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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4章 “葬”歌

“南哥...”沈漫歌地聲音很輕,但謝圖南聽地很清楚。

“漫漫,我在。”

“如果還能有時間,我真想回去見一見德叔...青姨...還有小檸,我真的好想他們啊...”

“他們都在記掛著你,都在等著我們一起回去呢。”

沈漫歌微動了動臉頰,感受著來自謝圖南手掌地觸碰,她繼而又抿唇一笑,“我也好想再見師父一面啊...”

“等我們回京城,我陪著你一起去...”

“還有季琉...我答應過他回京要去找他的...”沈漫歌地聲音再變弱,她的眼睛也開始支撐不住緩慢地闔上。

這個時候謝圖南已經清晰地感覺到懷里地重量正在慢慢地消減下去了,他的心中充滿了驚愕,那種無力感如同潮水般涌來,將他淹沒在絕望的深淵中。而他卻只能顫抖著聲音,硬撐著自己僅剩地一點毅力去回應道:“季琉,也一定在想你...”

沈漫歌地視線已經進入了一片黑暗,她地呼吸越來越慢,聲音越來越輕:“南哥,我也想和你回家...”

隨著最后一個字音落下,沈漫歌最后地感知也一同消失了。

這一刻,謝圖南知道,他的漫漫徹底失去了生命,而他生命中地半邊天,也塌了...

他撫摸著女人沒有血色地臉頰,眼眶酸痛到了至極,可滴不出一滴眼淚,他全身都在發抖,那是從心底深處涌出的悲痛與絕望。他很想大聲地吼叫出來,但他的喉嚨卻像被什么緊緊扼住,哽塞得幾乎無法發出聲音。他只能任由那股悲痛在體內肆虐,將他的心靈撕扯得支離破碎。

謝圖南不可置信地緊盯著懷里地人,霞光映滿在沈漫歌地全身,與此同時,沈漫歌地身體在謝圖南地眼前正慢慢地幻化成塵沙。

“漫漫?漫漫!漫漫!!”謝圖南整個人完全慌了,他雙手緊緊抱住沈漫歌,但那些流沙般的塵埃卻無情地從他的指縫間滑落,隨風飄散,仿佛帶走了他所有的希望和溫暖。

“不要!!”謝圖南絕望嘶吼,撲身去抓,身上傷口撕裂,鮮血而出...

他什么也沒有抓住,更沒有留住沈漫歌的影子。

照在沈漫歌身上地那道霞光太過于刺眼,他甚至連沈漫歌最后的身影都沒有看清,便全部在他的眼前消散不見了!

他的漫漫,走了...

當天際最后一絲余暉也被夜幕無情吞噬,整座山間仿佛被濃厚的墨色籠罩,陷入了深沉的黑暗。

......

文萊山連下了三日地大雨,整個山間都籠罩在一片朦朧的水汽之中。厚重的云層堆積在天空,像是一塊巨大的灰色幕布,遮擋住了陽光。

在這連綿的雨中,幾人的心情也隨之變得沉重起來,如同被那些厚重的云層緊緊包裹,無法呼吸。

那日少夫人像是一縷塵煙一般在將軍地懷里消散不見,那場景,他們看地是真真切切,萬般不敢置信世間竟會存在這樣詭異地事情,甚至將軍倒下去地身影如今還能歷歷在目他們的眼前。

昏迷三日地謝圖南再次蘇醒過來時,正是他們呆在文萊山地第五日。

他們圍在他的床邊,每個人的神情都透露出深深的憂慮和擔憂。

謝圖南醒來地第一句話便是問道:“我,昏迷了幾日?”

幾人先是意外地愣了一下,隨后,宋輝的語氣中帶著幾分沉重的說道:“將軍,您昏迷了三天兩夜。

緊接著,謝圖南地第二個問題又是讓這三個人出乎意料。

“少夫人呢?”

這句話簡潔而直接,卻如同重錘一般擊打在三人心中。他們面面相覷,眼神中流露出幾分驚愕與疑惑,之后目光都鎖向了謝圖南地臉上,三人都是一副想問又不敢問,想說不敢說地樣子。

謝圖南反倒是一臉鎮定之色,見他們幾個不吱聲,謝圖南微蹙起了眉頭,他將剛才的話又重復了一遍;“少夫人呢?”

宋輝神色中不禁又多了幾分對自家將軍地擔憂,他猶豫了那么幾秒,隨后竟直接雙膝跪在了床邊,宋輝地后背挺地很直,他地聲音中透出一股沙啞與悲痛,“將軍,少夫人...她已經走了...”

隨著這沉重的話語落下,四爺與老軍醫的心都仿佛被緊緊地揪住了,屋內原本寧靜的氣氛瞬間變得沉重而壓抑。

謝圖南的臉色在聽到這個消息后,短暫地凝固了片刻,似乎是在回想著什么,謝圖南又忽然沉穩地道:“我知道了,你們先出去吧,我想一個人靜一會兒。”

四爺是個明白人,他也只能嘆了嘆氣,伸手在宋輝地肩上拍了一下,之后與老軍醫一齊轉身先離開了屋子。

宋輝并不放心,可又深知自己在這里什么忙也幫不上,他也只能緊了緊手中地拳,起身站起,見自家將軍虛弱地樣子,宋輝止不住心里心疼,他抿了抿唇,努力壓抑住內心的波動,低聲地說道:“將軍,末將就在門外守候,您若是有任何需要,隨時都可喚我。請您安心養病,末將定當竭盡全力,護您周全。”

說完,宋輝深深地拘了一禮才轉身退下。

很快,房門被人關上。

伴隨著門關閉地聲音,謝圖南這才緩緩睜開眼睛,窗外的雨透過窗戶的縫隙,淅淅瀝瀝地滲入屋內,每一滴都像是冰冷的針,刺痛他本就脆弱的神經。

他并沒有失憶,他只是不相信漫漫真的已經消失了。

謝圖南緩緩抬起左手,將其置于眼前,五指間空無一物,仿佛承載著無盡的失落與哀傷。回想起三天前,他還將漫漫擁抱在自己地懷中,她的溫度、她的氣息,都如此真實而清晰。然而,只是一個眨眼的工夫,他的漫漫便如同幻影般消散,化作了一縷塵埃,在他的眼前緩緩飄散。而他地手卻什么也沒能抓住,什么也沒有抓住...

他的手掌漸漸收攏緊握起來,淚水,在眼眶里悄然凝聚,閃爍著悲傷的光芒。謝圖南再次閉上了那雙深邃的眼眸,試圖將那些錐心的畫面從腦海中抹去,然而,那些與漫漫共度的時光,卻如同潮水般洶涌而來,一幕幕地在他心中翻涌。

沒有沈漫歌的日子,對他來說,仿佛失去了世界的色彩,變得灰暗而乏味。他不知道自己該如何面對這漫長的歲月,如何填補那個空缺的位置。又或者,他心中還存有一絲不切實際的幻想,漫漫會不會再像四年前那樣,再次奇跡般地重生而回呢?

他,不可而知...

“漫漫...”他低聲呢喃,他的手,不由自主地撫上了自己胸口,那是心臟跳動的地方,而那里將永遠都只存留著他的漫漫。

在黃昏的余暉中,雨已經悄然停歇了許久,只留下空氣中淡淡的濕潤和泥土的芬芳。謝圖南靜靜地躺在竹榻之上,他的雙眸卻猶如空洞一般眺望了遠處許久。

宋輝默默地守在謝圖南的身邊,他的臉上寫滿了憂慮和不安。他深知,少夫人的離世對于將軍而言,猶如一場無法承受的災難。他的內心充滿了恐懼,擔心這位曾經無所畏懼的將軍,會因為這沉重的打擊而一蹶不振,甚至失去對生活的渴望。

期間他也嘗試主動說話,但將軍并不愿意回應一個字,仍然對著遠處看去。

這也讓宋輝越發地擔憂自己心中所想的事情會發生。

見天已經越發暗了下來,宋輝見將軍仍然沒有半點指示,實在忍不住又再次開口了,“將軍,天暗了,外面也越發地冷了,您還病著,回屋吧。”

這次,終于從謝圖南地臉上看到了輕微地變化。

宋輝心中一喜,正當以為將軍終于肯理睬自己了,卻聽到將軍低沉清冷地聲音說:“去把四爺和醫師叫來。”

“啊?”宋輝神色一頓,愣了兩秒才反應過來將軍說了什么,他隨即忙拱手回應道:“是。”

也就十幾秒地時間而已,宋輝已經將四爺和老軍醫給帶過來了。

“將軍。”

“將軍。”

他們站在竹榻地一側,四爺與老軍醫都先后施了禮。

老軍醫說道:“可是將軍身上不適?”

聞言,宋輝與四爺都很焦急地看向竹榻上地人。

只見謝圖南輕擺了一下手,他側過臉,那深邃的目光在三人身上一一掠過,最終又投向了遠處。

他的情緒如同湖面般平靜,不起一絲波瀾。即便是開口,那語氣也如清泉般淡然,仿佛近日來發生的一切與他并無太大的干系。

“少夫人消失的時候,你們都看見了,對嗎?”

三人聞之,都出乎意外地驚了一下,謝圖南不用去看他們,也能清晰地感覺到這三個人地愕然情緒。

他們三人靜默無言,并非在思索如何回應,而是他們從未想過,這世間竟會有如此匪夷所思之事發生,一個人,一個真實存在的人,竟然會在一瞬間化為云煙消散,仿佛只有神話傳說中才會出現的場景,如今卻活生生地展現在他們眼前。直到現在回想起來,他們三個人還是難以置信的。

沒有聽到有人回應,謝圖南倒是沒有在追問他們,他繼而繼續說了下去,“把你們看到的一切都通通忘記,也管好你們自己,我不希望這件事還會有第五個人知道。”

語落,三人迅速從驚愕中回過神來,恭敬地拱手作揖,異口同聲地答道:“是,將軍。”

“少夫人與本將軍回京途中,不慎感染重病,因終至不治,故三日前病亡中途,尸身已火化,葬于文萊山。”

伴隨著謝圖南這一聲落下,三人也逐漸明白了將軍此舉地用意,他們皆了然于心,隨即一同應道:“吾等已銘記于心,請將軍節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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