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映川一怒為紅顏,表面看似在維護她,實際上卻在無形之中給暮婉清帶來不小麻煩。比如現在,因被傳喚到警局而耽誤半天班,不得已被迫調去前臺臨時給客人調酒的人,被一旁看不慣她的女同事故意使壞,打碎一瓶萬元好酒。
盡管音樂聲震耳,但還是被客人看到。暮婉清慍怒,清澈雙眸俯視某個挑眉看好戲的女人,粉唇勾起,湊到女人耳邊:“劉玉小姐,聽說您覬覦這瓶紅酒許久,既然那么想嘗嘗味道,不如現在把它都喝了吧。”
小手,不著痕跡搭在女人后脖頸處,猛然用力按下去。驚得劉玉立馬大聲尖叫起來:“你要干什么,放開我。”
隔著一個吧臺,客人們也驚訝自己所看到的。暮婉清沒在前臺露過面,大家以為她是老板女兒,即便想過去幫忙,卻不好下手。
暮婉清蹲下來,手上力道不減,狠狠揪住女人頭發,每說一個字,都像是在凌遲:“我忍你很久了,別以為我不知道那些傳言都是你挑的頭。劉玉,聽沒聽過一句話”
女人突然頓住,繼續道:“老虎不發威,你當我是病貓?”
“瘋女人,快松開。周圍有人看著,你若是真敢作出什么,我保證后果是你承擔不起的。”
那張因疼痛而扭曲不已的臉距離破碎的玻璃渣僅僅毫米不到,倘若暮婉清再用力,真會毀容。然,她不敢亂動,萬一不小心真碰到....
死鴨子嘴硬,暮婉清見時機差不多,隨即松開。站起身漫不經心繞過吧臺離開前廳回到后勤部。她知道,今日這一鬧,自己處境怕是更加艱難。即便這樣,也要讓那些人看看她不是任由別人宰割的軟柿子。
剛換好衣服準備下班,卻被追過來的人堵在更衣室。連帶酒保和老板,瞬間擠滿整個空間。
暮婉清自始至終神色懨懨,一雙清洗干凈過后的蔥白玉手隨性梳理下長發,將手機放進淺藍色牛仔外套里,方才抬眸看向眾人:“看來今天是不能按時下班了。”
劉玉捂著半邊臉,裝地那叫一個楚楚可憐,指向神色淡定的暮婉清:“張老板,您看看,她的態度有多囂張,我沒有夸大其詞。”
男人吐口煙圈,目光從進來就沒從女人身上移開過,接口道:“劉玉所說可屬實?”
語氣不咸不淡,言辭之間毫無責怪之意。其余幾人瞬間明白,老板這是在維護暮婉清,奈何某個不知死活的人還在哭天喊地:“你可要為我做主啊,她今天敢打我,當著那么多客人的面砸碎酒瓶,想來日后必定會爬到所有人頭上。”
眾人隨即跟著附和:“是啊,老板。雖說暮婉清在辭別調酒堪稱一絕,可也不能成為她欺辱別人的借口。再說,前兩天還有個客人為她大打出手,給酒吧帶來不小麻煩。”
“住嘴”
張老板抬手制止,揮手讓別人先行離開。表示這件事情他會給大家一個合理的交代。頓時,眾人離去,現場只剩二人。
女人不喜和張老板單獨相處,尤其是幾個小時前他對自己說的那番話,更讓她抗拒。暮婉清抬腿要走,被男人擋住去路:“給你個機會,好好解釋。”
“沒什么好解釋的,不是我的錯。若您執意怪罪,我賠錢就是。”
清者自清,酒吧不是沒有監控。以張老板的經歷,一眼便知,何必這會兒假惺惺跑來質問。
聞言,男人臉上還沒來得及露出來的笑意剎那間僵硬在臉上,伸手去抓她小臂,被暮婉清后退躲開:“老板,請您自重。”
呼
張老板隨手掐滅煙蒂,丟進垃圾桶。嘴角噙笑,假意安撫她:“躲什么,我知道不是你的錯。但,你錯就錯在,不該當著那么多人的面,對劉玉動手。”
酒吧需要顧客來創造盈利,自然內部規定該遵守的也得遵守。他不會因為自己愛慕暮婉清而縱容,相反,會更加嚴厲。
女人沒心思和他掰扯,心里掛念著江映川,著急回公寓。趁男人不注意,一個箭步沖到門口跑出去,速度快到張老板還想說什么時,空氣里只留下一股女人身上獨有的清香。
等到她氣喘吁吁跑到一個自我感覺安全的便利店附近,方才停下腳步。此時天色依舊有些昏暗,索性走進去,掙扎一番,最終沒忍住撥通某人號碼。
清晨六點多鐘,許是舟車勞累,伸手不見五指的酒店套房內,江映川還在昏睡。他大概沒料到女人會主動給他打電話,所以調了靜音。
幾分鐘后,暮婉清神色凝重,站在貨架前一動不動。死死盯著那串號碼,似是不甘心亦或是自己都沒意識到她對待江映川的態度在無形之中已發生天翻地覆的變化。
眉頭緊皺,再次嘗試打過去。許是心有靈犀,幾乎是這邊剛撥通,那端立馬接通。江映川聲音帶著股未睡醒的嘶啞,一手撐著后脖頸懶散躺著,雙眸透亮:“清兒,早餐吃了嗎?”
暗中早就將女人的作息掌握在手里,男人開口第一句話便是關心。
然,暮婉清卻沒有他良好的心態,張口就是一通瘋狂輸出:“江映川,你腦子有病嗎?明知道自己犯了事還擅自離開云山,知不知道警方這邊在全城通緝你。如果你還有良知,馬上回來。我不想為了你再被帶到警局審訊。”
面對女人的責怪,男人并未惱怒。而是慢悠悠坐起來,調整下姿勢,反過來柔聲打趣:“清兒這是在擔心我嗎?”
臭男人哪里聽出自己在擔心他了,還不是因為......
意識到什么,女人恢復理智,知道他沒事也就放心了。抬手從貨架上拿包許久沒吃過的螺螄粉來到收銀臺準備付賬,卻忘記微信上一分錢都沒有。剛壓下去的火再次蹦出來,咬牙切齒對那邊的人說:“把錢給我。”
江映川疑惑,他不是把自己的卡都給她了嗎,難不成不舍得用。
“清兒,我的錢不都在你那里嗎?”男人問。
她沒有花男人錢的習慣,何況他們之間沒什么關系。自己用他的算怎么回事。暮婉清剛要反駁,只聽收銀小哥哥面無氣色問她:“小姐,您是付現金還是....”
小哥哥聲音不大,但卻被江映川清晰捕捉到。男人掀開被子,邊往陽臺走邊對暮婉清說:“錢給你轉過去了,想買什么隨便買,不用給我省。”
“神經病,那本就是我的錢。無聊,既然沒事,我掛了。”
“等等,你就沒別的話想對我說嗎?”
暮婉清正沉浸在男人給她轉來的那一連串數字上,沒注意聽,下意識“嗯”了聲,付完錢提著東西往外走。對他說:“麻煩你趕緊回來。”
而后,立馬切斷電話,氣得真不想管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