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杰明坐上一輛的士。途中看到去往約會地點的城軌，于是又從的士上下來，改乘城軌。他覺得這樣更好玩。他在百老匯街道下了車，這里是培養巨星的搖籃，也是世界著名的話劇中心。他們相約于已經散場的百老匯劇院，他們決定要在里面度過安靜的二人世界。

卡戴珊獨自站在舞臺上，正在調整自己的情緒，因為接下來她要接一部電影，里面她將要飾演一名冷酷的警探，她要故意板著一副生人勿近的臉龐。直到本杰明靠近她時，她才轉過頭來。

“我如此的相信你，相信你是無辜的。我甚至忘記自己的性格、自己的職業，選擇站在你的這一邊。可是你呢？”卡戴珊用一種令人驚訝的張力，看著本杰明說道。可是本杰明卻愣在了原地。

“你在搞什么，接詞啊。”卡戴珊奇怪的說道。

本杰明這才想起，他這次與卡戴珊來到百老匯的目的，于是他用自己都意想不到的天賦，繪聲繪色的與卡戴珊演完了這一部沒有觀眾的電影。

喬治．拉波波特一路跟隨著本杰明，他躲在幕布后面。半小時后，他聳了聳肩，回頭忙他的去了。

傍晚，卡戴珊覺得他們的第一次彩排已經足夠了，于是陪她去百老匯街區的餐廳吃飯。

等他們走了，拉波波特掏出手機，撥通了瑞克的電話。

本杰明帶卡戴珊去了威尼斯餐廳。餐廳里人滿為患，他們決定坐在吧臺上吃。卡戴珊點了兩杯香檳。

“今天是第一次練習，感覺超級贊！”卡戴珊邀請本杰明千杯。

“我總是覺得自己心不在焉，你覺得呢？”他問。

“再多練習幾次，你就會更加得心應手了。不過我向你保證，你還是演得挺不錯的。那個場景真的不容易演出來的。”

“你不擅長撒謊。可惜，我只能以你的評判為準。”

“你說得太夸張了吧？”卡戴珊半開玩笑半認真地問。

“一點都沒有夸張。我眼睛盯著你，情緒就自動地傳遞到我的腦海。而且這根本不需要我思考。這種感覺很奇怪，甚至有點讓人惱火。”

“我認識很多演員，尚格·云頓、道恩·強森、范·迪賽爾，他們巴不得有你說的這種讓人惱火的境界，你表演的張力一直都在。”

“那到底是哪里不到位呢？”

本杰明把菜單給她：

“我餓死了。你想吃什么？我請客。”

瑞克不在餐廳，這讓奧德麗覺得很奇怪。在吃飯這件事上，瑞克向來都是最準時的。她在走廊里喊了幾聲，去書房找了找，又到樓上的睡房看了一眼，最后打電話跟弗洛特確認先生是不是已經回家了。弗洛特的回答是肯定的，可是他也不知道先生現在在哪里。

奧德麗開始著急了。她檢查過房子的側翼，突然想到了什么，于是又折回去，推開本杰明臥室的門。瑞克正萎靡不振地坐在平日兒子背臺詞時常坐的那把椅子上，把頭埋在手心里。他甚至沒有察覺到奧德麗的到來。

“你怎么了，瑞克？本杰明最近剛剛調整好狀態，并借了一部電影，而與他進行對手戲的演員剛好是卡戴珊，他最好的朋友。你還有什么可以發愁的呢？”

他抬起頭來，神情沮喪。奧德麗更加著急了。

“是不是本杰明被人暗殺了？”

“不是。”他幽幽地說。

“你發誓不是？”奧德麗還是不放心。

“他很好，正在城里和卡戴珊吃晚飯呢。”

奧德麗看了他一眼，神情錯愕地問：

“你是不是在外面有情人，她跟你鬧分手？”

“別說傻話。”

“那到底發生了什么事，瑞克？”

“是拉波波特。”

“拉波波特怎么了？他遇上什么事了嗎？”

“當然不是。只是…我第一次發現了他有極其殘酷的一面。”

“他背叛了尼娜？”

“你別滿腦子的壞想法行不行？真煩人！他剛剛打電話給我，說我的兒子喪失了天賦。他表演時的情緒倒是無可挑剔，我親愛的瑞克。練了這么多年，這是最基本的的要求。可是表演時的臨場反應于下意識接納對手戲能力呢？本杰明失去了藝術家應當具備的情緒感染力，瑞克！‘這個蠢貨，每說一句話就要叫一次我的名字，就好比拿錘子釘釘子，釘子都消失在墻壁里了，他還在不停地錘！’我們不能繼續讓他飾演這一角色了。請您理解，我親愛的瑞克，我也不想……”

“他也不想什么？”

“我不知道。沒等他說完我就掛了電話。”

“你做得對。”

“我應該把整個電影買下來，然后炒他的魷魚。”

“你還是先想想該怎么跟兒子說吧。”

“我總覺得有什么不對勁。本杰明已經不再是以前的那個他了。你看見他新買的衣服了嗎？”

“瑞克……”

“喂！你不會也來這一套吧？！我知道自己叫什么，該死的！”

“請你冷靜一點，聽我說。我們差點就失去了兒子。是現代醫學創造了奇跡，讓我們又找回了他。現在，是時候跟過去那個本杰明說再見了。沒錯，他是變了。他變得沒那么心事重重，沒那么沉醉于表演了。他有時會心不在焉，說話的方式與以前不同，而且他開始關心其他的事，尤其是關心其他的人了——這是她以前從不會做的。別說是他的品位變了，哪怕他要終止自己的演藝生涯，有一件事也永遠不會變！他永遠是我們的兒子本杰明！”

“反正我是不認得他了！你別這樣看著我，好像我是個怪物似的。我還沒跟你說她魂不守舍、答非所問的樣子呢。我們一提過去的事情，他就緊張。他會編造出一些天真的謊言，好讓我們以為他記得我們所說的事情。還不止這些。他好像從來就沒有在這個家里生活過，與我們毫無共通點！你什么都不用說，我能從你的眼神里讀懂你的心思。好，我是魔鬼，你是圣人。那我也是一個頭腦清醒的魔鬼，不像你，是個蒙在鼓里的圣人！”

瑞克起身，從妻子面前走過，把自己關進書房里。

奧德麗一夜沒有合眼。整個洛杉磯地區都雷雨轟鳴。雨點打在莊園的玻璃窗上，閃電把房間照得如白晝一樣明亮。奧德麗不怕打雷，不怕下雨，就怕狂風把莊園里的橡樹吹得嗚嗚作響。這會讓她渾身發抖，重新回到那個命運急轉直下的深夜。她輾轉反側，難以入眠，突然又想起本杰明做過的噩夢。這不是本杰明第一次做噩夢了。有天夜里，她從兒子的睡房前經過時，也聽到兒子在夢中呻吟。

清晨5點半，奧德麗來到廚房。家里的仆人還沒到崗。可她不在乎，反而為自己能清凈一會兒而感到高興。她泡了一壺茶，在餐桌邊坐下。她需要整理一下自己的思緒。

6點，她終于鼓起勇氣，給本杰明的醫生留了一條語音信息，請他盡快回話，安排今日內與她會面。

To

Be

Continue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