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琪呢,我記得清清楚楚,你曾經(jīng)說過,我們學院的學生會工作,全靠許琪在支撐著,而且面容極為認真,似乎不愿意聽到女生們,私底下談?wù)撍氖欠恰!?
“傾,你想多了,談?wù)撃猩臅r候,我通常都是這副語氣。”
“是嗎?那算我想多了吧。”
秦傾的唇角,略微笑了笑,似乎像是探究出了藍嫣的秘密,卻又并未點破一般。
“既然鞋子的事情讓你那么煩惱,上午的課程,你準備怎么辦?”
藍嫣的嘴角,略微上翹一些,可是卻又似帶著幾分關(guān)切,秦傾的眸子,瞥了一眼白色的墻壁,仿佛帶著憤恨一般,氣惱似的回應(yīng)道:“穿上它,自己的心肝寶貝,再怎么被蹂躪,也要心甘情愿的愛著。”
或許初秋的清晨,總要有一些不堪,尤當開學季來臨時,天公總會不作美。煩悶的事情,一年當中總會遇到幾次,不是此刻,就是以后,興許苦楚過后,幸運就會到來,就像風雨過后,彩虹就會出現(xiàn),盡管雙腳踩在地面上,會感覺到不舒服,可是學業(yè)畢竟更為重要,人生就是在一場又一場大小不一的難受之中,走過來的,至少昨夜的風雨已停,今朝的空氣中,彌漫著沁人心脾的芳香,校園內(nèi)的花草樹木,也變得更加蔥郁,生命似乎不像是步入凋零的季節(jié),花朵上的露珠,倒映出形色匆匆的同學。清晰可人的身影,似一面鏡子,照盡了人心,因為還未曾步入濁世,所以一顆心晶瑩剔透,也許會有稚嫩,稚嫩于稍顯波折,就不知道的該如何面對,可是終究會用真誠的心,對待生命中的過客。
秦傾穿著那雙被趙佳棲弄臟的鞋子,踏出女生宿舍樓之后,立刻瞧見,趙佳棲的身影呆立在樟樹下面,一雙眸子,不停的打量著南來北往的女生,似乎在尋找著誰。
“討厭。”
秦傾默然的想著,身體轉(zhuǎn)向一側(cè),踏上另外一條路,繞過趙佳棲。
上午只有兩節(jié)課,恰好處在早晨八點至十點之間,之后會是休息時間,秦傾閑來無事,本想去圖書館讀書,可是在瞧了一眼腳上的鞋子之后,暫時被忘卻的煩惱,又一次涌上心頭,面容上更是帶著些許恨意,右手用力的掐在路旁的一片樹葉上,然后奮力一揚,將它灑向空中。
回宿舍的路途,就是這般被氣惱裹挾著,她是真的生氣了,尤當想到,穿上心愛的鞋子,坐在教室內(nèi)上課的心情,無端的被侵擾,趙佳棲的面影,在心里的模樣就變的可惡了起來。
“最好不要再見到他。”
秦傾恨恨的想著,可是抬起眼眸,卻忽然看見,趙佳棲的身影又一次杵在了樟樹下面,只不過這次換了一處位置,這個面目可憎的家伙站在了教學樓下面。秦傾的眼里,幾乎要冒火,雙腳不受控制般的,走向趙佳棲,一張冷酷的面容,幾乎可見濃重的憤怒。
她是真的生氣了,已經(jīng)暢想了無數(shù)遍,心情愉悅的時候,落座在教室內(nèi)聽課的愜意時光,卻不曾想到,這份愜意還未到來,就被趙佳棲扼殺在搖籃里,而身為肇事者,趙佳棲卻沒有任何損失,實在是一件天理難容的事情。
趙佳棲也瞧見了秦傾,俊朗的面容卻似遇到了煩惱一般,凝在一起,最終還是向著她走來。
“你為什么總是陰魂不散。”
秦傾厲聲質(zhì)問,趙佳棲卻支支吾吾的,似乎想說什么,卻并不敢說出口。
“要么給出理由,要么永遠消失。”
秦傾幾乎忍受不了趙佳棲的怯懦,大聲的咆哮著。
“我想背你回宿舍,昨天晚上就想好了,衣服是干凈的,今天早上起床之后才換上。”
“立刻消失,永遠不要出現(xiàn)在我面前。”
秦傾不依不饒。
“真的,這身衣服是暑假期間新買的,我擔心你愛干凈,所以特意換上的。”
“想的倒是挺多的,有什么用。”
“有用,我猜你穿上這雙鞋,走路的時候會感到難受。”
趙佳棲的面容,忽然變的紅潤起來。他害羞了,也猜得沒錯,秦傾確實難受,可是他不知道,秦傾為什么難受,或許他是敏感的男生,可以猜得到一些女生的心思,卻并不了解女生,甚至可以清楚的感覺到,過往的時光里,并未與女生有過任何交集,面對女生時,純白的心思一覽無余。
世事就是這么奇妙,如若他的心思更加聰穎一些,明白秦傾的氣惱,是出于什么原因,或許就不會有更近一步的接觸,畢竟直面女生的厭惡,實在艱難了一些,任憑再優(yōu)秀的男生,也不大可能自討沒趣。亦或者他們兩個的交集,是上天注定的,如若換成旁人,大概率會是難堪的下場,趙佳棲的純白,恰到好處,既不世故,又稍顯敏銳,而秦傾的心思,又不似飽經(jīng)人事風霜的女人那般,進退有度,取舍自如,那時的她,還未曾如現(xiàn)在這般,被愛情和職場的人情冷暖雕琢的玲瓏剔透。
花未開全,或許就是當時的她和趙佳棲吧,輕嗅那些含苞待放的花朵,是在步入職場五年里,心中默默念想著的。每個女人,都會向往純真,而純真只會存在于學生時代,念想著學生時代的情,不應(yīng)該算作過分吧,即便回眸往昔,或許有點不太合適,畢竟它們已經(jīng)是舊人舊事,可是女人放肆一些,在新人的呵護中,暢想著藕斷絲連的快樂,應(yīng)該不至于被橫加指責吧,畢竟這是被無數(shù)男人實踐過的,他們哪有理直氣壯的理由,阻止女人也做此感想。
秦傾回眸,趙佳棲的身影,在夜色之中,朦朦朧朧,并不能被瞧的清清楚楚,可是美好的身形和俊朗的面容,卻依稀可見,甚至能想到,那張面容是帶著渴望的,渴望于分手五年之后,重新拾起過往的感情,畢竟已經(jīng)明白,當時的愛太過稚嫩,僅僅稍有波折,就選擇放棄,五年的時光,遇到的波折更多更猛,那時的痛楚,不過是一場綿綿細雨,落在肌膚上,引動起的只是酥癢的感覺。
可是趙佳棲卻并未主動走來,他依然杵在原地,任憑春風吹拂,秦傾的面容,黯然神傷,雙手系了一下鞋帶之后,和祁欣涵緩步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