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人一覺睡到天黑,醒來時房間里的男人早已不見蹤影。如果不是自己在上班前接到警局那邊打來的電話,她大概會誤以為江映川因想通了,所以才選擇不打招呼離開。
“暮小姐,您確定不知道江映川先生此時現在何處嗎?”
警局內,暮婉清一臉迷茫,當她莫名其妙被強制傳喚到這里來時,距離江映川消失已過去五個多小時的時間。而這個點,換做平時她應該在酒吧內忙得熱火朝天。卻為了一個四年前突然消失又突然出現,如今再次消失的人而被迫再次一個人面對磨難,此刻暮婉清內心是復雜的。
“不知道,他走的時候我睡的很沉。抱歉,不管你們問多少遍,我的答案不會變。”
女人一如既往冷淡,這些人是不是腦子不正常。市區各大路口都有監控,包括她居住的地方周圍都有,找個人很難嗎?
兩個審訊員被懟地一臉懵,尷尬一笑:“抱歉暮小姐,因您是擔保人,我們有這個權利去對您進行追責。既然您不清楚,那我們只好在此遺憾通知,在受害人方沒有取消對江先生撤訴的情況下,您不得離開居住場所十公里范圍內?!?
不但如此,她的各種通訊設備以及來往人員都將受到監控。
暮婉清被他們一番話氣得哭笑不得:“隨便你們。犯罪的不是我,麻煩你們在作出任何決策之前考慮清楚,這般對待一個普通老百姓,是否合理合法。而且,你們這么做顯然會影響到我的日常生活,事后我會保留對你們追責的權利?!?
對方見她態度堅決,不像是會故意放走江映川的人,語氣放軟:“麻煩您在此簽個字,可以走了。此外,請您保持二十四小時手機暢通,我們會隨時聯系您。”
“這是你們的事?!毕彝庵?,與她無關。
從警局出來,女人沿著街邊人行道慢慢向前走。一雙秀眉緊皺,出來時匆忙,除去一部手機身上連一個鋼镚都沒有。而且,自己的錢全被江映川轉到他卡上,手機根本無法支付。
越想越生氣,整個人愣在原地煩躁到不行。突然,明眸驟然亮起,冷哼一聲。大步往回走,他們把自己帶過來,就該有那個覺悟把她送回去。
兩個警員沒想到離開的人會明目張膽回來,頓時大眼瞪小眼,疑惑詢問:“暮小姐這是決定坦白從寬了?”
什么叫坦白從寬,真拿她當罪犯看待?暮婉清小臉陡然陰沉,粉唇輕啟:“送我到辭別酒吧。”能不能上班,她都有必要過去看看,哪怕是上半天也好過無所事事。
“.....”
這態度,和那位桀驁不馴的江先生不愧是一家人,神氣模仿的惟妙惟俏。
旁邊的女警員一聽她要去酒吧,眼底掩飾不住的嫌棄。再加上暮婉清長相過于清高,衣著簡單樸素卻氣質出眾,可能是出于女人本能的嫉妒,于是陰陽怪氣道:“怪不得男人們為了你大動干戈,也不看看是誰挑起的禍端。還有心情去聲色場所,果然內心強大的人就是不一般?!?
“所以呢,您到底在表達什么呢?”
暮婉清可不是個什么都不懂得傻白天,對于女警員赤裸裸地鄙視,她不會慣著。修長五指輕扣桌面,烏黑長發隨意捶在兩側,微微側頭打量她。
“噓,注意言辭?!?
一旁的同事出口提醒。轉而對女人打馬虎眼:“那個,您還是自己打車走吧,警車屬于公共用品,我們無權擅自調動?!?
看似平常無奇的一句話,暮婉清卻從里面聽出不同意味。上眼皮輕挑:“然后呢?你們可以擅自把我帶過來,難道沒那個義務把我送回去?誰定的規矩?”
二人不接話,轉身要走,被女人搶先一步攔住去路。纖細長腿輕輕一勾,扯過一把椅子坐下,堵住唯一出口,聲音不咸不淡:“正好,今晚大家都別休息?!彪S后,雙手環胸閉上眼睛。
“你.......”
挑刺的女警員自知理虧,她可不想為此丟掉工作。索性暫時拋下面子,不甘不愿嘟噥:“讓開,送你就是?!?
嘖嘖,果然人太閑,看誰都不順眼。暮婉清懶得計較,慢悠悠站起來,把椅子放回原位,側身讓開一條小道。待二人走出去,自己方才跟在后面。
二十來分鐘后,警車在辭別門口停下。不過,蹊蹺的是,她們并未離開而是選擇跟隨暮婉清從后門進入內部。名曰其名打著檢查的名號過來巡視,實則是想抓點什么把柄。
守在后勤處的酒保見情況不對,立刻將此事匯報給老板。不大會兒,一襲西裝革履的中年男子走過來,面帶微笑對倆人打招呼:“呦,今天吹得什么風,把您二位給請來了。你,快去給兩位沏茶?!?
畢竟是老板,只字不提與“酒”有關的敏感字眼。暮婉清立即領會,閃身到酒水室。
“不用,我們只是例行檢查。”見抓不到什么,倆人默契擺手,隨即快步離開。
人走后,中年男子來到酒水儲藏室,語氣溫和:“小暮啊,你在這里也有幾年了吧?!?
暮婉清一時琢磨不透男人話里的意思,點點頭:“差不多四年?!?
“喔,這樣啊。那我的提議,你可曾考慮過?”
可以說,第一次看到暮婉清,中年男子內心那個想法一直從未消失過。反而隨著時間流逝,對她的癡迷程度只增不減。
“抱歉老板,我只是一個普通的打工人,沒那個福分。”
說完,先一步離開。她很感激男人愿意給自己機會以及這幾年地照顧,可這并不代表她是那種水性楊花會破壞別人家庭的人。
誒,果然不出所料,一如既往地絕情啊。男人苦笑搖頭,縱使身家千萬又如何,他連一個毛頭丫頭都搞不定,傳出去只怕好友嘲笑,說他一無是處。
但,他明里暗里無數次表明自己地決心,女人冷淡地猶如一塊堅石,大概是男人骨子里那點征服欲在作祟。男人望著女人離去的背影,狹長雙眸布滿精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