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山腰上。
程鯉吹著冷風(fēng),大步跨過亂石、雜草,身上新衣隨風(fēng)拂動。
恒中義腳步輕快,跟在程鯉后面,嘴里帶著笑意。
“恭喜程道友獲得完整法門!”
程鯉朝山下看望一會,突然看向恒中義,嘴里露出鋒芒龍齒,堆出一個猙獰笑容。
“恒中鏡能死,你也可以!”
恒中義心里猛的一驚,一時間愣在原地,臉上生硬的擠出一個笑臉。
“程道友恐怕有些誤會,我也不知道干爹的用意。”
“這樣啊!!”
程鯉盯了他一會兒,才緩緩收回龍齒,眼睛看向山下的城鎮(zhèn)。
恒中義也站到旁邊緩緩說道:
“雀家賣了一大批的“雀獸”從外地買了很多物資。現(xiàn)在沖突變的很大。”
“物資?不是不讓外面的東西進(jìn)來了嗎?”
程鯉回來第二天,四家的紫府老祖就啟動了大陣,外面人進(jìn)不來,里面人出不去。
“說是這么說,物資還是要進(jìn)來的。”
回來時看見在修士斗法的余波下,城鎮(zhèn)破碎了不少,到處都是殘破房屋。
不過現(xiàn)在從山上看,房屋依舊整齊,人員依舊活潑。
程鯉第一次意識到,低估了居民頑強(qiáng)的生命力。
島在人就在。
————
雀家擅長飼養(yǎng)鳥獸,隨著云水鯨慢慢不在出現(xiàn),雀家就是島內(nèi)唯二的肉食來源。
掌控了糧食來源,每天都有大把的靈石入賬,雀家掌控的資源很多很多。。。
碩大的恒府院子,空無一人。
程鯉坐在院落旁邊的石桌上,拿著上面的茶壺,靜靜的燒茶。
茶水沸騰,卷著茶葉流入杯中。
色澤深綠,入口清甜綿長且舒適回味。
不知道是什么茶葉,反正很好喝。
自己在鷹愁澗喝的都是自家產(chǎn)的竹葉茶,沒有恒家的高級。
程鯉嘴里喝著茶葉,手里拿著雀家的信息慢慢看著。
恒本金承諾自己幫忙拿下雀家,就會賜給自己兩道“氣”,雖然不知道是什么,但肯定比柳眉梢送的好。
修煉《雙氣御風(fēng)法》至白色須根遍布全身時候,便可生出雙風(fēng)竅,屆時就可以容納其他“氣”來充盈穴竅。
程鯉靜靜思索功法后續(xù)修煉,和如何對付雀家,腦子想的有些生疼。
噠!噠!噠!
一雙紅繡鞋踩踏著青石板,發(fā)出噠噠聲。
程鯉看見地上的紅繡鞋,趕忙放下手中茶杯,起身拱手道:
“見過柳媽媽。”
“呵呵呵!見個面還這么見外,嘴里還說媽媽呢。”
柳眉梢手里拿著白帕掩面,嘴角笑呵呵的坐到石桌上。
“坐吧!”
程鯉這才曲腿坐下。
柳眉梢拿著程鯉喝剩下的茶水,一口灌入嘴中。
“嗚嗚嗚!”
喝完柳眉梢便趴在桌上掩面哭了起來。
程鯉看著桌上的柳眉梢,心里不經(jīng)搖搖頭。
哭、最簡單的祈求表達(dá)方式,也是最容易成功的。
柳眉梢一來就搞的很親切一樣,定是有所祈求,并且企圖甚大。
“恒夫人不比如此作態(tài),只要給的起報酬,我便會接下。”
柳眉梢聽到后哭的更加厲害了。
程鯉也不說話,就靜靜閉目不理。
過了好一會兒,柳眉梢才停下哭泣,起身離開。
“想讓馬兒跑得快,又不給馬兒喂糧。柳媽媽想的怪美。”
程鯉看了眼柳眉梢離去的窈窕身影,轉(zhuǎn)身便要前往密室修行,須根已經(jīng)快遍布全身了。
密室。
程鯉打坐在中央,兩瓶“氣”放在旁邊,神識探入識海,開始運(yùn)轉(zhuǎn)《雙氣御風(fēng)法》。
識海內(nèi),一個白色須根組成的人影盤坐在里面,雙肩的白色漩渦在識海內(nèi)吸附著一縷縷的“氣”。
氣入漩渦,須根生長。
呼!呼!
“氣”慢慢消失,須根遍布全身,隨即雙竅浮現(xiàn)在雙肩上,風(fēng)竅內(nèi)部縷縷青風(fēng)在其中旋轉(zhuǎn)。
“成了!”
程鯉隨之張開眼睛,肩膀上兩個風(fēng)竅隱隱顯現(xiàn),心中隨即一動,三寸高的氣旋,從身體各個角落鉆出。
氣旋化作微風(fēng)圍繞著程鯉,身體變的更輕了一些。
咚!咚!咚!
修行了一個星期,密室里積了一些灰塵,聲音落下屋子里頓時浮出塵灰。
密室的石門傳來聲響,知道密室的只有恒中義一人。
程鯉揮揮手,清風(fēng)便推過石門,恒中義踏門而入。
恒中義看見了清風(fēng),隨即拱手說道:
“恭喜道友練就風(fēng)竅,功力更上一層。”
“恒道友找我何事?”
恒中義無利不起早,來了便是有求。
“之前道友答應(yīng)我的,如今我有件事求道友。”
之前為了破滅修行《水之五德》的印記,識海遭到破壞,普通修補(bǔ)神識的丹藥不管用,還是恒中義給了一枚“大丹”才能穩(wěn)固識海。
“答應(yīng)的事我自然會去做。”
恒中義聽到后,臉上便露出笑容,走到到程鯉耳邊說著。
————
皎月懸空。
街角的驛站大門依舊透著燈光。
窗紙里面一個蒼老的人影,手指在算盤上不斷抽動。
“到了門口,為什么不進(jìn)來?”
“干爹!”
程鯉隨即踏入門內(nèi),坐在柜子旁邊的椅子上,手里抓著向日葵,看著馬十在擺動算盤,旁邊的燈光忽閃忽閃的。
進(jìn)來后馬十也沒在說話,雙方都知道坐不太長。
程鯉很喜歡看馬十打算盤,就像小時候看著父親一樣。
記憶慢慢浮現(xiàn),程鯉閉著眼睛緩緩睡去。
第二天一早。
椅子上蓋著一床被子,程鯉眼睛一熱,朝樓上看了一眼,便起身朝著恒家前去。
————
恒家大院。
一條長廊在中間擺著。
廊下擺了五條長桌,并排擺成一串,長度超過三丈。
上面擺滿了各種吃食。
豆沙包、蝦丸、蟹棒、龜?shù)帮灐敻⒖竞xB……
紅綠點心上百盤,甜咸湯羹幾十道。
桌邊,僅有一個人坐著吃東西。
身后站著兩個侍女,分別立在人身兩側(cè)。
“老爺,程大人來了。”
桌邊的人正在拿著金勺子,挖著龜羹吃。
嘭!
聞言,人身隨即站起身來,手中杯子立刻摔在桌上。
“你昨晚為什么沒來!!!”
恒中義從木桌上跳了過來,抓著程鯉的衣領(lǐng),眼睛睜的大大的。
周邊一縷清風(fēng)刮過,恒中義隨即吃痛松了開來。
“我做事用你管?”
程鯉張著滿嘴的龍齒,看向恒中義。
“今天晚上你必須要到!”
恒中義說完便甩袖離去,留下一桌的吃食和兩個顫顫巍巍的侍女。
程鯉看了眼侍女,隨即擺了下手,侍女看見頓時像得救了一般,隨即小跑離去。
“一桌的吃食,不吃倒是浪費(fèi)了。”
龜羹,取一整只老龜和數(shù)道藥材文火慢燉三天,最后只取其湯再加入龜?shù)胺湃胝翦仯羧昼娂纯沙鲥仭?
程鯉挖了一勺放入口中,入口即化,清香四溢。
隨即一縷微風(fēng)卷起蝦丸放入口中。
蝦丸入口滑嫩,味道鮮美,血?dú)夥浅庥簦氨鹊に帯?
家族修士向來吃食奢靡,桌子上的吃食程鯉一個都沒見過。
在鷹愁澗的時候只有竹子可以吃,也只有苦偌和江流這樣苦修士才會這樣。
程鯉嘴里吃著早點,腦子在想著昨天恒中義說的話。
“恒家老大,恒中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