賈乘風動情的說著,他的感情真摯。
在他心目中,家人朋友是最重要的。
倉人壽靜靜聽著,那她呢?她有況安作為家人,少室鳴作為朋友,除了童年坎坷了些,她的一生無疑是順遂的。
嫁給賈行作為妻子,或許在他人眼中看來是一件好事。
權衡利弊,她有大氣運,好天賦,又有人護著,自然而然就能成為高階修士。
可她卻為了一個虛無縹緲的自由,拋棄了一切。
是的,無論如何推導,況安她們在她走后不會有危險,可事實不可更變的是:她下定決心離開了她信賴的家人朋友。
賈乘風在談及他們的時候眼睛在發光,倉人壽不可避免為其動搖,可要問她,還會不會繼續做出那樣的舉動。
她從不后悔。她過去會如此做,現在未來更不會變,這是她潛藏在骨子里的驕傲。
賈乘風說完后,他沉默片刻,嘆了口氣。
“你的…家人是怎么樣的?”
賈乘風思索了一下,“我就是普通家庭,爸爸開店,媽媽公務員,小時候我在農村,被爺爺奶奶養大的。”
“五六歲的時候,他們過世了,爸媽接我回城市上學。”
普通家庭也能讀書?公務員的意思是官員?
面對倉人壽的疑問,賈乘風哭笑不得,他粗略描述了一下他所在的世界。
想也不敢想的世外桃源……
聽著倉人壽的肯定,賈乘風與有榮焉,他正準備再說些,不成想,他的肩膀被人拍了拍。
怎么一個個走路沒聲啊,注意到倉人壽起身,賈乘風一猜就是易問來了。
果不其然,易問正站在月光下,淡淡注視著他。
不知是不是錯覺,雖然易問面無表情,可他硬生生從中感到殺意,等他再仔細辨認,那眼中只有冷漠。
易問是個冷漠的人嗎?賈乘風迷迷糊糊想著,酒意上涌,越來越困,無暇顧及這些。
倉人壽繞過賈乘風,去拉易問的手,“你怎么來了?”
易問垂下眼,不得不說,但是這樣一個簡單的表情,她做出來是如此的……
就如同她此刻終于像個人了,而不是靜看紅塵的神。
“與你有關。”易問抬眸,很專注盯著倉人壽,“我也不知道。”
倉人壽摸著自己的胸口。
“…心里就止不住感到溫暖。”這是賈乘風剛剛說的,就是現在的感覺嗎?
于是她笑起來,“我很高興。”
易問聽見這句話,有些驚訝,不明顯,但倉人壽一直注意著她,所以看的很清楚。
她用腳輕輕踢一下躺著睡覺的賈乘風,“我們把他送回去吧。”
“好。”
易問將賈乘風攔腰抱起,一躍而下,倉人壽緊隨其后。
倉人壽看著身旁的易問,方才易問看賈乘風那眼明顯帶了殺意,雖然淺淡,但對象是易問的話,這種情緒就顯得尤為奇怪。
——不會是擔心她的安危,更不可能是因為兩個朋友一起玩不要她這種可笑的理由。
那到底是為什么?
他們剛才聊的一切都很正常,直到賈乘風開始聊起了他的世界,不打斷對于那個世界的描述,那又是想要打斷什么呢?
第二天醒來的賈乘風頭有點痛,除此之外,沒什么異常。
說實話,倉人壽以為賈乘風在惹了易問之后,會不知不覺消失在昨夜。
似乎知道她的想法,易問在與他們道別時,說:“一切以你為先。”
易問因為判斷賈乘風講的那個世界對她有害,所以想殺她,因為賈乘風是她朋友,她不愿他死,所以她不動手。
她笑了一下,握住易問的手,“我不會對你生出猜疑。也不想拐彎抹角。”
“有些幻陣只有自己走出去,才知道身在幻境中。”
易問沉默回握,她與倉人壽對視,眼中帶了些不明情緒,不過是偏向正面的,讓倉人壽感到舒服,“我知道。”
告別了易問,兩人前往此行目的地——明光城。
浮空石被抽空拿回來了,不知道易問什么時候去撿的,她表示打掃了一下現場,不會有人能通過氣息找到他們。
墨車馬被她收起來了,珠子沒破,還能用。
不過兩人都不會架馬騎馬,賈乘風自告奮勇來架馬,雞飛狗跳了好一陣,勉強能上路了。
倉人壽懶得悶在馬車里,她坐在外面,看著飛逝而過的景色,心情很不錯,和賈乘風有一搭沒一搭聊著天。
“話說,我們這次去的明光城是什么地方啊?”
倉人壽仔細回憶書中所寫的內容,雖然是剛出版的,但也是幾年前的了,只希望明光城沒太大改變,“風評很好,城主不過四十多,勤政愛民。”
“聽起來是個不錯的城?”
不知道具體情況,倉人壽持懷疑態度,不過她不可能將這些話說給賈乘風聽,只是附和他,“是啊。”
呼吸夠了野外的空氣,倉人壽回到車內,她將紙鋪在桌子上,用東西壓住。
由于一直在思索陣法圖怎么構建,所以積攢了不少靈感,她不知道是否有用,不過凡事只有親身實驗了,才知道是對是錯。
不知不覺,已經是中午了,倉人壽安穩完成這副圖畫,不讓慣性讓線條斷掉,因為桌子,紙等一直被覆蓋這一層薄薄的妖力,所以倉人壽只需要在激活妖力的同時穩住自己的手就好了。
雖然覆蓋妖力在物品上,可以練習對妖力的微控能力,但倉人壽對這項技能已經爐火純青。
要不先發明一個穩定陣法吧……
賈乘風掀開簾子,側身叫她,“好了嗎?跑這么遠我屁股都顛痛了。”
“寫了幾張,要實驗一下效果。”倉人壽停筆,“怎么突然停下了?”
“中午了,該吃飯了,我看前面有個小村莊。”
墨馬車確實太顯眼了,倉人壽跳下馬車,隨手放了幾個陣法,“走吧。”
只是一個普通的小村子,寥寥幾人到達了一階,倉人壽首先探查了一下村莊的情況。
賈乘風知道她的性格,見她只是沉默跟著他,不作阻攔,便認定那村子大概率是沒問題的。
遠遠看到幾個小孩蹲在一起,圍成一圈,他招呼了一聲,見幾個小孩看過來,他招了招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