辛幼軒跟著范如瑛,見一處酒樓,停下步來。
“繁花酒樓——如瑛姑娘這是要請我喝酒?”
“進去了不就知道了。”范如瑛沒解釋,走在辛幼軒前頭進來酒樓。
“喲,二位客官,您打尖還是住店啊?”店小二小步上前,詢問道。
范如瑛從袖中取出一塊木牌,店小二見木牌,小聲道:“蘭生幽谷無人識,客種東軒遺我香。知有清芬能解穢,更憐細葉巧凌霜。”
辛幼軒被店小二這突如其來的詩句給整懵了,還沒來得及反應,只見范如瑛接道:“根便密石秋芳草,叢倚修筠午蔭涼。欲遣蘼蕪共堂下,眼前長見楚詞章。
店小二立馬換了副神情:“二位客官請隨我來。”
店小二領二人來到一間雅間,只見里面分了男女兩邊隔間,隔間處分別放了許多相同的面具與衣服。
“請二位客官去更衣,小的在此處等候,有需要請搖屏風處的鈴鐺。”
“多謝。”范如瑛拱手道。
辛幼軒也學著范如瑛的樣子拱了拱手。
不久二人便帶著上半面白狐面具,衣著錦布青衫先后走出,店小二打開暗處玄關,只見一面墻緩緩移動,打開,里面居然是另一個酒樓。
“二位請——”
“有勞了。”
范如瑛帶著辛幼軒上二樓選了個雅座,立馬便有戴同樣面具的小二上前倒茶。
“這是何地?”
“繁花酒樓啊。”范如瑛抿了口茶道。
“這不會是什么邪教集會吧?如瑛姑娘,賭坊的事我能保密,邪教集會我可是要嚴查的,這可是圣上嚴令禁止……”
“怎么可能,辛大人多慮了——這是蘭先生舉辦的辯論會!”
“辯論會?蘭先生?何許人也?”
“這就是我今天要帶你看的好東西——蘭言章,就是蘭先生,我們江平最有影響力的文人,平時就愛辦一些辯論會,來者不分男女老少,也不分官紳地農,大家穿一樣的衣服,帶一樣的面具,大膽地發表自己對辯題的看法,主要呢也是為了提高江平百姓對時局的了解。”
聽范如瑛解釋,辛幼軒才勉勉強強安下心:“可討論朝堂之事,官府不查?”
范如瑛:“大家都心知肚明,但都爛在心里,畢竟誰也沒表明身份,沒準這里頭戴面具的就有官門中人。”
辛幼軒:“嗯比如說我。”
“你還不算。”范如瑛道:“你沒木牌,算是我偷偷帶進來的。”
辛幼軒:“就是前面對暗號那事?”
范如瑛:“怕有賊人混入,保險起見。”
辛幼軒:“可是大家都是這一首,哪還分的清?”
“以煙花為提示,每月煙花不同,所用暗語不同,出示的物品也不同,只有來繁花酒樓登記入冊過的人才知道這些。”
“這蘭先生還挺聰明啊!”辛幼軒感嘆,“不知可有機會能引我去見見這位蘭先生?”
范如瑛搖搖頭道:“怕是不能——蘭先生行蹤不定,也沒人見過她,就連每月的辯論會也都只是手底下的人根據飛鴿傳書來獲得題目。”
“那有些可惜了,此等人才,若為我大盛所用,不知將會開創多少奇跡!”
二人正聊著,只見一人拿著銅鑼上臺,紅錘敲鑼一聲后道:“今日辯題——歸正人朝廷可用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