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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3章 無掛礙(補發(fā))

薛明穿越而來,前世不過是一個普通人,原先內(nèi)心也有各種各樣的心結(jié)。

比如認為女人需是完璧之身,比如鄙夷出身風塵者,比如擔心對方只是套路自己而非真愛等等。

但昨夜和白雅的這番身心交流,卻為他打開了更廣闊的世界。

是做一個束手束腳,口是心非的偽君子,還是做一個內(nèi)心通達,豪情不羈的瀟灑男兒?

薛明自然選擇后者。

這不僅僅是針對男女之情,同樣適用于戰(zhàn)場和天下之爭。

內(nèi)心的道德壁壘筑得太高,壁壘就限制了你的世界,最終將你困死其中。

要和李世民這樣的千古強人爭天下,自然需要掃除一切障礙。

薛明知道,真正的強者,最強的就是心態(tài),心態(tài)不強,什么事都不敢做,什么界限都不敢跨越,如何征服天下,統(tǒng)御萬民?

薛明心懷敞開后,漸漸意識到,白雅是真的好,上下一切都剛剛好。

唉,難怪前世那么多人愛姐姐。

陽光透過窗戶,慢慢灑進屋內(nèi),更添溫暖舒適之氛圍。

白雅的頭枕在他肩膀上,像一條乖巧的小白狗。

黑色長發(fā)的發(fā)梢觸著他的臉頰,微癢,微有清香。

薛明只覺心情大暢,之前在戰(zhàn)場上郁結(jié)的殺伐惡氣,經(jīng)過這一夜,一掃而空。

難怪史書常記載,破城之后,如不加約束,那些士兵個個劫掠,如惡虎一般。

其內(nèi)在心理邏輯,就是負能量堆積到一定程度后,得不到正確疏導,又制約不住,于是瘋狂地尋找宣泄的出口。

因此,將兵之道,在這一點上不得不要多加注意。

那些仁者之師和無道之軍之間的差別,除了日常管理之外,最關鍵的就是戰(zhàn)后的心理建設。

薛明躺在床上,居然思考起了軍中之事,儼然就是個責任感爆棚的優(yōu)秀統(tǒng)帥。

“少主……”

白雅也醒了,見他目光灼灼地望著天花板,似有心事一般,便說道:

“小白先去給你備早餐。”

薛明轉(zhuǎn)過頭,嘿嘿一笑:

“不急。”

他側(cè)身將白雅擁住,眼中盡是喜愛之色。

“少主你……不餓嗎?”

薛明笑道:“昨晚好像吃飽了,但現(xiàn)在……又餓了。”

白雅輕撫薛明臉龐,柔聲道:“少主如此喜愛小白,小白本該欣喜,一夜于愿足矣,不敢奢求更多,況且今日還有諸事需料理……”

薛明聞言,心中不由感嘆。

這女子,真的太適合做助理了,就眼下這種情況,居然還能勸我去做事。

薛明哈哈一笑,摟過她用力吻了一下,翻身下床。

白雅規(guī)勸他,原本只是擔心他的身體,當然也有淺淺的,希望他不要太過迷戀溫柔之意。

但薛明居然真的能說收就收,說起就起,心志之強,遠勝常人。

白雅不禁大為嘆服,心中也生出小小的歡喜。

如此果斷睿智的人物,絕非池中之物,跟著他,自己是跟對了。

如果說,昨夜的白雅,對薛明是偏于感性的因情生愛,但今晨的白雅,則在理性的這一面也徹底臣服于他了。

薛明起身后,白雅立刻也下床為他更衣,兩人情濃正當時,免不了在此期間,略作纏綿。

不過,兩人都是心中有譜之人,很快就穿戴停當,出得門去。

白雅仍作男裝打扮,清秀俊朗,薛明勁裝在身,威風凜凜。

兩人在客棧里用了早飯,便聽到外面?zhèn)鱽砑贝俚鸟R蹄聲。

接著,張文錦從客棧外下馬,走了進來。

薛明奇道:“文錦,你怎么會來這里?”

“大人,我向丘行恭丘爺打聽了,才知道你住在這里,我有一事相報。”

“且說。”

“清河村的人,我?guī)湍銕Щ貋砹恕!?

清河村?

薛明想到,是那個元家后人景娘藏身的地方。

這張文錦,還真是鉚足了勁表現(xiàn),居然把人給帶回來了。

“文錦,辛苦了,看你這樣子,恐怕是一宿都沒睡吧。”

“大人,文錦擔心賊兵敗退后,有人會去清河村報信,便連夜趕去,將人帶了回來。此事本就是我應該兌現(xiàn)的承諾,自然不敢惰怠。”

薛明點頭道:“你先坐下來,邊吃邊說。”

張文錦擺手道:“多謝大人,剛才騎馬過來的路上,已經(jīng)吃過了。”

“嗯,那你在客棧外稍等我片刻,我隨你去看看。”薛明說道。

張文錦躬身施禮,去了外面。

薛明往嘴里連續(xù)塞了兩個包子后,對白雅說道:

“姜家那邊的情況怎么樣?”

“少主,姜顯德死后,姜家大亂,他的兒子都是好吃懶做之人,沒一個能做事的,各房姬妾都在收拾細軟,準備逃走。”

“呵,你安排得力的人,盡快把姜家的所有產(chǎn)業(yè)都接手過來。”

“我明白,白玉坊初來天水郡之時,便以姜家為主要目標,做下了不少鋪墊,現(xiàn)在出手,基本上就是水到渠成。”

“好,除了姜家,城中的大戶,這些天只怕也是人心惶惶,你讓人暗中在民間散布消息,只追究首惡姜家通賊之罪,不會趁機吃大戶,讓他們一如既往該如何便如何,不必擔心。”

“嗯,我立刻著人去辦。”

薛明交待完畢,起身來到客棧外,小二早就牽來了照夜白等候。

薛明上馬,和張文錦并轡而行。

“人在哪兒?”薛明問道。

“就在丘爺住的館舍里,尋了一間僻靜的廂房,龍爺安排了兩個兄弟守著。”

薛明點點頭,和張文錦策馬而去。

來到館舍外,張文錦忽然支支吾吾地說道:“大人,這個景娘不同常人,她說要單獨見你,需小心她……這個……使些上不得臺面的手段。”

薛明見他如此一說,心中已明白,這個景娘多半是頗有姿色。

他灑然一笑:“見識見識深淺,倒也無妨。”

張文錦聽他這句話,說得似乎語帶雙關,面上略顯尷尬之色,但也不敢多說,悶頭在前面帶路,將薛明引到廂房前。

薛明一推房門,“吱呀”一聲,順勢而開,他便直接走了進去。

屋內(nèi)卻不見人,桌上擺著一幅刺繡,上面繡的是半朵牡丹。

“咯嗒!”

身上傳來房門落閂的聲音,薛明回過頭,只見一個身穿絳紅色長袍,黑發(fā)高高盤起的美艷女子,鎮(zhèn)定地靠門而立。

“大人如何稱呼?”女子問道。

“姓薛。”

“薛大人,小女子景娘有禮了。”

薛明點頭,故意問道:“禮儀不錯,莫非出身官宦之家?”

景娘答道:“落魄之人,有辱家風,鳳凰無毛,不如燕雀,小女子不過是個讀過點書的山野俗人罷了。”

薛明心道:弄文拽詞,逼格整得挺高,呵呵,且看你怎么演。

“我聽部下說,你要見我,不知何事?”薛明問道。

“小女子見大人,不過是想有個安身之處。想那張文錦,也不過是初來乍到,人地兩生,小女子唯有見過大人,方才安心。”

“這個簡單。”

薛明走到桌邊,拿起那半幅牡丹,說道:“你的手藝不錯,多繡一些拿到集市上去賣,養(yǎng)活自己應當不成問題。我再讓張文錦替你尋一處便宜的房子,即可安頓下來。”

“謝大人。”

景娘走到桌前,從薛明手里拿過那半幅牡丹,忽然奮力一撕,扯得稀爛,然后連同外框一起,用力甩到了墻上。

“這是為何?”薛明問道。

“大人,小女子過夠了顛沛流離的日子,也過夠了饑一頓飽一頓的日子,更不想和亡命之徒躲在山嶺上做什么壓寨夫人。”

景娘雙手撐住桌子,渾身顫抖,淚如雨下。

“大人,小女子家道中落,無所依靠,所遇之人,不是貪圖我的美貌,就是貪圖我家傳下來的不知真假的密庫地圖,我委身賊人,不過是為了活命而已。”

景娘抬手抹去眼淚,淡淡地說道:“大人,你要看密庫地圖么?”

薛明倒是沒想到,她竟然會直接談到密庫,便問道:

“密庫地圖若是在你手上,你何以能保存至今?任何一個略有身手的人,偷也好,搶也好,你一個弱女子,如何阻止?”

景娘輕嘆一聲:“這個地圖偷不走,也搶不走的。”

她緩緩轉(zhuǎn)過身,竟然將身上的長袍褪下。

只見,赫然刺著一幅山川起伏,無比清晰的地圖。

薛明也呆住了。

他萬萬沒想到,元家之人竟然是靠這種方式,一代代地傳下地圖來。

但同樣地,他也瞬間明白了,嚴大耳為何會得知密庫之事。

但凡與她有肌膚之親者,必然就會知曉這個秘密。

想到這里,他忽然意識到一個問題。

這種秘密,按道理嚴大耳絕不會透露給他人,這個張文錦怎么會知道地如此清楚?

莫非,張文錦和這個景娘早已暗度陳倉?

薛明又回想起,進館舍前,張文錦支支吾吾地提醒他,景娘頗有手段之事,若非親身經(jīng)歷,何來這般經(jīng)驗?

再加上連夜不眠地去清河村帶人回來,這他娘的不是立功心切,這是擔心情人的安危啊。

麻麻的,好你個張文錦,居然是這么個情種?

他向自己獻密庫投誠,最主要目的,就是為了救景娘。

薛明一下子把整條線給都串起來了。

景娘見身后的薛明一言不發(fā),以為他和那些庸俗的男人一樣,看呆了。

于是,她雙手一松,將整件長袍都褪落到了地上。

反正該來的總要來的,就這樣吧。

景娘正想轉(zhuǎn)過頭去,忽然肩頭一暖,那件掉在地上的長袍再次披回了她肩上。

“不必如此,密庫和你,都由你自己做主,對一個弱女子趁危下手,我薛仁果還干不了這種事。城內(nèi)現(xiàn)在還算安全,你先在這里住下,等找好了房子,再搬出去就好。”

薛明說完,就走到房門邊,要去拉開門閂。

“大人……”

景娘忽然跪在地上。

“景娘還有一事相求,張文錦連夜馳騁來清河村救我,回城時已累到吐血,請允他休息半日。”

薛明心道:這是郎有情,妾有意啊,真是亂世多鴛鴦。

“行了,我知道了。”

薛明起開門閂,出門而去。

館舍的大門口,張文錦坐在地上,靜靜發(fā)呆。

薛明走過去,踢了他一腳:

“為紅顏,命都不要,累到吐血,可真有你的啊。”

張文錦聞言,立刻翻身跪倒:

“大人,屬下絕不是有意隱瞞,更非不懂輕重緩急……”

“得了,得了,這些話就別說了。給你一句忠告,別為女人耽誤了事業(yè),就好。其他的,隨你們折騰吧。”

“大人的意思是……”

“密庫的鑰匙就交給你,愛咋整咋整,但將來我需要的時候,你得兌現(xiàn)當初的承諾。”

張文錦欣喜不已,連連磕頭拜謝。

“去她那兒休息吧,下午再來太守府報到。”

薛明甩下這句話,翻身上馬,離開了館舍。

郡城之內(nèi),漸漸從緊張的戰(zhàn)備狀態(tài),恢復到日常的生活狀態(tài)里。

府衙中的各項事務,也開始恢復正常的運作。

薛明帶人在城內(nèi)走訪了幾家大戶和各行各業(yè)的領袖,到處安撫民心。

另一方面,他讓龍承云搜集那些逃竄的賊兵的情況,同時又在天水郡各縣發(fā)下通告,開始募兵。

白雅那邊,非常順利地接手了姜家的產(chǎn)業(yè),白玉坊雖然被燒成了白地,但香滿樓現(xiàn)在的老板成了白雅。

城內(nèi)有些富戶,漸漸看出薛明治理的本事,開始主動巴結(jié)上來,捐出金銀和物資,來支持募兵。

他們心里清楚,天下盜賊蜂起,天水郡若不養(yǎng)兵,遲早都會變成任人宰割的魚肉。

薛明在天水郡站穩(wěn)腳跟,便派人送信到金城,給老爹薛舉。

此時,丘行恭卻提出來,要去岐山和他哥哥丘師利匯合。

“行恭,在天水郡,你的名望很高,文武官員也都服你,何必再去鉆山溝溝做賊?”薛明說道。

“薛哥,話是不錯。但你我現(xiàn)在,都屬于有名無分啊,既沒有朝廷的文書,也沒有自封的官爵,感覺不得力啊。”

“呵呵,你小子,老想著造反,自立為王?”

“薛哥,連唐弼那樣的貨色,也自立為唐王,咱們就不能拉個旗號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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