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我是如何成為大廠打工人的?
- 大廠打工青年的職場指北
- 財富破億局編著
- 4276字
- 2023-02-13 11:23:40
第一卷 入場篇
很少人從小就決定未來要進入大廠,不少年輕的畢業(yè)生一開始并不看好大廠,內(nèi)卷、裁員、996,這些讓他們對這些行業(yè)中的巨頭頗為反感。當然也有不少人擠破頭想要進入大廠,因為只有這樣他們才能在一線城市活得光鮮亮麗,過年回家時也能在親戚朋友面前抬得起頭。
可是大廠并不是來者不拒。這一卷,我們會分享自己進入大廠的原因以及對大廠的第一印象,當然這不過是管中窺豹,且文中詞句多有“諧謔”意味,大家見仁見智。
講述者:小卡,一個扎入互聯(lián)網(wǎng)大廠,卻“被水嗆得半死”的職場小白。
網(wǎng)絡上對于“大廠”的宣傳很多,正面的很多,負面的也不少。而特別是像我這樣畢業(yè)不久的小白,雖然一開始無感,但久而久之興趣也被培養(yǎng)了起來。
說來慚愧,從旅游專業(yè)畢業(yè)的我對于到底什么是大廠,甚至什么是互聯(lián)網(wǎng)公司的科學定義都不太清楚。在我的理解中,它們就像是克魯蘇神話中的生物,你在網(wǎng)絡上聽到的都是關于它們的故事,甚至我手機里用的也都是它們的產(chǎn)品,但是我無法描述出它們的本質(zhì)。如果應該要概括它們,不妨可以說它們就是制造手機APP的公司。
當然我肯定知道一些公司就是互聯(lián)網(wǎng)大廠:某寶、某訊、某度、某某跳動,還有某易,諸如此類。它們離我很近,也離我很遠。
我剛畢業(yè)的時候加入的是一個小公司。小到只有1個HR和7個業(yè)務人員,他們的名字我都叫得出來:A哥、Y姐、H老板、X總…
小團隊有時候破事兒多,什么事兒都有可能落在自己頭上。但是你要跟別人掰扯,或許原本你應該做的事情就變成別人的工作了。
事情多了就加班,這感覺像是自然而然的事情,沒有人會覺得是因為有人在PUA,因為事實上我回家也是刷手機,在公司還有人聊天,一起聊工作和業(yè)務,像是一大家子人。
在公司的時候總有人會安排買下午茶,特別是遇到什么活動需要加班的時候,公司老板大概權(quán)當收買一下人心。在工作中有事不會做,也可能會有人來教你,也可能讓你自己學,全看項目負責人的耐心程度。
我們做的業(yè)務倒還不錯,就是境外電商。老板自己在國內(nèi)有幾個小廠,然后就把產(chǎn)品上架到某海外電商。雖然團隊小,但是可以摸魚的時間也不少。偶爾待在辦公室的老板走到我們的辦公桌邊上來畫一些餅,吹一下牛,然后找出一些人的錯誤罵幾句,美其名曰整頓業(yè)務,之后大家還是照舊,畢竟業(yè)務就那么簡單,增長全看運氣,也沒人想著改變。
時間久了大家自然也都明白上頭的套路,心照不宣,幾個小頭頭也是如此。
小團隊的人員流動性不強,我本來以為小公司肯定人走得很快,事實上恰恰相反,我們團隊里的人做得最久的有快10年,而最少的也有3年,走的人也有,一般待1年以內(nèi)的人離職率較高。
一時間我不知道許多人是來小公司養(yǎng)老還是創(chuàng)業(yè),畢竟公司業(yè)務相對穩(wěn)定,業(yè)務發(fā)展也不錯,人脈關系也有。但是沒有像那些商業(yè)影視劇里所說的融資、上市這樣的奔頭,感覺這些似乎離我就職的這個小公司十分遙遠。
我雖然是從一個小城市來的,但是家境也不至于貧寒,離開家鄉(xiāng)說白了一方面是和家人賭氣,不想考公務員,不想進銀行,也不想在家里早早地結(jié)婚生子,我想的是先學一些東西,至于具體學什么我還沒有想好。
不過就那么一個小公司,公司在新一線城市,我到手也八九千。對于一個畢業(yè)不久的學生來說也還算過得去。但這不過是我的“condition”(現(xiàn)狀),不是我的“conclusion”(原義為“結(jié)論”,此處可譯為“終局”)。
我想的可不是月薪過萬,而是未來的財富自由。
雖然上學的時候是個小學渣,但好歹也是211的大學畢業(yè),必然是要做出一番事業(yè)來的,無論是公司還是成長空間,我都看到了我們原先那個小團隊的有限性。
但是跳槽去哪里呢?我說不好。我有想過不如找個大廠。但大廠真的會要我嗎?我心里也沒有底,自己似乎沒有什么技能和所長。做的公眾號也只有家人和朋友關注,時不時還停更。
直到我打開某紅書,扒拉幾個職場視頻,看到不少年輕女孩在分享自己的面試經(jīng)歷,我像是找到了一個寶庫,因為我從她們的視頻中學到了一些經(jīng)驗,看她們談自己的面試經(jīng)歷,就仿佛我也親歷了一樣。
我也會看一些所謂的職場導師分析的求職和面試技巧,再反觀我自己的能力和經(jīng)驗。不過,最吸引我的仍舊是真實的筆試和面試經(jīng)歷分享:
比如遇到了什么奇葩的問題,或者遭遇了什么“生死”拷問。
在這些視頻的熏陶下,我感覺我和大廠之間的距離更近了一些。
甚至很多時候我都覺得,如果我去參加筆試、面試,我也能通過。加入大廠甚至有點像朋友一起去游戲廳玩娃娃機,大家都一擁而上想試試能不能抓住。
不過,真的要參加招聘我還是會認真一些,會去了解具體的招聘流程:
其實簡歷是第一關,很多人隨便寫寫就提交上去了,如果你經(jīng)驗較淺且沒有特別的專長,那么高職級的崗位基本上與你無緣。
一般招聘加上筆試面試都會有2-3輪,先是HR給你篩選一遍,然后就是約面試溝通。其次就是部門主管和對應的HRBP輪番上陣,如果你應聘的職級夠高,那么可能還會和VP(副總裁)見上一面,當然我應聘的職級一般沒有那個機會。
在這些短視頻和社交網(wǎng)站上,你一般可以看到人們在進入大廠的3個情感階段:入廠前的憧憬和惴惴不安,被錄取時的喜悅,以及入廠后的兩極分化。
我當初就是處在入廠前的第一個階段,我最終入職的是一個超萬人的大廠。雖然我嘴上說著不在意,但是我知道這個萬人大廠聽上去就讓人覺得心神蕩漾,畢竟以后回家說自己進了這家公司,父母和親朋好友估計都會覺得臉上有光,不過這已然是后話。
在得到offer前,我的大腦漸漸地將進入大廠和進入夢想高校畫了等號,甚至時不時地還在社交媒體上查看大廠的園區(qū)和美味食堂,這些都成了我日常的一部分。
而且我也不是一個喜歡拖延的人,既然心中種下了種子,我便行動起來。
回想起來,我甚至覺得有點對不起原來小公司的團隊,那時候我算是騎驢找馬,著實是有點“渣”。不過之后離職發(fā)現(xiàn)小公司也沒有怎么留我,我不過是一個小小的過客,現(xiàn)在回想起來反而覺得是自己自作多情。
再說回我的大廠求職經(jīng)歷,我看了數(shù)不勝數(shù)的視頻和攻略,甚至將一些媒體運營的策略都背得爛熟,像極了自己高中時的樣子。甚至在晚上做夢的時候我都夢到自己參加面試回答問題,可以說差一點我就是去繳智商稅,報名一些入職大廠的面試課程了。
不過光說不練是假把式,不妨把簡歷投出去再說,就算有再多的985、211高校大佬與我競爭,我都相信天無絕人之路。
投出去的簡歷確實大多數(shù)都石沉大海,有些HR還會回復幾句讓我與她們保持聯(lián)系,但大多數(shù)則是杳無音訊。
那時我漸漸感到焦慮,擔心自己真的成了進不了大廠的年輕人,就仿佛被渣男拋棄的女人,沒拿到offer的我陷入了嚴重的自我懷疑:難不成真的是小團隊和小公司才愿意收留我?我甚至開始不斷地在手機上學習各種運營和數(shù)據(jù)工具的使用方法,發(fā)誓一定要提升自己的能力,讓那些把我篩選掉的HR日后后悔沒有招攬到我那么一個人才。
但是就在我快要放棄的時候,一家大廠給我了面試的機會,而且面試主管還是看起來特別洋氣的一位姐姐。那時我早把先前刷視頻看到的那些面試技巧都忘得一干二凈,只一味地和眼前這位主管閑聊。她雖然已年過四十,但衣裝打扮卻頗為洋氣得體,也擅長與人溝通。口中說的也是公司團隊與知名高校、團隊的一些合作項目,像極了那些成功的職場女性。
剎那間,她成了我的偶像,在面試中我也非常坦誠地表達了自己的入職意愿,但還是留了小心機說我還有其他的offer還在考慮。于是乎作為部門負責人的她拋出了底牌,給我的全年薪資是18萬,還不算那些公司的年終獎,餐補等等,并且示意說這就是她和公司最大的誠意了。
對于我來說,不僅薪資漲了,一個月能拿1萬以上,而且終于有機會進入大廠,我感覺命運女神在向我招手。
而我沒意識到的是進入大廠之后,我的心態(tài)會發(fā)生翻天覆地的變化。
事實上每個廠都有它的生態(tài),再往大了說,每一個大廠下面的事業(yè)部以及下面的小團隊都有它自己的生態(tài)。
在離開我的小團隊進入某大廠后,我發(fā)現(xiàn)我成為人們眼中的某某廠人。
所謂的大廠之間它們到底有什么共性,在進入大廠前,我不知道,在進入大廠后,我也不知道,很長一段時間我都懷疑甚至連我主管都不知道什么是互聯(lián)網(wǎng)公司。因為只有外人和那些自媒體才會把這些互聯(lián)網(wǎng)大廠拿出來說事。
在公司里面,員工基本上被劃分為技術、產(chǎn)品、運營幾個板塊,技術老是出Bug,運營老是整活,產(chǎn)品老是在對接需求。
進入大廠后,我發(fā)現(xiàn)日常對話中的含PUA量上升了,特別是還在虧損的業(yè)務線。人員一般半年得優(yōu)化10%,實行末位淘汰制。我經(jīng)歷后才知道原來學生時代的考試真的是人生中最公平的競爭,沒有之一。
整個大廠就像是一個龐大的機器,最大的老板和上層在畫大餅,一邊時不時地去討好投資人,甚至開大會的時候也會直言不諱:你們干不好,公司就不會養(yǎng)著你們,資本會流向最高效的地方,不知道這算是威脅還是真情流露。
我原以為曾經(jīng)面試我的姐姐是一個特別干練的職場女性,后來我都懷疑她的能力甚至還不如剛畢業(yè)不久的我,只是個混跡職場的人精。像她這樣的中層領導比比皆是,彼此都是領著各自的指標和預算在“卷”,一遍遍地向上匯報,希望能夠討得上頭領導的歡心。但是業(yè)務到底在做什么,她幾乎是不知道。
在團隊久了之后,我才知道她最擅長的就是拿著包裝好的字眼和華麗的辭藻去忽悠領導,這似乎和我的長輩們在某些單位工作一模一樣。
我原本覺得自己要在新團隊努力學習,爭取干出一番自己事業(yè),后來發(fā)現(xiàn)自己不過是被叫來承擔別人都不樂意做的客服工作,日常就是做回復用戶問題和差評之類的工作,而這一切雜活被賦予了一個漂亮的名字“用戶運營”。
最后等時間久了我才知道,不過是因為這些臟活沒人做,老員工們老是相互扯皮,而且用戶反饋對產(chǎn)品的負面影響也很大,主管為了籠絡人心轉(zhuǎn)移老員工的負擔,這才找來個新員工來解決這部分業(yè)務。
所以我不過是一個高薪客服罷了,枉我入職前半年每天精心地思考一些公司的媒體發(fā)展規(guī)劃,一邊學一邊做,其實那些提案在別人眼中不過是一些廢話罷了。我的主管就差按著我的頭讓我應付這些差評了。
在主管的設想中,我不過是一顆“棋子”,在聊天閑談時,我的朋友們也說,工具人應該要有工具人的覺悟,這樣或許也能活得輕松一些。
再反觀那些同事,這些員工習慣了盯著手頭一畝三分地,業(yè)績好了就爭相向主管邀功,業(yè)績差了就要防止自己背鍋,看是否可以把責任推到別人身上。
當然他們也不是沒有自己的想法,只不過作為基層員工,沒人在意他們怎么看,更何況評效績的時候只看業(yè)績,誰會在乎你提出過什么重要的提案。
所以我待了幾個月后才明白同事們的麻木是有理由的,大廠被稱為大廠也是有理由的。很多時候這些公司不過是現(xiàn)代化的寫字樓工廠,大家按部就班地完成自己工作,然后努力地爭取眼前的利益,甚至不惜為此拼得魚死網(wǎng)破。
因為只要不被優(yōu)化,大廠的人就依舊可以月薪過萬,在別人眼里光鮮亮麗地活下去,或許在未來還有升職的機會。
但是我知道,這不會是我的歸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