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黑霧跟活物似的,翻涌得厲害,老嫗的身影在里頭忽隱忽現。
探春急得大喝一聲,短鞭“嗖”地就跟閃電一樣抽進霧里,結果只卷出半塊爛衣角。
“這鬼東西還想跑!”探春氣得直跺腳。
就在這時,賈環突然抄起銀牌,狠狠往地上一砸。
“以文道之名,破!”銀牌一下子迸發出刺眼的金光,地面“咔嚓”一下裂開,像蛛網似的布滿紋路。
黑霧發出一陣凄厲的尖嘯,被逼得顯出老嫗的身形。
嘿,你猜怎么著?她腳踝上拴著條鎖鏈,仔細一看,竟然是用新娘的青絲編的。
這鎖鏈另一頭沒入虛空,還隱隱傳來啜泣聲呢。
“好家伙,居然用生魂煉鎖鏈!”
寶釵眼睛一下子瞪大,趕忙掏出一把銀針,“唰”地朝鎖鏈扔過去。
哪知道銀針剛碰到鎖鏈,“嗤”的一下就熔成鐵水了。
老嫗趁這機會,甩出一道血符,血符瞬間化作厲鬼,朝著黛玉就撲了過去。
北靜王水溶反應那叫一個快,龍淵劍一橫,“唰”地斬出劍氣,直接把厲鬼劈成兩半。
可誰能想到,這斷成兩截的鬼物“噗”地一下化作無數血蟲,密密麻麻地朝著大伙涌過來。
黛玉強忍著惡心,趕緊把短笛放到唇邊,吹奏起驅邪的曲調。
笛聲所到之處,血蟲紛紛掉到地上,不停地抽搐。
賈環一咬牙,咬破舌尖,“噗”地把血水噴在《禮記》的書頁上。
這古籍一下子金光大作,化作一道屏障,把大伙都護住了。
借著這光,賈環看清老嫗手里拿著個銅鈴,鈴身上刻滿失蹤新娘的生辰八字,每晃一下,就有一縷白煙從鈴口冒出來。
“那是鎖魂鈴!”賈環大喊一聲,“快打碎它!”
探春一聽,猛地往上一躍,把短鞭纏上銅鈴。
老嫗卻陰笑一聲,突然把鈴身按進自己胸口。
詭異的事兒來了,她的皮膚開始變得透明,身體里頭竟然浮現出四個被困的新娘魂魄!
“想要救人?那就來搶啊!”老嫗瘋了似的大笑,鎖魂鈴發出一陣刺耳的嗡鳴。
緊接著,地面“噌噌”地竄起血色藤蔓,一下子就把大伙死死纏住。
就在這千鈞一發的時候,賈環發現藤蔓上的花紋和銀牌上的蓮花圖案有點像,心里頭一下子有了主意……
賈環死死盯著藤蔓上的蓮花紋路,突然扯下衣襟把銀牌一包,朝著地面狠狠砸下去。
金光“轟”地炸開,這時候,血色藤蔓劇烈顫抖起來,纏在大伙身上的勁兒一下子松了。
“這銀牌是破解的關鍵!”賈環一邊喊,一邊把銀牌朝北靜王水溶扔過去,“王爺,砍那鎖鏈!”
北靜王水溶二話不說,龍淵劍帶著寒光就劈下去,“咔嚓”一聲,鎖鏈斷了。
老嫗發出一聲撕心裂肺的慘叫,鎖魂鈴從她手里飛出去,在空中滴溜溜地轉。
被困的新娘魂魄順著鈴口飄出來,可眼看著就要脫離了,又被一道黑芒“嗖”地拽回去。
“想救人?先過我這關!”老嫗渾身血管都鼓起來了,皮膚下面隱隱約約能看見地煞盟的鬼面圖騰。
她雙手快速結印,地面“轟”地升起十二根血柱,柱子頂上懸浮著燃燒的陰婚契約。
探春瞅準機會,踩著血柱“噌”地一下躍上半空,短鞭像毒蛇一樣纏上鎖魂鈴。
可剛一用力,鈴身“呼”地噴出滾燙的毒煙。
探春強忍著灼燒的劇痛,大喊一聲,把銅鈴朝著賈環甩過去:“接著!”
賈環接住鈴鐺的那一刻,《禮記》自動翻開了,書頁在那呼呼地狂舞,也沒見有風啊。
他趕忙咬破指尖,在鈴身上畫下文道符咒,金光順著刻痕滲進去,把新娘的生辰八字一個一個都給覆蓋住了。
老嫗一看這情形,臉色“唰”地就變了,趕緊操控血柱朝著賈環猛砸過去。
北靜王水溶揮劍攔下三根血柱,劍氣所到之處,契約“轟”地燃起金色火焰。
寶釵趁機拋出特制的鎮魂符,符咒變成絲線,纏住新娘的魂魄,慢慢地把她們往外拉。
就在最后一縷魂魄馬上要脫困的時候,老嫗突然朝著賈環沖過去,那枯瘦的手指直接朝著賈環的咽喉戳過去……
老嫗帶著一股腥風就撲過來了,賈環趕緊側身一滾,懷里的鎖魂鈴“嗖”地飛出去。
就在這千鈞一發的時候,黛玉眼疾手快,突然甩出短笛,笛身一下子纏住銅鈴,猛地一拽,又把鎖魂鈴拉回到賈環手里。
“快!契約要燒完了!”寶釵指著那快要熄滅的文道之火,著急地大喊。
賈環顧不上擦汗,抄起鎖魂鈴,朝著燃燒的陰婚契約狠狠砸過去。
鈴身撞到符紙的瞬間,十二根血柱“轟”地一下全倒了。
被困的新娘魂魄終于掙脫了束縛,化作四縷白光,“嗖”地沖向天際。
老嫗發出一聲絕望的嘶吼,她周身地煞盟的圖騰瘋狂閃爍,竟然開始反過來吞噬她自己的血肉。
“想跑?沒那么容易!”探春踩著倒塌的血柱追上去,短鞭一下子纏住老嫗的腳踝。
可這老嫗的皮膚突然變得像油脂一樣滑,眨眼間就掙脫了束縛,化作一團黑霧,朝著祠堂廢墟逃去。
北靜王水溶“噌”地一下騰空而起,龍淵劍劈出一道半月形的劍氣,“唰”地一下把黑霧斬成兩截。
賈環趁機翻開《禮記》,撕下記載婚儀的書頁。
他咬破食指,用血在紙頁上重新寫了份婚契:“今以天地為媒,日月為證,許蓮花娘子明媒正娶之禮!”
那燃燒的契約殘片突然自己動起來,圍著新婚契不停地轉,竟然在空中拼湊出童養媳生前的面容。
“等了兩百年了……”虛影落下兩行血淚,“多謝諸位還我清白。”
話剛說完,老嫗的黑霧突然發出一陣刺耳的尖叫,她身上的地煞盟圖騰開始一寸一寸地崩裂。
原來童養媳的怨靈借著文道婚契重塑了陽壽,反過來把邪術給壓制住了。
黛玉瞅準時機,吹奏起安魂曲,童養媳的虛影漸漸消散了。
老嫗的黑霧徹底沒了反抗的力氣,被賈環一記文道金光,“轟”地一下轟成了齏粉。
隨著最后一絲邪祟消失,祠堂廢墟上開出一朵潔白的蓮花,在月光下慢慢凋零,只留下滿地的銀鎖殘片,映著黎明前的微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