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可笑和最諷刺的就是覃妄琛死了,顧盡燃和許言珠救回來了。
阮妤芷無語:“作者,你可真會玩兒??!那對狗男女可真是伉儷情深……?。 ?
阮妤芷只覺得自己深吸了一口氣,從床上坐起:“啊——!”她驚奇的望著周圍,昂貴的首飾,半垂的窗簾。這里,是軟阮宅!她伸手正要掐自己時,房門開了,接著燈亮了,是無憂。
無憂意識到自己的無禮,轉過身去,詢問:“小,小姐,你沒事吧?我,我是聽到你……”
“無,憂!”阮妤芷一字一頓地喊到。
無憂下意識要回頭,卻又不敢:“無憂在。”
此時阮決也趕了過來:“無憂,你先下去吧。”走到阮妤芷身側坐下,“怎么了,阿妤?身體不舒服嗎?”說著,伸手探了探她的前額。
阮妤芷感受到前額的溫熱,淚水再也控制不住了,抱住阮決:“父親!”她重生了,這一次,她不想再被劇情控制,死的那么難堪了,她想逆轉劇情,改變結局,改變自己,無憂還有父親的結局。
阮決:“怎么了?哭什么?”他揉了揉寶貝女兒的頭。
阮妤芷放開阮決:“沒事兒,剛才做了一個不好的夢。”自己擦干了淚水。
阮決失笑:“傻孩子,快休息吧!”看見阮妤芷點頭后,才關燈離開。
夜,恢復了沉寂,阮妤芷卻輾轉反側,難以入眠。
所以現在的故事線發展到哪了呢?這樣想著,她下床翻找出自己的日記本,多虧了作者給了她,不對,是給未覺醒前的她一個怪癖,寫日記,尤其是寫下了許多和顧盡燃的事,以及對顧盡燃的感情。
阮妤芷一頁一頁翻看著,狀態逐漸嫌棄自言自語道:“這玩意兒真是我寫的?忽然覺得我比女主還女主了!這些東西一頁比一頁嘔心??!”搖頭嘆氣,“顧盡燃,我該有多喜歡你,才會寫出這樣的日記啊!”看到了最后一頁,阮妤芷的目光落在最后一行字上:阿燃哥哥,明天一定要來參加我的生日宴??!誰說女子不能向心悅的男孩表明心意了?
阮妤芷眸子里的光暗了暗,合上了日記。
如果說阮妤芷命運變化的轉折是從遇到許言珠開始的,那么這場生日宴就是阮家雞犬不寧的開始。上一世,阮妤芷在生日宴上對顧盡燃表明心意后,慘遭拒絕,接著便對顧盡燃展開了瘋狂追求,做出了一系列匪夷所思的事,例如以死相逼。阮決心疼女兒,以權謀私,逼迫顧盡燃,讓顧盡燃和阮妤芷定下了婚約。
阮妤芷翻身上床:“不會再犯蠢了,睡覺!”閉上了眼。
第二天,阮妤芷拉開窗簾感嘆:“活著,真好啊!”又打開房門,女仆正端著禮裙在門口候著。
阮妤芷:“梳妝吧!”她坐回床上。
女仆:“是?!边M入房間,關上房門后,開始替阮妤芷換上禮裙,梳妝打扮。
打扮好后,阮妤芷對著西洋鏡看了看自己的臉:“嗯,這張臉長的真不錯!”踩著厚高跟皮鞋下了樓,敲響了阮決書房的房門,“爹地,在嗎?”
無憂卻開了口:“小姐,將軍一早就出去了,不在書房,待……”將軍回府,我去通知你。話沒說完,阮妤芷的手卻放到了他頸側的一顆紅痣上,她喃喃開口:“原來這兒,是有一顆紅痣的??!”她的目光專心地落在少年頸側的紅痣上,看得少年頸間泛紅。
阮妤芷收回了白嫩的手指:“無憂哥哥,你以后叫妄琛好不好?覃,妄,??!”她歪著頭沖少年眨著自己裝進了星光的桃花眼。
無憂僵著點了點頭,眼睛卻不敢對上少女的眼睛:“好?!?
阮妤芷帶著笑意開口,語氣卻頗為隨意:“最喜歡琛哥哥啦!”說完,卻又羞紅著臉小跑到了大堂,“容媽,今天有做棗酥糖嗎?”
“小姐放心,多著呢!”
“那我今日可得放開了吃!”
“小姐不怕我找將軍?”
“哎呀!容媽,我知道你最疼阿妤了,是不是?”
“小姐,你呀!慣會撒嬌了。”
……歡笑聲夾雜著阮妤芷高跟鞋的“噠噠”聲,傳到覃妄琛的耳中,頗為動聽。
覃妄琛輕聲念叨著:“覃妄琛。妄,琛。很好聽!”思緒飄回到了六年前。
那一年,阮妤芷十歲,覃妄琛十二歲。生逢亂世,人命比草還賤,可是就是在尸橫遍野的火車站,覃妄琛遇到了阮妤芷。那天她穿著一條西洋公主裙,頭發被編的精致,上面夾著幾朵鑲了水鉆的假花,眼睛上被蒙上了純白色絲帶,在發絲后方系成一個蝴蝶結,手中還握著幾顆糖,白色的小皮鞋,踏在血泊中難免沾上血漬。覃妄琛看了看他身邊的三個婦人,徑直沖上去搶女孩手中的糖,卻被一個婦人攔下:“你活膩了嗎?這可是阮家的千金小姐!”說著手一抓,一甩,將少年甩倒在地上,發出一聲悶哼,夫人還要上手,卻被叫住“肖姨姨!別打他!”這聲音太干凈了,與這亂世格格不入。那婦人停了手,少年艱難的爬起來,一雙無暇,未被亂世血跡沾染半分的手出現在他的眼前,掌心中央的是糖,她開口:“你要不要跟我回家?”她憑借著透過絲帶的光隱隱望出眼前少年的輪廓。
少年仿佛著了魔,滿是血污的手在身上破亂不堪的衣服上擦了又擦,方才伸手去接少女掌間的糖:“好!”他不愿沾染這朵純白的花,卻又不愿放開自己臟臟的手。
自那之后,或許在從前的阮妤芷眼中,身邊不過多了一個仆從,不足入眼。可是從那時起,覃妄琛的眼中,世界就是阮妤芷,也只剩阮妤芷。
“父親,你回來啦!”這一聲將覃妄琛從思緒中拉了出來,接著便看見阮妤芷踩著厚跟鞋“噠噠噠”的跑到阮決面前,撒嬌道:“爹地,阿妤有事要和您商議!”自然接過阮決遞來的一支淡藍色玫瑰。
阮決對這個女兒一向溺愛:“阿妤有什么事兒?。俊彼拿佳厶幈M是慈愛。
阮妤芷乖巧打開書房的門:“自然是要事!”走進書房,將玫瑰放進木桌的花瓶中。
阮決坐下:“說吧,是不是又惹禍了?是燒著了裙子,還是踩壞了首飾?哦,對了,又或是吃多了棗酥糖?”
阮妤芷皺起了眉,表示不滿:“爹地,阿妤在你眼中難道只會惹禍嗎?”
阮決仍打趣著她:“嗯,看來我們阿妤果真是長大了。說說吧,什么事兒???”
阮妤芷諂媚笑著:“爹地,您那兒有沒有經商的職位呀?阿妤最近發掘了一位經商奇才!”邊說還邊伸手去扯玫瑰的花瓣。
阮決剛要開口,覃妄琛敲響了房門:“小姐,顧家三少爺來了!”阮決聽到后臉上的愉悅收了收,以為寶貝女兒要出去了,阮妤芷卻開口:“來了讓他好生待著便是,哦,對了,盯著他點,別讓他碰壞了什么東西,若是碰壞了,那可是得讓他賠回來的。爹地,您繼續說!”
阮決:“怎么不去陪你的阿燃哥哥啊?”三分不滿,六分譏諷,外加一分愉悅。
阮妤芷認真:“他?哪天不能看見,何況現下也不想見他,還是和爹地把事商議定了才好!”又扯了幾片花瓣,捏在指尖輕搓。
阮決欣慰:“既然如此,那好。職位必然是有的,不過那位奇才是誰???可別說是顧盡燃!”提到顧盡燃時,臉上的笑意斂了幾分。
阮妤芷不屑:“他?那個蠢貨?經商?不得虧死!那個奇才是覃妄??!哦,也就是無憂!”她還不忘給阮決介紹。
阮決否定:“不行!那小子指不定還不如顧盡燃呢,一個小乞丐出身,沒見識,不行不行!”
阮妤芷決定撒嬌:“爹地,您就相信我吧,覃妄琛他其實頗有商業才能和天賦的,他才不會永遠被顧盡燃壓一頭,永遠做個仆從呢!爹地,您就聽我的一回吧!”
阮決無奈扶額表示頭疼:“好,聽一回。聽一回,行了吧?”無奈,自己的女兒也只能寵著。
阮妤芷笑得心滿意足:“就知道,還是爹地疼我,那我出去嘍!”白嫩的手指了指門。
阮決頷首:“去吧去吧,我換身衣服,過會兒來?!?
阮妤芷:“好!”噠噠噠又走出門外,路過覃妄琛身旁時小聲開口,“這下,你可是要一輩子跟著我才能報答我的恩情了!”不等覃妄琛反應,她又走到顧盡燃面前,笑著抱了一下,并未受邀但仍前來的許言珠。
阮妤芷:“呀!言珠,你來啦?雖然沒想要見到你,不過既然見到了,嗯……那我很高興吧!”笑意仍掛在臉上。
許言珠一臉無措:“阿芷,我不是有意要來的,我……”一只手擋在她的唇前,制止她說話。
阮妤芷眉頭輕皺,也一臉無措:“言珠,你,這是什么意思?你無意來,大門在那兒呢!”伸手指向大門。
顧盡燃開口了:“阮妤芷,你什么意思?言珠是我帶來的!”他說的義正言辭。
阮妤芷眼底有失望劃過,不過只是惋惜。
我真是蠢吶,其實他不喜歡我的,從很多地方都能看出來的,只是我自己一時喜歡他,竟選擇了視而……不見……
“顧少爺,今日是小姐的生日宴,將軍有令,但凡惹了小姐不痛快的通通趕出阮宅!”聲音打斷了她的思緒,抬起頭時,眼前是覃妄琛。
覃妄琛,你是不是也像我一樣?像曾經的我一樣,選擇了視而不見?
阮妤芷伸手握住了眼前少年的手:“琛哥哥,既來了,便是客。無需趕走,直接連人帶禮給本小姐丟出去!”說罷,還向外擺了擺手。
許言珠一臉正義:“阮小姐,怎么說我與阿燃也是客吧?難不成這便是阮家的待客之道?阮小姐未免太過驕縱!”
覃妄琛此刻也忘了害羞和規矩,開口便是:“小姐想怎么丟?是如倒剩菜一般倒出去?還是如丟廢首飾一般拋出去?亦或是如扔垃圾一般甩出去?”他望向阮妤芷,她身上的脂粉很香,不濃不淡,恰好。
阮妤芷思索片刻:“垃圾自然是用甩垃圾的方法嘍!”輕笑著看向許言珠,淡淡開口,“我阮家的客,要么出身名門,要么位高權重,要么極負盛名,要么德高望重,敢問許家剛認回不久的私生女,許小姐,您占哪樣?客?你也不先自己看看自己,配嗎?”說完,轉頭對向覃妄琛的眼睛,四目相對,她嘴角含笑又恢復了往日的嬌俏開口,卻是,“吩咐人吧!甩出去!本小姐就是嬌縱!”最后那句話是對許言珠說的。
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