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超眼神驚恐,這還是他第一次真正地與科班出身的武將對戰,那股子殺伐之意他從未體會過,那是久經沙場,磨礪出來的殺氣。
“好強的一刀!”孟超擦了擦嘴角的鮮血,顫抖著握緊了手里的刀,欲做困獸之斗。
董霄冷聲道:“該我了!”說完,他佩刀橫掃,只是簡簡單單的一刀,一股雄渾的氣勁驟起,橫斬孟超。孟超瞳孔微縮,武者的危險感知瘋狂預警。
來不及多想,孟超果斷燃魂,凝聚剩余不多的玄氣,一刀劈斬,迎向董霄的刀意。
轟的一聲!
孟超再次倒飛出去,雙腳在地上犁出一道深深的溝壑,佩刀斷成兩截,插在地上,他跪在地上,頭發披散,擋住了臉,猶如引頸受戮的囚徒。
董霄呵笑一聲,道:“賊寇就是賊寇,沒吃過敵人的肉,沒舔過刀尖的血,知道什么是戰斗?”他的語調越來越兇狠。
言畢,他再次揮起佩刀,佩刀反射著明月清冷的寒光。
“賊寇,受死!”董霄怒吼一聲,佩刀落下,離頸半寸。
突然,一股深沉的氣機鎖定了董霄,他抬頭望去,不遠的河面上,一根發光的箭矢瞄準了他。
如果白林在場,一定會大喊一聲,我操,四十瓦神箭,快跑!
董霄收住刀,回頭望去。
“劉護衛!”董霄的面容變得冰冷,與對戰孟超不同,他的表情有些凝重,帶著無比的憤怒,盯視著劉立中。
“董霄,你能接老夫一箭否?”劉立中厲聲喝道。
董霄冷笑一聲,不作答,揮動佩刀,刀氣與刀意縱橫,掠起塵土。
翁的一聲!箭矢帶著斑駁的雷霆之力,呼嘯著射向董霄,士兵們驚恐,連連后退。
董霄的佩刀忽然劈下,拖著數丈的殘影,與劉立中的箭矢直接碰撞。
一碰即分,一團雷火炸開,附近的士兵均被拋飛出去,離得近的直接化為尸塊,血肉翻飛,極其血腥。
董霄后退兩步,依舊保持著劈刀的姿勢,頭發披散,渾身染血,當然,那不是他的血。
俄頃,董霄突然大笑,道:“劉護衛也不似當年,退步了啊。驚鴻一箭,不過是徒有虛名!”
“一條狗,也配評論老夫的箭?讓你看看什么是驚鴻一箭。”言畢,劉立中腳踏弓身,雙手拉弦,這一次不再用真正的箭矢,而是一支由玄氣凝結的長箭,與其說箭,不如說是一桿長矛,其上雷蛇游走。
董霄瞇起雙眼,片刻后,他大喊一句:“列陣!”
四名副將在他面前一字排開,各持一面圓盾,圓盾閃爍著繁復的陣法符文,四面八方的玄氣快速向圓盾凝聚,坍塌。一瞬間,董霄面前出現了四面盾墻。
劉立中高呼一聲,粗重的箭矢拖著丈余的雷蛇,直射東西。
轟轟兩聲。
第一面和第二面盾墻驟然破碎,兩名副將的胸口出現一個盆口大的血洞,卻沒有鮮血涌出,因為身體已經燒糊。
緊接著,雷霆箭矢緩緩地刺透第三面盾墻,副將慘死。
董霄一腳踢翻了離他最近的副將,橫舉佩刀,他要硬接這一箭。能不能接下,他其實沒底,這一箭威力巨大,是劉立中的最強一箭,用白林的話講,老賊一箭,一百瓦。
人群中,一個滿臉泥污的士兵跨前一步,含胸彎腰,手握劍柄,似要出劍。
就在劍出鞘這千鈞一發時刻,地上的死尸忽然動了起來,撲向箭矢,死尸的丹田處閃爍著光芒。數百死尸將箭矢層層包裹,散發著危險的綠色光芒。
士兵收劍入鞘,慢慢地隱沒在隊伍中。
在場士兵們大驚失色,交頭接耳,紛紛議論。
一個士兵道:“這是...還魂?”
另一個士兵道:“這不可能,死尸怎么會燃魂?”
還有士兵道:“自爆!尸體要自爆!”
就連董霄也大為震驚,心道,這怎么可能?死尸居然燃魂?劉立中也有些難以置信,本來他這一傾盡全力的一箭就是要誅殺董霄的,萬萬沒想到,遇到了死尸復活又燃魂自爆的詭異情況。
“撤,快撤!”董霄高呼一聲,一眾聯軍慌忙撤退,自爆可是威力巨大,范圍太大,可能死傷無數。
孟超趁亂,帶人逃向河中大船,大船在一眾高手的玄氣推力下,迅速駛離河岸,隱沒在霧氣氤氳的湖水中。
不多時,人們看到一個巨大的綠色火球沖天而起,形成一朵詭異的蘑菇云,其上附著著龐博的雷霆之力。
十里之外,一個聲音道:“綠茶,把沒自爆的,引他們回府,我要在今夜子時升堂審鬼。”
御姐音傳來:“是,公子。”
公子自然是白林,御姐便是綠鶯,白林給她起了個新名字,反正她也不知道綠茶婊的梗。
青州府,書房。
王博真氣的暴走,直拍桌子,罵道:“這個混蛋用的什么邪術?你是怎么和他交代的?”
二號囁嚅著說:“就是按照公爺交代說的啊。讓他用些小玩意兒弄出點動靜,攪個局,自會有人收場。”
王博真指著問外,對著二號破口大罵:“他用的是什么?啊?詭異的術法,復活暴尸,這是邪術,邪術......”
二號低聲道:“他不是做到攪局了嗎?雖然方式有些詭異。”
王博真拍著桌子,罵道:“詭異?何止詭異?那是上古陰陽家的邪術,自身演化陰陽,弄不好要斷子絕孫的,老子費盡心機,隱忍多年,就圖他有個安穩,他倒好,武者,儒家,道門哪個不行?偏要學邪術。”
二號道:“聽說是因為嫌那些太難,公子才抄了近路。”
“近路?陰陽大道牽動天地,很難隱藏。加派人手,暗中保護他,不能有半點閃失。任何有關他的動向,不允許對任何人說起,包括...”王博真指了指上面。
二號點頭,消失在黑暗中。
王博真嘆了口氣,看向窗外皎潔的明月,自言自語道:“夫人,我愧對你的囑托,他到了還是走上了這盤大棋。”
百里泊,山寨。
趁亂逃得一命的孟超坐在椅子上,低著頭,一言不發,對面的虛業和尚閉目禮佛。頭把交椅上的劉立中面若寒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