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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6章 左拉

  • 骨靈
  • 明天
  • 6429字
  • 2007-01-10 01:40:00

第一節 左拉

左拉是個苦命的孩子,他的父母給了他他呼吸的權力但同時又殘忍的把他生存的條件剝奪。

根據那個收養左拉的老乞丐的說法,他是在一棵大樹下的泥窩子里發現被凍的渾身紫青的左拉的,那個時候,老乞丐正餓的慌,突然發現這么大塊的吃食自然迫不及待的就生火準備飽餐一頓。沒成想小左拉被火一烤突然嚎哭起來,把個老乞丐嚇了一跳。

本來看著小左拉的樣子,怎么都不像是有活氣的,所以是烤是煮老乞丐都無所謂。但是小娃娃突然放開嗓門這么一哭,老乞丐犯難了。

老乞丐最然老,雖然日子過的苦,雖然饑餓的時間遠遠超過飽腹的時間,但是他還是有自己的守則的,并且,對于自己的守則,他執行的比誰都要嚴格。

對于饑餓難耐的老乞丐來說,肉食,哪怕是來自同類尸體的不是太腐爛的肉食都是不可多得的美味。在他看來,無論生前是什么樣的生物,無論生前有什么樣的經歷,死后都不過是一堆帶著骨頭的肉而已,有所區別的只是這堆肉的形狀而已。既然是肉,那落到老乞丐的手里就沒有不吃的道理。

但是,如果這堆肉還沒有完全失去生命,或者說還活著,那就完全不同了。如果是獸類,老乞丐就先衡量一下雙方的力量,然后尋找周圍有什么趁手的物件可以讓自己的攻擊力得到加成,然后再考慮是先撤退還是進攻。一般來講,老乞丐只會在面對一只半死不活的山雞之類毫無攻擊力的小獸的時候才會先出手,所以,老乞丐可以平平安安的活了這么久。

如果對象是可以交流的智慧生物,老乞丐的態度就完全不同了,他會立刻就把對方放到和自己對等的位置上,哪怕對方只剩下最后的一口游氣都不會動任何就餐的念頭。在他的腦袋里,既然是和自己對等的就不能再當作食物來對待。一般這種時候,老乞丐會選擇離開,等到一天以后再來,在他看來,死了半天以上的尸體都失去了所謂的靈氣,同時也失去了和他對等的地位,這個時候才能把它當作食物。不過,說實話,遇到以上情況的時候很少很少。

老乞丐把小左拉仔細的按照原來的樣子放回了那個泥窩子,離開了大半天才又轉了回來,稍稍的檢查一下娃娃的生機,就又架到火上烤了。沒想到明明沒有氣息的小左拉在火上炙烤了一會后居然又微弱的哭叫起來,把老乞丐驚得臉都白了。手忙腳亂的把小娃娃從火堆上起下,老乞丐發現他的背后已經被烤的焦黑一片。這下子,老乞丐皺起了眉頭,他從來沒有遇見過這種情況,他第一次主動傷害到了一個和他身份對等的生命,他覺得自己對這個小東西有了虧欠。

虧欠了人家的,就要自己補上,這也是老乞丐的信條之一。

幸好大半天的時間讓老乞丐找到了幾個可以入口的果子,他用全身的力氣擠出汁水喂到小左拉的嘴里,努力的補償著自己過失。

就著樣,左拉活下來了,并且跟著老乞丐慢慢長大。

對于小小的左拉來說,年老的乞丐與其說是父親不如說是老師。雖然老乞丐甚至連一個大字都不認識,但是他卻能教給左拉很多更重要的東西。比如說,哪些植物的哪些部位能夠食用,而哪些植物絕對不能入口……

在食物方面,老乞丐的學識異常的博且雜,他隨時隨地都能找出可以入口果腹的東西,他對植物的分類很簡單——能吃的和不能吃的。出去不能吃的不談,在能入口的那部分里,老乞丐還特別的列出了一些植物,這些植物無疑例外具有強烈的腹瀉作用,他把這些植物單獨又列成一個體系,嚴禁小左拉食用。其實,原因很簡單,老乞丐讓小左拉認識這些植物是為了能讓他在饑餓的時候能夠找到東西吃,其他能夠入口的植物即使是味道很差,或者是服食后會有諸如昏迷或者劇烈腹痛等副作用,但是這些東西只要吃了下去,在沒有被完全消化之前都會停留在肚子里,讓人有一種不再饑餓的感覺。但是那些讓人腹瀉的植物就不一樣了,若是不小心吃下它們,在很短的時間之內它們就會帶著肚子里原本就不多的存貨沖出身體,最后的結果只會讓原本就很饑餓的人更加饑餓而已,這一結果顯然是和老乞丐的愿望完全相反的。

在小左拉五歲那年,老乞丐戰戰兢兢的教完了他所掌握的最后一點知識,然后就匆匆忙忙的變成了一堆肉食……

也許是教育的不夠徹底,小左拉并沒有像老乞丐期望的那樣可以毫無顧忌的對著他這堆完全失去靈氣的肉食動手,而是很浪費的挖了個深坑把食物都埋了起來。小左拉從來不認為和自己長的很相像的生物的遺體可以被歸類到食物中去。

傻小子……若是地下有知,老乞丐必定會這么罵的。

突然沒有了老乞丐,小左拉的日子似乎并沒有發生什么改變,時間還是那樣一天一天的過去,小左拉唯一有些不適應的就是再沒有人幫他撓后背那可怖的舊傷了,有時候實在是癢的厲害了,他就靠在粗糙的樹皮上來回的蹭,經常把自己弄得鮮血淋漓的。

因為沒有人照顧傷口,小左拉自己蹭出來的那些傷口漸漸的開始化膿流水,本來還算干凈的小娃娃很快就成了一個又臟又臭的小乞丐。

沒多久,有些小聰明的小左拉就發現了一個事實——越是人多的地方就越容易得到食物。于是,五歲的小左拉違背了老乞丐的教導,開始在城鎮中逗留,并且很快從一個小鎮轉移到另一個小鎮。雖然經常被欺負,雖然經常要挨打,但是小左拉過的很快活,至少,城鎮里的食物不會讓他經常感到肚子疼。

十二歲那一年,小左拉來到一個不大不小的鎮子里,暫時的安定下來,他有些累,需要休息一段時間。

小左拉其實并不叫左拉,他甚至連名字都沒有,生他的父母沒有留下只字片語,養他的老乞丐雖然能夠叫出絕大多數植物的土名,但是對小孩子的稱呼永遠只有兩個:娃娃、小混蛋……

左拉這個名字并不是小乞丐想出來的,也并不屬于他,他第一次聽到這個名字的時候已經呼吸了整整十二個年頭了。

十二歲那年逗留的小鎮對于小乞丐來說是個永遠難以忘懷的地方。

在這個小鎮上,有一戶小乞丐當時見過的最豐足的人家,在這戶人家院子的墻角中,小乞丐度過了大半年的時光,這是流浪以來他停留的時間最長的一次了。

那個小鎮上的豐足人家,是小乞丐曾經見過的最和善的,他們默許了小乞丐的存在,甚至好心的把院子的一段外墻借給了他。小乞丐就用樹枝和茅草依靠著那段外墻搭了一個小小的棚子。

其實,并沒有人把那段避風處的墻壁借給小乞丐,主人們只是不去管這些事,小乞丐看到沒有人來過問也就當做是別人已經接給他了。那個小小的棚子,讓小乞丐覺得前所未有的溫暖。

小乞丐長時間停留在小鎮上還有一個非常重要的原因,這戶豐足人家的主子和仆從的心地都很善良,經常有男仆或者女傭把吃剩下的飯菜丟在院子外的墻角,這些被遺棄的東西就成了小乞丐難得的美食。也正是從這些美食中,小乞丐明白了這戶人家的富足,因為他竟然時不時的能從中發現油滋滋的零星碎肉。也許正是這些油水很足的剩飯讓小乞丐那干枯的身體慢慢的壯實起來。

然而,小鎮上的多數人對這個臟兮兮臭烘烘的小乞丐并不友好,他很少能從其他人家那里得到食物。在小鎮里,真正能被稱為是小乞丐敵人的就只有那幫整天到處玩鬧的孩子,他們中的一些以欺負小乞丐為樂,經常把他堵在路上嘻笑著狠揍一頓,當然他們從來沒有使用過自己的肢體直接攻擊,而是用諸如木棍石塊一類簡單易得隨處可見的道具。要是把自己的手和衣服弄臟了,回家后媽媽會罵的……

開始的時候,小乞丐很怕,他從以往的經驗知道,被人打會痛,而痛是一件非常可怕的事情。小乞丐的經驗來自那些奇怪的吃下去后肚子會造反的植物以及大型生物的攻擊,比如成年人。但是,很快小乞丐就發現了,這些小孩子的攻擊力根本就不能夠和大型生物相比較,在經歷多了之后,小乞丐就懂得了怎樣去護住自己身上的重要部位,用后背去承受一切的攻擊。

細木棍和小石塊落到后背已經結了硬殼的傷口上,酥酥麻麻的居然還有幾分舒服。

小孩子們只對小乞丐動手,卻從來沒有打過他那個小小的但是很溫暖的窩棚的主意,這是因為那戶豐足人家里養了好幾條狗,其中有四條的體形足以讓這些距離成年還有很長一段路的小家伙們害怕的不敢靠近。

小乞丐很感謝這些狗,因為他們保護了他的家,也因為他們從來不和他爭搶食物。

在這幾條大大小小的狗中,有一條狗是有著特殊的地位的,他并不最強壯的,但卻是最高大也是最優雅的。他的足有半人高,臉細而長,他的毛發黃白相間,很長也很蓬松,他是家里男主人最喜歡的狗,屬于他的大盆子里從來不缺少帶著很多肉的大骨頭以及浸泡著褐色香濃肉汁的白米飯。小乞丐很清楚的知道那肉湯上漂浮著的油花可以把整個天空完整的倒映在里面。顯然,這些東西和“剩”這個字眼是完全扯不上關系的。

這條最高大,最優雅,最得寵同時也是待遇最好的狗,主人們叫他左拉……

讓小乞丐感興趣的不僅僅是左拉的飯盆的直徑以及內容。

這戶豐足的人家,有兩個主人以及兩個小主人。兩個小主人中一個是剛剛來到這個世界上不久的雄性小肉球,另一個則是十歲左右長的很甜很可愛的小女孩。這個小女孩,小乞丐一直不知道她的名字,因為仆人們都叫她小姐,而主人們又都喊她丫頭。

丫頭小姐最喜歡的也是左拉,她有事后會喂給左拉一些叫做糖果的大豆子,這種大豆子很香,很甜,很好吃。小乞丐曾有幸吃過一顆,那是丫頭小姐從地上揀起來隨手丟給他的,當時小乞丐受寵若驚。

“左拉,走,陪我玩去。”丫頭小姐總是微微的墊著腳,摸摸左拉的頭頂,然后這么說,那聲音很細,很甜。

突然,小乞丐驚訝的發覺,自己還沒有名字,他撓了撓后背,看著天出了一會神,又看著左拉盆里的另一片天出了一會神,然后,小乞丐就開始偷偷的稱自己為“左拉”了。

小左拉離開小鎮是一個陽光明媚的下午,他一個人在鎮子外面的荒地上練習著老乞丐教給他的“劍法”。據說老乞丐曾經用這套劍法殺死過一只昏迷中的野雞,現在練習了很多年的小左拉有信心對付一只清醒著的瘸腿山雞。

說是一“套”劍法,實際上卻只有一招,這是受到了武器的限制,老乞丐一生中用的最多的武器就是一根半手指粗細的樹枝,這種東西最有殺傷力的地方是尖部,所以,老乞丐的選擇就是“刺”,除了“刺”還是“刺”。

雖然,這套得自老乞丐的劍法簡單而枯燥,但是小左拉依然堅持著練習,他一直憧憬著老乞丐所說的最高境界——能夠一“劍”破開水面刺穿小河里游動的魚兒。

那天下午,小左拉正一絲不茍的苦練著,然后就被一個從來沒有見過的高大男人拎走了。小左拉沒有抵抗,他只是目不轉睛的看著那越來越遠的小鎮,開始想念那個小小的,卻很溫暖的,用樹枝和茅草一點一點搭建起來的,占了一小截墻壁的的窩棚。

小左拉想:不知道什么時候才有機會在趟在那令人舒服的茅草堆上透過棚頂的縫隙看星星了……

小左拉被高大的男人帶到一個建在山腹中叫做十七號基地的地方和許多年紀差不多大的孩子做一種被稱為訓練的工作,也就是跑跑步,搬搬石頭抗抗木頭之類的,小左拉很快就適應了,但是不知道怎么回事,總有些小伙伴會因為這樣那樣的事情偷偷的變成老乞丐口中的肉食。不過,小左拉再也不用為是否要享用這些肉食而煩惱了,十七號基地里的伙食很好,量也很足,甚至要比小左拉在小鎮上得到的美食要好上一點,在這里,左拉背后的舊傷也慢慢的長好了,他唯一遺憾的就是這里沒有那種被叫做糖果大豆子。

后來,過了一年多,開始有人教小左拉武技,這顯然比老乞丐教給他的“劍法”高明很多,至少要高四倍,因為這套武技有四招:劈、挑、刺和擋。不知為什么,小左拉練習的最多的仍然是那招“刺”。

接著,又過了一年,叫做教官的人開始教仍然沒有變成肉食的孩子們怎樣才能迅速而有效的把活物變成老乞丐的盤中餐,練習的對象就是一起生活了兩年的伙伴。

半年過后,小左拉離開了十七號基地,同行的還有另外的十九個伙伴。

在這半年里,小左拉嚴格遵守著老乞丐留下的準則,他沒有殺過一個人。雖然不殺人,但是整個基地里和他同批次的伙伴中沒人可以傷到他,每次訓練中,總有人為了讓練習早點結束主動出手干掉 左拉那個抽到壞簽的對手。

后來,在另外一個基地里,左拉又一次違背了老乞丐的教導,他失手殺掉了一個練習對象。后來,左拉開始把殺人當成工作的一部分,雖然教官們已經很少讓左拉他們互相對練了。

左拉十七歲那年,他正式從那些基地中畢業,他和另外一些人被帶到一個營地,在這里,他們和來自另外基地的同齡人被打亂,然后重新組成了二十個小隊,每隊十人。左拉莫名其妙的被提升為副隊長,這件事情最讓他高興的地方在于伙食的檔次又提高了。

后來,左拉才知道,他所在的營地是十號營地,從十號到一號,數字越小,待遇越高。

這些年以來,左拉心中一直有一個遺憾,他的名字從一個數字換到另一個數字,左拉這個好名字仍然只能偷偷的藏在心底。左拉聽說,在一號營地中,每個人都有自己的名字,那些名字都是他們自己起的,再也沒有單純的數字。

每個人可以生活的營地都是可以提升的,只要你完成了足夠數量足夠質量的工作。左拉所在的營地是最低級的那個,這里除了他們同齡人之外還有更多的比他們大的伙伴,那都是前幾年一只沒有達到要求提升等級的人,數量大概是左拉他們的兩倍多。在這十號營地中,只能接到適合十人小隊完成的難度不高的工作,只是聽說級別高的營地才能接到暗殺一類的高級工作。

左拉很渴望自己被人叫做左拉,所以,他需要提升等級,于是他開始一個人單獨完成小隊的工作。

有時候,左拉接下的工作即使是十人的小隊來完成都很困難,但是他每次都能很好的完成,雖然有一次他身受重傷在床上趟幾個月才能下地走動,但是每當身體好的差不多的時候,他又開始單獨接任務。

因為左拉完成任務的速度很快,難度也很大,所以他很快就離開了十號營地去了九號。在他離開的時候,他原本所在的小隊只剩下了一半,任務總是少一個人執行的他們有些吃虧,殘存的數量要比平均數字少一個。

不斷的接任務,不斷的受重傷,左拉在二十一歲那年終于熬到了三號營地,這時候,所有的營地都知道了有這么一個命很硬的瘋子存在,很多人都開始打賭,堵他什么時候能夠升到一號營地。

在三號營地,左拉接了個任務,是很一般的入室殺人奪寶任務,因為護院很多,所以難度不小,本是適合多人協作的。

事實證明,這個任務至少應該給二號營地的四人小隊完成的,那里的護院不止多而且異常厲害,有幾個甚至已經是接近中級劍士的水準。然而,讓左拉受到最嚴重傷害的是戶主的兒子,一個剛剛達到中級初階的火系魔法師。

老乞丐親傳的劍法還是很有用的,正是靠著連續不斷的高速疾刺,左拉才勉強的完成了任務。

任務總算是完成了,但是左拉卻在回去的路上倒下了,他這回受的傷實在太嚴重,仿佛是吧以前受的傷統統的加到了一起。

還剩最后的一點清醒,左拉想到的是小時候曾經嘗過的那顆淡黃色的有些透明的大豆子……

不知道過了多久,左拉突然醒了過來,恢復了意識,他低頭看看,似乎還是那個身體,只是受的傷已經完全好了。衣服還是那身衣服,任務物品也還好好的躺在懷里,但是左拉總覺得有些不對,似乎他再不是自己了。

呆呆的坐了一整天,左拉覺得自己的腦袋從來沒有這么清醒過,他一天想到的東西比之前二十年加起來都要多。

拿起劍,一種從來沒有過的血肉相連的感覺涌上心頭,左拉抽出長劍。長劍以及變了樣子,再不是以前那把了,淡淡的銀色劍身已經被仿佛可以吸取靈魂的黑色代替,整把劍都是黑色的,黑的很深沉很純粹。不知道為什么,左拉突然覺得自己再也離不開這把劍了。

站起身,拍拍身上的泥土,摸摸懷中的物品,左拉繼續他前往暫居的三號營地的路途,手中,緊緊的抓這那把黑色的長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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