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上課，齊進依舊沒回教室。

現在是練習口語時間，王凱第一時間轉過來，一臉認真的說：“你別招惹齊進。”

顧清手下頓了頓，淡淡道：“我沒招惹他。”

“你現在坐的這個位置就是挑釁他.......等下午的時候跟班主任說一下，你換一個位置。”

教室里只有她現在的位置是空的，她能換到哪兒去。

見顧清不說話王凱斷斷續續的跟她科普。

“齊進是校霸，他很討厭身邊坐著其他人，特別是女生。”

王凱臉上神色慌張了一瞬，他的同桌正搖頭晃腦的背著口語，像是沒注意他們的談話。

“人不犯我，我不犯人。”顧清目光投向課本。

這時，外面傳來一陣機車轟鳴聲。

“這是齊進的車。沒人會管他，今天他應該不會回學校了。”

伴隨著王凱的聲音，機車漸漸遠去。

高三學習任務很重，顧清沒時間去考慮齊進。

她不是天才，跟大多數高三生一樣，只有埋頭苦讀才能得一個好成績。

空氣中突然彌漫著濃郁的脂粉味，管欣欣面色難看的向她走來。

“你怎么敢牽進哥的手？”管欣欣的關注點跟別人不同。

她的臉幾乎扭曲，伸手就想給顧清一耳光。

顧清把她的手一把甩掉，眸光清冷的看她，“你搞錯爭風吃醋的對象了。”

“哇喔，新同學真不錯......”

“管欣欣，你行不行啊......”

“你也有今天......”

周圍響起起哄聲。

管欣欣握著被打紅的手，厚厚的粉底下臉早已漲紅，她恨恨地瞪了顧清一眼，“你竟然敢，你給我等著。”

“她有個混社會的哥哥，要是招惹她的話，肯定會被她哥找麻煩的。”王凱看著管欣欣的背影道，“你快找地方避避吧。”

只要她還要在學校在班上，她怎么避？顧清淡定坐下。

管欣欣的位置一直空著，也沒人管她。

課后，她去了一趟辦公室，跟班主任說了住讀的事，班主任遞給她一張家長知情同意書。

顧家離學校不遠，騎自行車半小時就能到。

看她爸媽的意思應該是想她走讀，畢竟顧思萌一直都是走讀生。

下晚自習后，顧清把手機開機了，屏幕上顯示有條短信進來。

媽：我讓妹妹在學校門口等你，放學后你們倆一起回來。

他們兩人下課時間相差一個小時，顧清往校門口走的步伐稍快了些。

出了校門口，顧思萌正在馬路對面等著她。

他們雖然過年的時候才見面，但互相還算認識。

顧思萌騎著粉色的自行車，一腳支在地上，旁邊似乎是她的同學，正跟她說著話。

“不好意思，現在才下課。”顧清走到她的身旁。

顧思萌轉過頭，她臉龐青澀，眉眼間有幾分溫婉氣質。

她揚唇一笑，連眉梢都沾上了笑意，似乎沒有因為久等給她帶來困擾，“沒事，我也沒等多久。”

昏黃的路燈下，顧思萌仍清晰的看到顧清脖子上的淤青，她不由倒吸了口涼氣，“這怎么回事，你被人打了？”

南二跟南一不同，南二中的學生基本都有點混社會的氣息，老師也不怎么管。

顧清在南二會遭到暴力對待也不奇怪，顧思萌還是第一次親眼見到。

顧清眼睛錯開了顧思萌的逼視，“也沒有，是意外。”

顧思萌目光狐疑的盯著她，“意外？你自己掐自己？”她老道的傳授經驗，“回去爸媽肯定會念叨的，你最好別被他們看見。”

顧清扯了扯衣領，想遮也遮不住。

“哥，就是她。”

不遠處的路燈下，管欣欣正指著她。旁邊站著個社會青年模樣的人，后面還站在三四個人，面色不善的盯著這邊。

見狀，顧清眉頭輕蹙，“你先回去吧，我稍后回來。”

顧思萌擔憂道：“報警吧。”

警察也不能每次都能及時趕到，她推了推車后座，“走吧。”

他們漸漸靠近，顧思萌騎著車不時的回頭張望，她不知道該怎么幫顧清。

“膽子不小嘛，居然敢找我妹的麻煩。”青年帶著眾人走到顧清面前。

過往的學生不由好奇的看上幾眼。

顧清掃了一眼附近的小巷，退后幾步轉身就跑。

“喂，你小子，給我站住。”

他們在后面跟上。

“哼，媽的，你跑不掉的的”

前面的顧清突然停下腳步，小巷陰暗空間狹窄月光照在她清麗的臉上，脖子上落下鬼手似的陰影。

“正好我心情不好，你們來得很及時。”顧清甩了甩脖子，把書包放在一邊。

與平常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模樣不同，她目光散漫的朝他們抬了抬手。

“你竟敢小瞧我哥。”管欣欣看著顧清被月光照的越發蒼白的臉。

他們沒有幾個大男人欺負一個小女生的羞恥心，幾個跨步上前，猛地就沖顧清的頭揮拳。

狹小的空間只能二對一，他們毫無章法的出拳被顧清一一避開，她猛地一拳打在他們鼻子上，霎時，口鼻鮮血涌出。

顧清的力氣不小，接二連三的把他們踢倒在地，泄憤似的拎起他們的衣領對著臉又是一拳。

拳拳到肉的觸感，讓顧清心跳加速，一拳接著一拳，枉顧他們的求饒，手上沾滿了他們的血。

管欣欣在一臉無助，眼看著顧清把人往死里打。

“別打了，別打了，對不起，我給你道歉，對不起，求你放過他們。”

顧清像是才注意到她似的抬起頭，眼里像是浸了血，被染紅了。

她松開手上的人，一步步走向管欣欣。

管欣欣害怕地往后退，眼里倒映著顧清惡魔般的面孔，淚水染花了她的妝，

顧清跟她錯身而過，拿過她身后的書包，什么都沒說，慢慢往巷子外面走去。

巷外，顧思萌正探頭探腦的想進去看看情況。

顧清見到顧思萌，眸光一閃，把沾血的手伸進褲子口袋。

“你沒事吧。”顧思萌見她出來，迎了上來，頭往她身后探了探，沒見到什么人，以為是顧清把人甩開了。

顧思萌把系在腰間的外套遞給她，“用這個吧，我的衣服你應該能穿吧。”

顧清摸了摸脖子上的淤青，從她手里接過，衣服上有股洗衣粉的香味，

“上車吧，我帶你。”顧思萌揚了揚手。

夜風習習，顧思萌在前面賣力的蹬自行車，長發飄到顧清的臉上。

“你怎么把頭剪短了？”顧思萌的聲音從前面飄了過來。

“短發更方便，我就剪了。”顧清握著書包的肩帶，這是她緊張時會做的動作。

“我也想剪短，但又舍不得。”

“你長發挺好看的。”

“是嗎。”顧思萌的聲音聽著有些雀躍。

中途，顧清跟顧思萌調換了位置，速度快了起來。

沒一會兒，她們到家了。

顧清穿著外套衣領拉高，直到洗漱完，她回床上躺著，也沒能拿出那張住讀的知情同意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