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ATS-10 兔子跑(5)
- 輔妖師
- 赤岸A
- 3745字
- 2024-09-22 19:48:17
派出的先遣部隊被全殲,雖然這只隊伍的實力堪憂,但這么快就被全滅還是很令人意外。執行任務的是一個新人捉妖師,她的實力不應該這么強才對。
他將線拋出去,感受它在空間內穿梭,尋找那個捉妖師的氣息,可是什么都看不到。她就好像沒有妖力一樣,即使在他的領域內也未曾放出過一絲一毫的氣息。
難道她的境界在他之上嗎?這不可能。他犯的事請跟本用不著一個妖王之上的人大動干戈。
于是他將線拉得更長,幾乎覆蓋住整個空間。比起那個捉妖師,她的輔妖師反倒更讓他感興趣。
線隨著妖力尋去,輔妖師的妖力很強,他似乎完全沒有掩蓋過自己的氣息。這算是一種挑釁嗎?無知的東西,在他的領域內,輔妖師和捉妖師是無法建立鏈接的。毫無顧忌的放出妖力不會有任何輔助作用,反而會暴露自己的位置。這與找死無異。
不過,當他的線真正接觸到輔妖師時,他卻感受到了一種熟悉的氣息。
那種妖力,他似乎在哪見過,那好像是……主上曾給他展示過的一樣東西。
一顆心臟,他明白了,可是這個人類沒有任何修為。這么看來,他還真是夠囂張的。
“報告,最后一批貨也完成了。”
他睜開眼睛。“你做得很好,先退下吧,去安全房。”
“那前輩您……”
“不必,我找到了些更重要的東西。”
空間一陣波動,“兔子腳”離開了。
線飛過去,瞬間鎖定了人類的位置。
“去把他帶回來。”
行過軍禮,一個影子沒入黑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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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鳶本來是打算呆在原地的,這種情況下還是多聽諾貝爾的話為妙。
但形勢并不是由他而定的。
覺醒之后白鳶雖然控制不了妖力,但是能感受到妖力的存在,尤其是那種極強的妖力波動。而就在剛才,那東西過來了。就如同一柄劍劃開水面那般,以極快的速度破開空間向他而來。白鳶立即察覺出不對,開始向反方向狂奔。可那東西太快了,速度絲毫不亞于一輛全速前進的火車。他自知跑不過,也沒時間找掩體,直接架起手槍,瞄準走廊盡頭。
那還真就如火車頭一般,一個黑影,自盡頭處呼嘯而來。根本來不及瞄準,甚至連扣下扳機的時間都不多。連開兩槍,許是打中了,它的速度慢了些許。
腹部結結實實的挨了一下,白鳶像個皮球一樣飛出去,沖擊力造成內出血,從他的口腔涌出來。白鳶摔在地上,艱難的想起身,一只手掐住他的脖子,把他拎起來。
視線有些模糊,但還是能看清來人。一個士兵,全包的黑色凱夫拉頭盔,漆黑的防毒面具,沒有任何迷彩,包括作戰服在內全是純黑。笨重的防彈衣內至少裝備了兩塊插板,很難想象他是如何帶著這么厚重的裝備飛馳的。士兵沒有帶槍,只背了一把長刀。他掐住白鳶,在白鳶快要窒息時又將他摔在地上,好像是怕他再逃跑,士兵直接在白鳶腿上踩了一腳。
那一腳似是有千斤,白鳶感覺自己的小腿好像直接被人扯下來了一般。而現實也與此差不多,小腿骨完全斷裂,斷骨穿透皮膚裸露在外,灰色的髓質和血液一起流出,現在那里僅靠些殘缺的血肉連接。白鳶痛苦的喊叫出來,幾乎暈厥。可士兵還不放過他,又將他拎起來,扛在肩上,以他來時那種極速奔跑起來。
墻壁飛快的向后掠去,血液滴滴答答的滲出來,時刻不停,沒過去多久,白鳶就已經開始頭暈了。這種出血量,如果再不包扎他很快就會死于失血過多。他不明白士兵為何要將他帶走而不是直接殺了他,難道是要讓他來充當人質嗎?輔妖師對于捉妖師而言是很重要的支援單位,看來士兵是要拿白鳶來要挾諾貝爾了。不過話說回來,這人就不能管一管他的傷勢嗎?人質只有活著的時候才有作用吧!
視線逐漸迷糊,白鳶已經叫不出聲音了。突然間,士兵剎停,加速度之大險些將白鳶甩飛出去,不過他被士兵死死摁住了,丟在地上,又挨一腳。這一腳不重,沒再把他的骨頭踢斷。士兵把他踢進一堆桌子后面,視線被擋住了,白鳶看不見發生了什么。
一聲巨響,就在士兵的正前方,碎石瓦礫飛出,墻像是被炸開了。白鳶隱約看見一道白影撲過來,士兵抽出一把雪亮亮的長刀,正面迎上去。
其后的打斗已不是人類能夠看清的了。白鳶兩眼發昏,他忽而覺得很冷,想爬到一個暖和點的地方,但身體已經動不了了。他幾乎感覺不到腿上的疼痛了,他清楚這是死亡的預兆。他聽得見刀劍碰撞的聲音,模糊見得一黑一白兩個影子交纏在一起。那個白色的影子,是諾貝爾嗎?但愿是吧。
她好像找到了破綻,雙刃打在一起,長刀被撥開,緊接一拳,嗙的一聲,士兵被擊飛出去,摔到了幾十米開外。瞬間,槍聲如暴雨般嘶吼起來,長達三秒鐘的掃射,彈鼓清空。她沒有備用彈藥,就把槍扔了,跑向白鳶,像那個士兵一樣將他扛在肩上,朝反方向逃去。
“喂,你還好嗎?”是諾貝爾的聲音。白鳶眼前發黑,他當然不好,而且再沒力氣說出任何話來。
諾貝爾見他不應,察覺到不對。跑得太急,只知道白鳶在流血,但沒想到這么嚴重。剛才的一輪射擊并沒有對士兵造成什么傷害,現在時間不多,她必須立即為白鳶止血。
又一陣天旋地轉,白鳶被丟在地上。話說她就不能溫柔一點嗎?他好歹也是個傷員。諾貝爾把他拖到邊上,在白鳶的傷口處敷了些藥粉,傷口再度傳來一陣劇痛,白鳶呻吟起來。那東西大概是用來止血的,裸露的血肉上快速結出了一層薄薄的皮,血不再流出。諾貝爾又在他手臂上插了一包輸血袋,她嫌血液流的太慢,就直接用手捏住血袋,硬把血液擠進了血管。
一袋血液很快輸完,諾貝爾給白鳶手腕上帶了個東西,又給他插上一袋血,叫他自己舉著。
剎那間,敵人襲來,她迅速回避,轉而抽劍迎敵。
白鳶尚未恢復,現在吸取妖力很可能將白鳶吸死,諾貝爾只好先用近戰應付。在近距離接敵時,槍械會失去距離優勢,到那時可不如燒火棍好用。長刀與銹劍對撞在一起,擦出一串火花。劍上的銹跡近乎鏤空,但是非常堅硬,幾招下來并未脫落半分。
士兵的一身裝扮很有標志性,白鳶認不出,但諾貝爾認得,這是一個米德蘭根獸人雇傭兵。雖然米德蘭根兵團中都是獸人族里的精英,肉體力量強悍得可怕,但這對諾貝爾來說卻是個好消息,因為獸人一族在妖力控制能力上有缺陷,無法自由的使用妖力,只能通過法杖一類的媒介放出。而她眼前的這個傭兵,很明顯沒有攜帶任何法杖類的東西,也就是說,他現在和諾貝爾一樣,都無法使用妖力。
士兵揮刀砍來,被諾貝爾抵住,獸人的力量果然強悍,未出全力的一擊竟已帶有千斤之力,若是人類挨著一下,恐怕此時已經成兩半了。不過這對諾貝爾來說并不算什么,同是非人的妖族,這點力量還是有的。那一招一式,在白鳶眼里只剩下些許光影,可在諾貝爾眼里算不得快,對方的修為,即單指這一方面的力量,并沒有她高,速度和武藝都比她落后一截。
可士兵的裝備實在太厚,被諾貝爾抓住了幾個破綻,卻連裝甲都沒穿透。雖說士兵到現在都沒能挨著諾貝爾一下,但她可沒有那么多容錯機會,如此大的力量,僅一擊她就會失去作戰能力。
劍在防彈衣上拉開幾道口子,露出了里面的凱夫拉纖維,這東西不耐砍。纖維里面就是防彈插板,使用的不是人類材料,外部有靈力包裹保護,很難擊穿。士兵一擊未中,諾貝爾跳起來,一躍起十數米,用天花板借力,順勢而下,如一顆子彈直直刺去。士兵大駭,躲閃不及,也擋不下,用正面裝甲硬抗下來,第一塊插板被擊碎。
未等喘息,諾貝爾又一腳踏地,小跳起來,旋轉著,壓上全身重力劈出,被士兵躲開,退去三四米。拉開距離,就見士兵的長刀上,忽的泛起一縷藍色的光,遂光芒大增,一揮而成弧,化作一道劍氣,直將來。
這是……用妖力攢成的劍起?可獸人是不會自己放出妖力的啊。諾貝爾沒空細想這些,劍氣被她險險避開,迅速反擊,但瞬時間數道密集的劍氣緊接而至。這種攻擊不使用妖力是無法擋住的,諾貝爾在空中翻了個身,將房間里的桌子椅子全向士兵扔去,借著這空擋,躲到角落去了。
還沒看不見實體的攻擊,那些桌椅就已經碎成了塊。士兵疾沖而來,掀起一陣劇風,長刀如一條游竄的銀蛇,直向諾貝爾逼去。但這一乘勝追擊的做法卻將他代入劣勢,諾貝爾無法抵抗的只是劍氣那樣的法術攻擊,在近戰方面,她要比士兵強的多。
又是一陣極近距離的刀鋒對決,在白鳶眼里那只剩下兩團交織的影子,只有不斷發出的金屬碰撞聲和被不斷留下刀痕的墻壁在告訴他,這里正在發生一場怎樣的戰斗。
士兵的刀上被附著了妖力,這應該就是他剛才能放出劍氣的原因。妖力緊緊吸附在刀刃上,使其附上了一層淡藍色的光輝。同時,刀的整體強度也被加強了,士兵的力量并沒有變大多少,但諾貝爾卻覺得現在的攻擊比方才更加難以抵擋。這就是煉器之術。注入妖力只是煉器最基礎的操作,單此一點就可以看出士兵并不是一個煉器方面的老手。但盡管如此,煉器后的的刀鋒威力也不容小覷,僅是幾擊,銹劍上的銹跡就再也抵擋不住,開始脫落。諾貝爾深知再這樣耗下去劍鞘破損是遲早的事,但除了銹劍以外她再沒有其他手段與士兵對抗了。除非,她能獲得妖力。
諾貝爾瞥了眼不遠處的白鳶,僅靠著那一點藥粉幫助,他并沒有恢復多少,而現在也沒有對其使用治療法術的條件。如果她強行吸取妖力,白鳶很有可能會死,但看著銹劍上的劍鞘一點點脫落,她還是決定拼一把,說不定白鳶就撐住了呢?再往悲觀里說,死一個也總比死三個要好。
諾貝爾解除人形,留出用于施法的那部分妖力,隨后立即發動法術,將白鳶的妖力吸了過來。
白鳶打完兩袋血,體溫還沒升起來,忽的又感到一陣心悸,力量瞬間被掏空。他倒在地上,艱難的看向諾貝爾。她把尾巴放出來了,這是想要自己死么?他想出聲,叫諾貝爾停下,但是吐不出一個字。
士兵被一擊震開,諾貝爾躍起,如同一朵在空中綻開的白色鳶尾花。妖力注入劍中,劍鋒泛起點點紅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