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道這不是一個好時機，我也可以一開始就強力阻止。”

“可是我沒有，你知道為什么嗎？”

“……”

馨然抿了抿唇，沒說話。

似乎是明白只要這扇門關上，這段關系就會徹底結束。

她雖然用了點力氣抵住，卻沒有拼死力。

趙之煥看著她沉默的樣子，眸底一刺。

煩躁爬上他的心頭，索性直接說道。

“我有私心，想著能不能用這種方式拉近和你的距離。”

“我們一開始的順序就是錯的，重來已經不可能。”

“但是，我是認真的。”

趙之煥篤定的話語，響徹在馨然耳邊。

可越是這樣，她就越想后退。

攥緊了垂在身側的拳頭，馨然忽然抬起頭來。

繃緊的小臉，分明是強撐的固執。

“跟這個有關系嗎？你這個人本身就讓我很有壓力了！”

“和你一起好像我什么事情都控制不了……”

馨然心里很亂，唯一的念頭就是逃離這些麻煩事。

“我拜托你，從我面前消失好嗎？”

“別再來搞亂別人的生活，很有意思嗎！”

“是！就是很有意思！”

趙之煥也有些惱了，他不明白馨然怎么會這樣變臉。

好不容易他往她這邊踏了一步，竟是轉眼就要把他推下萬丈深淵。

“你！”

馨然瞪大眼睛，有些難以置信。

火氣燒得她有點神智不清，開始口不擇言。

“你總是這么傲慢！獨斷專行！”

“誰和你在一起就是倒了八輩子血霉，你不如去找你那些一、夜、情女友得了！”

“哈……”

趙之煥氣得頭疼，怎么又能扯到他的黑歷史。

“要我跟你說多少遍才行，我跟那些女人沒聯系！”

“舊的不去新的不來！你不是不缺女人嗎，那你走啊！”

馨然氣得不知道自己在說什么，架都吵不明白。

趙之煥沉下臉，這次是真的生氣了。

忽然捶了一下門框，“咚”一聲巨響像是要將其砸碎。

馨然被嚇了一跳，一眼看到對方包著繃帶的手。

嘴巴張了張，愣是一個字都蹦不出來。

“你就是這么看我的？”

“你真的要我走，要我去找別的女人？”

眸底黑洞洞的，趙之煥看進馨然眼里。

心臟像是要爆炸一般，難言的不適感在他胸腔里游走。

馨然定定望著他，喉嚨像是被攥住了。

可她腦子里亂成一堆漿糊，根本就無法思考了。

失控感和另一種逐漸明晰的感情交織著，只是讓馨然越發茫然。

她想抓住面前這個人，卻又不想用這種方式抓住。

她也不知道自己在想些什么，腦海里一片空白。

被逼到不行，馨然忽然大喝一聲。

“你愛怎樣怎樣！之前難道就有問過我的意見嗎！”

氣呼呼轉身，她門都不要了。

大步往里快走，簡直跟逃命似的。

“砰！”

沖進房間，她就甩上門。

一聲巨響過后，整個屋子都安靜了下來。

趙之煥原本還很生氣，這下徹底懵了。

看著房門的方向，這短短不到十米的距離，卻是比天塹還要深。

他眸光幽幽地看了好幾分鐘，忽然煩躁地扶額。

“媽的，怎么又變成這樣……”

一步都還沒跨進這個小窩，他這次有點遲疑。

十分鐘前，他還在車里看了看戒指的樣式。

雖然一切都很倉促，但就如他所說的，他是認真的。

他想為這段關系負責，哪怕是亡羊補牢都行。

卻沒想到，馨然會這樣抗拒。

趙之煥不免有些失落，覺得他們對待對方的感情也許根本就不是一樣的。

可后知后覺的他，似乎已經陷進去了。

他抓著門板，始終沒關上。

就怕這扇門一旦合上，他們會變成陌生人。

夜晚的空氣漸涼，室內也越發安靜。

前一晚還一起吃過夜宵，一起喝酒的地方，還是跟昨天一樣。

只是現在，空蕩蕩什么都沒有。

唯有兩顆聒噪不安的人心，各自無法平靜。

“糖糖……我很不開心嗚嗚……”

馨然把自己關房間里，越想越委屈，也越想越傷心。

她這短暫的，糟心的戀情。

甚至都不能稱之為戀愛，快把她逼瘋了。

給好閨蜜打了個電話，聲淚俱下。

蘇糖正在整理厲奶奶的遺物，被嚇了一大跳。

“寶你怎么了？出什么事了？”

“別哭別哭，現在很難受嗎？”

平時大大咧咧的一個人，忽然哭成這樣。

蘇糖心里雖然有猜測，但沒有直接問。

馨然抽噎著，有點說不出話。

“我，我……”

“好了好了，你在家嗎？我現在過去找你？”

蘇糖斂起臉色，立刻停下手里的活。

馨然猶豫了一下，情緒低落地“嗯”了一聲。

“好，你乖乖的，等我來！”

蘇糖哪里敢耽擱，脫下防塵手套立馬走出去。

前天不是看著還好好的嗎，之后聊過兩句也還好。

她記得，當時馨然的心情看著不錯。

給她發了不少可愛的顏文字，就是一個熱戀中的少女啊。

掏出手機，蘇糖想著要不要先問問趙之煥。

但剛走到門口，迎面就碰上正要進門的厲云霄。

兩人打了個照面，幾乎同時停住。

“要出門？”

厲云霄平靜地看著蘇糖，率先開口。

他似乎一開始就有話要說，但先咽回去了。

蘇糖抿了抿唇，點頭說道。

“馨然狀態不怎么好，我得去看看。”

聽到這句話，厲云霄微微皺眉。

但沒多問，直接轉身一百八十度。

“我送你。”

這里不好打車，蘇糖想了想就沒推辭。

不然等她約到車，還不知道那邊會不會有什么變故。

路上，蘇糖有些憂心忡忡。

她沒有保持和馨然的通話，就怕對方說著說著激動起來。

沒在身邊，不好安撫。

厲云霄余光看了她一眼，忽然問道。

“還在鬧別扭？”

“不清楚。”

蘇糖嘆息著搖頭，有些困頓地扶額。

她不知道促成這對是不是錯，但這次多半還是和趙之煥有關吧。

被逼著那樣相親都只是吐槽的馨然，這么崩潰很少見。

“先到了再說吧。”

蘇糖淡淡，看了一眼黑漆漆的手機屏幕。

生怕錯過對方的信息，但又不好過多去打擾。

厲云霄微微沉眸，但沒再問了。

他開得很快，比平時快了二十分鐘抵達。

下車后，蘇糖急匆匆進樓。

電梯停在高樓層，她有點等不了。

一咬牙，準備去爬樓梯。

但剛要進去，忽然從后面被拉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