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報——后金的軍隊已經行動了。人數約莫不少于五萬人。”

孫承宗聽完后，點了點頭：

“該來的還是要來的。”

孫承宗隨即快速手書一封信，交給了專門配送八百里加急的傳令兵：

“到京城，交給陛下。說蠻子打過來了。”

傳令兵走后，袁崇煥恰好進帳。他也聽到了皇太極行動的消息。

“元素，你怎么看？”

消息傳到了京城。崇禎很重視。

崇禎知道，這是一次大考。

崇禎剛剛應付過“老神仙”。說實話，老神仙說的話可信度并不高，甚至像一個茶館里的先生一般。但崇禎無法反駁，只能暫時擱置。

崇禎急急忙忙跑到了戶部。戰場上，他幫不上什么忙。唯一能做的，就是為孫承宗和袁崇煥做好后勤。

寧遠關。

面對著從雪原而來的皇太極，孫承宗早就架設好了大炮等待他們。

此物名為“紅夷大炮”，是和荷蘭人做生意時，荷蘭人用來抵債的。

優點是爆炸范圍大，缺點是容易炸膛，并且換彈時間長。

不過并不要緊，因為一波炮彈洗禮下來，能把皇太極的士氣打的散落地七七八八。然后再拿騎兵和近戰兵前去沖殺一番，必叫那皇太極聞風喪膽！

眼尖的孫承宗很快發現了皇太極隊伍中的不同之處。

“老師，你看！”

站在城頭的孫承宗，朝著袁崇煥所指的方向看去。

“那是……狼！”

皇太極的隊伍中多出了一支大明從未見過的軍中。他們騎著雪白或是灰白的狼，向前沖鋒。

“開炮！”換過來的袁崇煥這才下令。

“轟隆”“轟隆”的聲音此起彼伏。

一輪大炮發射完畢，孫承宗和袁崇煥此時的內心卻變得沉重了下來。

皇太極的后續部隊并沒有前進。他們聰明地待在了紅夷大炮的射程范圍外。而作為“先遣部隊”的“狼騎兵”，卻因為移速過快。導致他們很快就沖到了城樓底下——大炮的射程范圍的盲區，導致并沒有多少損失。戰場上只能堪堪看見幾具燒焦的狼和士兵的尸體。

“我的勇士們，前進！”乘著大炮換彈藥的間隙，皇太極大聲吼道。

徹底壞了。孫承宗和袁崇煥同時意識到。

剛才不應該開炮的。

這蠻子竟然學會了草船借箭！乘著炮彈更換的間隙，帶著大部分人馬飛奔到了城門底下！

“撤，撤大炮，換弓箭手！”袁崇煥焦急地吼道。

城頭上的炮彈手們手忙腳亂地退下，換上弓箭手。還沒等弓箭手射出第一波箭，城頭上巨大的“轟隆”一聲就嚇了所有人一跳。

弓箭手又死了一片。

袁崇煥的第一反應，是自己大炮炸膛了。

當黑色的硝煙緩緩散去，袁崇煥這才發現，竟然是從城外發來的炮彈！

看向城外，袁崇煥瞳孔一震。

只見在皇太極后方的隊伍中，有一個大炮，似乎是剛發射完的樣子，炮口還緩緩冒著黑煙。

這些蠻子，造出了他們的“紅夷大炮”！

戰場的局勢進行到這，已經完全超乎大明這兩位最厲害將領的認知。在他們的心目中，北方的后金政權，只是一群蠻子，一群不開化的，頭腦簡單的蠻子。在那群蠻子的腦子里，只有盲目的沖殺。即便他們懂點戰術，但只要指揮得當，戰勝他們還是常事。

大人，時代變了（jpg.）

此刻已經容不得袁崇煥和孫承宗再想別的，因為蠻子已經開始用撞城樁撞擊城門了。與此同時，蠻子們還把牽引繩搭上了城門，似乎是要登城。

城門的士兵慌忙拿出自己的手刀，想要割斷繩索。

可是，今年這么早來的大雪。在如此寒冷的環境下，繩子又豈能像往日一樣輕松被割斷？

完了，完了。一切全完了。袁崇煥悲哀地想。此刻的他，就差跌落在地。

“元素，你在愣什么！”

“老師，我……”

“快去指揮！你記住，我們是大明的將軍，死也要做大明的鬼！”

袁崇煥似乎從夢中醒來一般，慌忙爬起，跑下城樓，指揮人手去堵被撞擊的城門。

在極端寒冷的環境下，此時的孫承宗卻顯得極度冷靜。

望著爬上城樓和大明軍短刃相接的后金軍，孫承宗忽然想起來，崇禎看遼東軍演練時，問他的一個問題：

“老師，敵人若是爬上城樓，怎么辦？”

孫承宗想了想，發現似乎也沒有更好的回答，便說：

“那便和他短兵相接。如果一場戰役作為守方，大量敵軍已經爬上了城樓，那么離失敗也不遠了。”

“為何？”崇禎不明白。

“士氣。”孫承宗言簡意賅地說明。

“如果我用什么東西，把將要上城的敵軍趕下去，可行？”

“若真有這種法子，倒也甚好。”

“比如，燃燒的東西，讓敵人不得不下城樓？”崇禎嘀咕道。孫承宗也笑了笑。沒有學過兵法的崇禎，倒也是腦洞大開，提出了這般有創造性的建議。

“孫總督！陛下通過皮島送來了補給！有糧食兩萬石，棉五千斤！”傳令兵突然報道。

“叫多余的人手，把棉取個一千斤，運到城樓！”

“是，總督！”

崇禎可謂是拿寶劍逼著那些和魏忠賢曾經有過來往，但關系不深的大臣們的脖子，才逼出了這批物資。

什么？你說那批關系深的？他們應該貪得最多？

那當然，他們早就在地下陪著魏忠賢了。

正在登城的后金軍，看著城樓上滿地的明軍尸體，心底竊喜。

突然，一捆捆東西砸了下來。后金軍沒仔細看。

“燙，好燙啊！”一個后金軍痛苦地嘶吼著，倒了下去，也壓倒了云梯下面的人。

皇太極定睛一看，才發現，這是燃燒的棉花。

“上，繼續上！我的勇士們，這點困難算什么！只要你們攻下這座城池，美酒，糧食，財寶，女人，都是你們的！”

棉花燒完了。突然城樓上又掉下來幾根鐵索。

后金軍為了不被鐵索帶走，下意識地抓住了鐵索。

“啊啊啊啊！”抓住鐵索的人又翻到了下去，帶走了一批人。

皇太極又仔細看。鐵索，竟然他娘的是燒紅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