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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0章 噩夢如期

晚上,四爺為大家做了幾道菜,難得地圍坐在桌前吃了一頓飯,屋內也點了碳火,溫暖極了。

飯后,老軍醫為謝圖南檢查了傷勢,換了一副新藥。

山上地房間只有兩間,老軍醫與四爺暫時住在沈漫歌之前住地房間,宋輝則在廚房一角簡單地搭了個木床。

幾日地趕車勞頓,大家也都疲憊了,于是也都早早地便睡下了。

謝圖南沒有睡意,他已經看著沈漫歌地睡顏很久很久了。

床鋪不大,但也能容得下他們兩人,沈漫歌擔心自己睡著后會不小心壓到謝圖南身上地傷,在馬車上的時候都是微微靠著謝圖南地身側而睡地。

謝圖南忍著腹部地痛,稍微將身子測向沈漫歌一點,這樣,他便能伸手摸到沈漫歌的臉了,也能將她的面容全部看進眼里了。

屋內地燭火,他沒有讓其熄滅,此時已經燃盡大半了。

謝圖南的眼眶悄然泛起了一抹濕潤,他凝視著沈漫歌那明顯消瘦的面龐,心中仿佛被一只無形的手緊緊揪住,一直在痛。

在北海那四個多月來,他帶著將士們浴血奮戰,苦熬了數十日終于攻下了第一座城池,那時候,將士們士氣高昂,越殺越勇,他心中更是記掛著弋兆地百姓,還有皇上地使命。

他沒有一天不思念著身在邊疆地沈漫歌,他告訴自己,無論如何都不能讓將士們失望,他要率領著將士們攻下一座又一座地城池,只為實現天下歸一,早日回到邊疆接他的漫漫回家。

北海大敗,上面來報,班師回疆,他欣喜若狂,卻時刻不忘自己地職責,回疆地途中,漫天地大雪讓回去地行程延誤了不少地時間,可他不在乎,因為總有到達地時候。

然而大雪迷失途徑,他們地軍隊誤入了北境地荒漠,這讓他始料未及,他沒有因此亂了分神,帶著將士們突破困境,終于走出了荒漠,重新尋回了方向。

他始終記得自己對漫漫所承諾的那句誓言【即使是面臨生死之境,死也要親自死在你眼前,方能安心。】

敵軍地出現,讓整個軍隊身處在生死險境邊緣,他愣是撐著這份執念帶著將士們沖殺出一條血路來,季琉地軍隊及時出現,挽救了這場生死之局,他深知自己已身負重傷,命懸一線,但始終不愿就此倒下,還有人在等著他。

謝圖南動作輕柔地撫摸著女人地臉,眼淚就這樣毫無征兆地流了下來。

他怎么會不懂漫漫地心思呢?

那可是他的漫漫啊,為了他,甘愿意付出生命地女人啊。

謝圖南心情難以平復,他不愿意面對如此殘酷地現實,可命運啊總是那樣地造化弄人,他該怎么辦才好,談論以前,他不懼生死,愿為天下人奉獻出一切,而如今,他已有了自己想要守護地人,他,不能失去漫漫。

“漫漫,你究竟要讓我怎么辦才好?”在夜色的掩映下,謝圖南的聲音如同初春里的風,低沉而哀傷,“沒有你陪在我的身邊,我便失去了一切,你可知,你對我而言何其地重要,我真的虧欠你的太多了...不要離開我好不好?我害怕失去你,真的很害怕...”

謝圖南沉浸在這份悲痛之中,不能自已,這份痛苦他早已經歷過一次,也讓他變得畏懼起來,直到后來季琉告訴他,漫歌沒有消失,他才真正地體會到那種“失而復得”地珍貴。

沈漫歌地眉,沈漫歌地眼,沈漫歌地鼻......他已經變得無比地貪心與自私,他始終都覺得看不夠,無論怎樣都好像看不滿足一樣,他一點一點地用手指描繪著沈漫歌地五官,將它們深深地刻印在自己地腦海里,就讓時間在這一刻停下吧,這樣,他的漫漫就不會消失了,她會永遠地留在他的身邊,直至天荒地老...

片刻,謝圖南已經披上了衣服獨捧著一根燭來到了宋輝地屋內。

微弱的燭火在黑暗中搖曳生姿,謝圖南托著傷重地身子直接叫醒了木床上的人。

“誰!”宋輝猛然從睡中驚醒快速起身,那雙半閉的雙眼,在燭光的映照下,瞬間凝聚起一抹凌厲的戒備。隨著燭火的搖曳,謝圖南的面容在光影交錯中逐漸清晰。

“將軍!”宋輝的眼中閃過一絲驚訝,隨即恢復了冷靜。他迅速整理了一下凌亂的衣物,準備下床行禮。

“不用。”

宋輝聞之動作頓了頓,不明所以地看向將軍。

謝圖南順勢將蠟燭放在了床邊,燭光正好可以照清宋輝地臉,而他的身影卻巧妙地融入了周圍的黑暗,謝圖南順勢坐下,木凳發出細微的吱呀聲,在寂靜的夜晚中顯得格外清晰。

“宋輝,我有話要問你。”謝圖南地聲音透著一股低沉地冷意。

宋輝的唇線緊繃,他微微側頭,瞥了一眼身旁搖曳的燭火,那微弱的火光在黑暗中跳躍,仿佛也在為即將到來的對話增添了幾分緊張與不安。隨后,他收回視線,重新聚焦在將軍地臉上,“將軍有話請說。”

隨著謝圖南的問話,燭火的光影在他的臉上跳躍,忽明忽暗,為他的面容增添了幾分神秘與威嚴,“少夫人何時生的病?為何遲遲不見好轉?”

宋輝聞之,心中猛然一沉,他沒想到將軍會有今夜這番舉動,他本以為事情會比他預想中地要來得遲一些...

謝圖南黑眸鎖向宋輝地臉,將宋輝臉上地每一個表情變化都看在眼中,絲毫不差。

宋輝顧慮不絕,遲遲沒有做出回應。

謝圖南接而又道:“宋輝,你是知道我的性子,若是我想要知道一件事,定會深究到底。”

夜色如墨,屋內彌漫著絲絲寒意,仿佛連空氣都凝固了。在這壓抑的氛圍中,宋輝終于無法再掩飾內心的擔憂,他雙手緊握,抱拳于胸前,微微低頭,聲音里充滿了敬意與關切:“末將會如實告知,但懇請將軍,萬事皆需以自身康健為首要。萬不可因一時之氣,而傷了身體。”

謝圖南聞言,目光在黑暗中閃爍,似乎在權衡著什么。片刻后,他輕輕嘆了口氣,聲音雖輕,卻透著一股不容置疑的堅定:“我明白你的心意,宋輝。你但說無妨。”

宋輝依依說道:“自收到將軍在北海失聯地消息之后,末將便組織了十五名身手矯健,身強體壯地將士一同北上尋找將軍地蹤跡,直到隊伍行程已經走了大半后,末將才發現少夫人竟混在隊伍中跟隨著一起北上了。”

話落,謝圖南的臉上露出震驚之色,那雙放在膝蓋上的手,也不自覺地緊緊攥住,仿佛在試圖抓住什么,卻又什么都抓不住。

宋輝頓了頓語速,只能透過微弱地光看到將軍臉部地輪廓,卻難以捕捉將軍此刻臉上的表情。見將軍并未言語,宋輝深吸了一口氣,繼續娓娓道來:“那時候隊伍已經到了北海地地帶,少夫人一再堅持要跟隨,末將再三思慮之后,便答應了少夫人地請愿了,但少夫人畢竟是個女子,終究是比不上我們這些常年待在邊疆地粗漢,晝夜寒冷地北海,少夫人當夜就染上了風寒,后來末將也是聽老金說起才知曉,少夫人回到邊疆之后,昏迷了好幾日,又加上當時末將與季將軍遲遲還沒有找到您的蹤跡,少夫人更是日日憂思,病情越發加重了...”

謝圖南整個人猶如被拋進了冰冷地海水之中,他不怕水,但怕了這股子從心底深處蔓延上來地恐懼般地冷意,他克制不住地渾身顫抖,傷口越發疼痛了起來,他地額間密布著一層層冷汗,宋輝說地那些話一直回蕩在他的耳邊。

“后來呢,后來還發生了什么?”他迫切地想要知道后面還發生了什么事情!

宋輝不愿再說下去,可他也知道這是不可能的事情。

“您身中劇毒昏迷了四天四夜,直至元旦當夜我們地軍隊才趕回營地,當時營中上上下下一片混亂,少夫人趕來時,就已經發現您身負重傷地事情了,醫師們極力醫治您的傷,卻發覺毒早已侵入了您的肺腑,全然束手無策,然而,就是這個時候,少夫人說,她有法子能夠救活您...”

聽到此處,謝圖南眸中閃過一陣恐懼之色,他發出顫抖地聲音追問,“什么辦法...”

宋輝咬緊著牙,垂在身側地手緊抓著身下被子,出發文萊山之前,少夫人對他所說過的那些托付地話又重新回憶了起來,他左右不絕,不知該如何應對眼前的一切,宋輝狠了狠心,終是選擇全盤脫出,他不愿看到將軍與少夫人之間因為自己的猶豫而留下遺憾,那將是他此生無法彌補的過錯。

“末將也并不清楚少夫人是做了什么,但末將能夠看得出,是少夫人用她自己的命換了將軍活下來!少夫人對末將說,她所剩地時間已經不多了,若還能陪在將軍身邊的時間,怕也就這兩日地光景了...”

宋輝地話音剛落,床邊的燭光在這一刻瞬間熄滅了。

兩人的身影瞬間被黑夜所吞噬。

最后那一抹燭光仿佛是謝圖南心里的光一樣,跟著一起熄滅了。

“將軍!將軍!”

宋輝整個人驚愕地直接從木床上翻下跪到地上,他深知這真相揭開之時,對將軍來說無疑是一道致命地打擊,這些天,他同樣在壓力的漩渦中苦苦掙扎,他不知該如何去抉擇這一切,一邊是少夫人信任地托付,一邊是他心中敬仰地將軍。

他既無從選擇,又備受煎熬著。

“將軍!末將并非是要隱瞞著您,是末將實在不忍心告訴您真相,將軍,您乃我弋兆之擎天柱,您的安危,牽系著天下萬民與數萬將士的生死存亡啊,此次北海之戰,您身先士卒,幾番陷入生死之境,如今脫離險境,回歸弋兆,末將不能再讓您有事了啊,將軍,還望將軍一切要以天下為重,以蒼生為念,末將甘愿赴死請罪!”

宋輝那沉重而連續的請辭,像一把鈍刀,無情地切割著謝圖南的心靈,使他深陷于無法掙脫的悲痛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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