕，滿屏滾著的都是生日祝福。

容青發的消息被墊在最底下，生日祝福后是一個999元的紅包。

季時序一一道謝，等他回完消息就已經是半個小時之后了。季時序按滅手機，偏頭看向枕在他肩上的人。楚星然依然沒有要醒的趨勢，手軟軟地垂在兩邊。她大概是冷了，一直朝季時序懷里鉆，企圖尋找熱源。

家里常年沒人，所以客房一直都沒有整理出來。季時序橫打抱起楚星然往自己的房間走去，剛把人放在床上，她就乖乖地往被子里鉆，拉高被褥遮住自己的半張臉。季時序坐在床沿邊，聽著她的呼吸，青絲布滿整個枕頭，暗色的床單和楚星然白皙的皮膚形成鮮明對比，更加動人心魄。

季時序伸出手，克制地摸了摸她帶著涼意的頭發，眼底涌動著不明的情緒。他收回手，狠狠咬了一下自己的指關節，起身離開了房間。不能再呆下去了，不然他會控制不住，自己想要破壞的心。

季時序拿出手機給鄭琳發了一個信息，以防她明天起床找不到楚星然。

···

翌日清晨，陽光流淌在楚星然臉上，帶著一些暖意。楚星然迷迷糊糊地睜眼，拿手擋了擋陽光，意識慢慢回歸，她在發覺自己在一個陌生的環境，昨晚她實在困得不行，什么時候睡過去的她也沒有印象了。房間很大，東西卻很少，色調都是黑白的，簡約至極。楚星然掀開被子下床，慢慢踱到書柜前，里面滿滿碼著的都是文學作品和教輔，證書被高高壘起，隨意放在一角。

楚星然翻看了一眼證書，都是一些數學英語和理科競賽，她嘖嘖暗嘆：“人生贏家啊。”

突然，身后的門被敲響，楚星然關上書柜，走過去開門。季時序穿著校服站在門口，他把楚星然的校服和洗漱用品遞給她，解釋道：“早上阿姨把你的衣服送來的。”

楚星然有一些僵硬：“啊？我媽送來的？”

“我昨晚和阿姨說過了，你在我這里睡。”

“哦哦。”楚星然這才放下心來，轉身回房間洗漱。

等到楚星然跑下樓梯，季時序已經提著早飯在玄關處等她了。

楚星然彎下腰，急急地系鞋帶，問：“幾點了。”

季時序抬手看了一眼手表：“六點，還早，不急。”

楚星然注意到季時序帶上了她送的手表，季時序白，所以帶著很好看：“我眼光就是好。”

楚星然王婆賣瓜自賣自夸。她湊到季時序耳邊又說了一遍：“生日快樂啊，序序。”

“你已經說了好幾遍了。”

“昨晚那不是我們都困了嘛，腦子都不會轉了，我怕你忘了。”

季時序轉過頭，認真地看著楚星然，情緒不明地說：“我不會忘，昨晚你說的我都記得。”

楚星然感受不到他的情緒，踮起腳拍了拍季時序的肩膀，笑嘻嘻：“那就好。”

季時序的腳尖碾過一顆小石子，在剛剛他說的話后面沉默地跟了一句：“所以你也不許忘。”

楚星然走得蹦蹦跳跳的，她當然聽不見季時序偏執的心聲。

走進教室，班里此起彼伏地響起祝季時序生日快樂的聲音，季時序的桌子上堆滿了禮物，楚星然扒拉著看，都是好吃的，薯片，巧克力，果凍。

“哇塞。”楚星然不動聲色地咽了咽口水，視線沒有辦法挪開。

季時序覺著好笑，把零食往她的方向一推，縱容道：“吃吧，都是你的。”

“那怎么好意思啊。”楚星然一邊客氣地喊著，一邊攬過所有的零食，塞進自己的抽屜里，挑挑揀揀好久，才拆了一包薯片。

把薯片咬的卡擦卡擦，楚星然拿了一片薯片往季時序嘴邊遞，季時序躲開，拒絕道：“我不愛吃。”

“啊···”楚星然調轉方向，把薯片塞進嘴里，含糊不清地說：“多好吃啊。”

“你也少吃一點，這種東西對身體不好。”

這時，窗戶那里有人喊了一聲：“季神，有人找。”

季時序往窗外看了一眼，門外站著一個穿著黑色短裙的女生，她染著紅色的頭發，帶著耳釘，抹著紅艷的口紅，懶懶地靠在欄桿上，見季時序抬眼看來，揚唇一笑。

“我去···”有人驚嘆了一聲。

“這是誰啊，這么非主流。”

“五班的夏凝，據說可混了。”

季時序就看了一眼就淡然地收回了視線，坐在位置上沒有動，楚星然打量著窗外的人，停止了咀嚼的動作。季時序抬手抹掉她嘴角的碎屑：“吃你的。”

楚星然縮了一下，哦了一聲，嘴又慢慢動了起來。

外面的人顯然是看到了季時序的動作，嘴角的笑意淡了下去，直起身一把拉開了窗戶。夏凝揚聲喊道：“季時序你不出來，我就進去。”

教室里徹底安靜下來了，大家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在對方的眼睛里看到了“真猛”兩個字。不約而同拿出手機，在班級群里開炮。

“我去，這是什么情況？”

“夏凝是看上季神了？”

“這么刺激嗎，不良少女愛上高冷學霸？小說照進現實？”

“季神貌似不是很感冒啊···”

“不管怎么樣，那人還是勇的。”

“勇+1”

“勇+10086”

楚星然看著外面囂張的人，眉心微微蹙起，剛想起身，季時序就率先走出了教室。

班里一陣抽氣的聲音。

“季神出去了？”

“窗邊的兄弟聽著點。”

夏凝看著季時序走出教室，得意地挑眉，瞟了一眼楚星然。

許念禾從后面走過來，接過楚星然手里的薯片，吃了一口，一副看戲的陣仗。楚星然回過神，一把搶過薯片，揣在自己懷里。

許念禾一臉委屈，咂咂嘴：“你覺得季時序會喜歡這款的嗎。”

楚星然立馬反駁：“不可能。”季時序怎么能喜歡這種，這種不良少女一看就是愛玩的，就季時序這個戀愛腦，倒時候人家把他甩了，他不得炸掉整個世界啊，那她任務不就失敗了嗎。不行，堅決不行！

系統不知道什么時候出來了，悠然說：“你真的這么想？”

“當然！”楚星然一臉正氣。

許念禾：“可是小說里他們倆的人設就是官配啊。”

“小說都是假的。”楚星然潑冷水。

許念禾噤聲，她算是知道了，她現在說什么都會被噴。

季時序走到門外，神色沒有一點波動。

夏凝目的很明確，也不拐彎抹角，直接就說：“我喜歡你。”

季時序薄唇輕啟：“不需要。”

夏凝被拒絕也不惱，要是就這么答應才沒勁呢，她歪了歪頭：“沒事，你不用急著給我回應，我就是來通知你一聲的。”

季時序神色似乎有些不耐，沒有看夏凝，轉身就要進教室。

“等等，”夏凝將手里提著的東西遞出去，“今天是你的生日吧，這是給你的生日禮物。”

季時序腳步沒有停，夏凝也沒有強迫，只是很響地說了一聲，聲音里都帶著勢在必得：“季時序，我一定會追上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