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頭許姜寧被周媛接到，周媛看她臉色有些蒼白，道：“你怎么回事啊，怎么大早上的在這兒？昨晚沒回家？”

許姜寧笑了一下，道：“昨晚和朋友在附近玩的有些晚了，就在這開了個房間，睡了一晚。”

許姜寧頓了一下，臉色漸漸緩下來：“媛姐。”

“嗯？”

“我昨晚上夢見我姐了，她說她那天晚上不想死的，還給人打了電話求救……”

許姜寧說：“你說她……給誰打了電話呢？”

許姜寧說的有些慢，周媛聽了，指尖有些凝滯。

許姜寧瞧了一眼，見她有點失神，叫了她一聲：“媛姐？”

周媛猛的一下回過神，她笑了一下：“沒事。”

“真沒事嗎？”許姜寧問。

周媛愣了一下，抿了抿唇，也沒再說沒事，反倒是抬起頭，臉色有些復雜地看著許姜寧：“姜寧，那天晚上是我先到案發現場的，警察先和我溝通，問了一些事情也和我說了一些事情……”

周媛握住許姜寧的手，道：“你姐確實死之前和人聯系過，但是我沒和你說是因為我覺得事情鬧大……對你姐和徐家人都不好。”

許姜寧手一頓：“徐家？”

周媛點了點頭：“你姐凌晨的時候給徐同非打過電話發過短信說要見面，之后李薇薇打來電話，她和你姐說了長達十幾分鐘，然后凌晨一點，你姐跳樓了。”

許姜寧一愣。

竟然是李薇薇！不是程易？

許姜寧皺起眉頭，手不住地掐著肉：“所以……李薇薇電話打過來之后，我姐就想不開了？”

周媛抿了抿唇，話里有話：“李薇薇說話一向難聽，說不定是你姐受不了她的尖酸刻薄……”

見許姜寧臉色微變，周媛嘆了口氣，說：“雖然當初李薇薇在你姐和徐同非之間橫插一腳，但是這件事歸根結底……姜寧，你應該知道我什么意思。”

許姜寧沉默著，連嘴唇都干燥：“知道。”

大半夜和有婦之夫聯系見面……即使李薇薇當初做的不對，但徐同非不僅和李薇薇結婚了，還有了孩子，許昕然這件事做出來到底有些不光彩。

許姜寧咬著唇，心知許昕然是個要自尊的人，而李薇薇本來就看她不爽，拿到錯處之后更不會放過她，說不定什么難聽的話都說遍了。

只是她沒想到許昕然心里竟然還在惦記徐同非……

許姜寧靜了一會兒，問周媛：“媛姐，上次我姐同學聚會，你去了嗎？”

“什么同學聚會？”

“他們大學同學聚會，當時徐同非也在。”許姜寧想了想，說，“應該是幾個月前。”

徐同非說那個時候許昕然和他坦白喜歡上了程易。

周媛似乎在腦中過了一圈才想到這件事，她“哦”了一聲：“那個啊……我去了，怎么了？”

許姜寧斟酌著說：“那天……發生了什么么？”

許姜寧想著徐同非和她說的那些，問得更加細致了些：“李薇薇也去了嗎？還有程易……你們聚會那天碰上他了么？”

許姜寧記得，那天許昕然和她說要去參加同學聚會，晚上不回來吃飯，而日記里，她回去翻了一下，許昕然一筆帶過那天程易幫了她一個忙，但并沒有細說。

也是因為沒有細說，導致她一開始并沒有注意這一點。

周媛想了想，眼睛瞇著，像是想起什么遙遠的事情：“你這么說，我才想起來……你姐和程易應該就是從那天才開始有聯系的。”

“那天你姐去同學聚會，被李薇薇羞辱，是程易幫了她。”

李薇薇早就和許昕然不對付，就算和徐同非結了婚，懷了孩子，也看許昕然很不順眼。

周媛說：“之前你提到徐同非，我特地去查了一下，去年徐同非沒和你姐成是因為李薇薇懷孕了，他要負責，而李薇薇當初是以你姐的名義把徐同非約出來的，然后她懷上了……”

也就是說，徐同非以為是許昕然約他，他出去了。李薇薇懷了孕，他也無法和許昕然在一起。

說到這里，周媛撫了撫許姜寧的頭發，道：“姜寧，這些事情牽扯來牽扯去你會發現沒有誰對誰錯，所以你答應媛姐，不要再追究下去了好嗎？”

“李薇薇縱然有錯，但你姐也不占理，我當初沒和你說這些事是因為太復雜，你不應該卷進來。現在你姐也走了，這些過去的事就讓它過去好不好？”

許姜寧良久都沒有說話。

查到今天，她才發現她這個妹妹做的有多么不稱職。

雖然許昕然有太多秘密沒有和她說，什么都瞞著她，可她也不算關心她，連問過一句都沒有。

這么多事她自己承擔著，從來不讓她擔心她自己之外的事情。

許姜寧有些愧疚。

連帶著空氣都有些沉悶。

周媛看出來了，她上前抱了抱許姜寧，安慰道：“你也不要不開心了，這一切都是命，和你沒有關系。”

……

程易在家里打電玩的時候接到方靜初的電話，他開了免提，手機丟在地毯上聽她主動開口。

方靜初半晌都沒出聲。

程易眼皮子一耷，也沒什么耐心：“沒事？沒事我掛了。”

方靜初連忙攔住他：“等等！”

她像是在忍著脾氣，連聲音都壓著：“程易，你為什么會出現在那里？為什么會救下許姜寧？！”

“那你又為什么要做這種上不得臺面的事？”程易不咸不淡，甚至聲音有些冷，“堂堂方家大小姐，不僅派人綁架，還給人喂那種藥，方家就是這么教你的？”

方靜初聲音有些抖：“所以……你真的幫她了？”

程易沒有說話。

方靜初尖叫：“你知不知道她要報復你！她怪你害死了她姐！她想把你從我身邊搶走，你不要被她騙了！”

方靜初歇斯底里，一邊叫一邊哭，到最后悔不當初：“程易……我做這些都是為了你啊……你和她沒有結果的，你明明知道的……”

“許姜寧和她姐關系那么好，她要是知道許昕然死之前的最后一個電話根本不是他們說的徐同非而是你，你覺得她還會和你好臉相待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