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日早已匆匆下崗,一輪明月在漆黑的幕中懸掛,四周沒有一顆星星閃爍。
晚風拂過,樹葉沙沙作響,正是月黑風高之時。
顏予和沈北并排而行,兩人并不是很熟悉,但沈北手中的燈盞卻悄然拉近了他們之間的距離。
曲折的小路,坑坑洼洼地向黑暗中蜿蜒隱去,道兩旁的楊樹干在月光的照耀下,張牙舞爪的盯著他們。
“在下與公主素不相識,有一疑問困我良久,恕在下唐突,敢問公主為何此番邀請在下相看花燈?”
沈北突然出聲道。
顏予目不斜視,繼續走著。
“久聞魏國有一美人,容貌昳麗,冠絕后宮,佳麗三千竟也比不上她一分一毫。”
“其誕下一子,生得玉樹臨風,溫潤儒雅,樣貌有八分繼承其母,本宮不才,竟與俗人別無二致,如此美者,見之自是心生歡喜。”
“公子前來時,本宮身體抱恙,尚未前去迎接,久來病愈,匆忙拜訪,有失禮數,還望見諒。”
“原來如此。”沈北低頭一笑。
“家母確實生得一副絕美容貌,在下慚愧,只與家母有八分相像,竟不知可得公主垂憐。”
話音尚未落下,一只利箭便刺穿風,擦著顏予的發髻而過。
顏予向來處事不驚的臉上出現了一絲無措。
他們警惕地向四周觀察,企圖找到射箭之人的藏身之地。
沈北看了一眼顏予,然后掏出佩劍。
顏予感受到了沈北的目光,開口解釋道。
“此次出宮游玩是我私自決定,并不敢告訴父皇,且人多難勉惹人眼目,所以此番只有你我二人前來。”
剛剛說完,便從四面八方跳出數個蒙面黑衣刺客。
他們的領頭人看了一眼沈北,道。
“魏國公子,久仰大名。有人出重金懸賞公主人頭,與你無關,還請速速離去。”
顏予揪著沈北的衣角,不自覺緊了幾分。
沈北感受到她的動作,伸手將她護在身后。
“仁兄此言差矣,沈某同公主共出來游玩,若不能使其安然無恙,豈不提宋帝悲痛,出兵懸賞汝等,單單是這怒火,便可使在下人頭難以安好。”
顏予望著他,眸光閃動。
“那就休怪我們不客氣了!”
說罷,便一起沖了過來,沈北起初因武藝高強,還略占上風,但隨著時間的推移,再加上還要護著身后的顏予,漸漸有些力不從心。
一刀兩刀,他身上多數道傷口,鮮血染紅了他的月白錦袍。
顏予躲在他身后,眼中倒映著他奮力拼殺的身影,以及被染紅的衣裳,她嘴唇蠕動,雙眼通紅。
突然,一只利箭襲來,眼看就要刺中顏予,她來不及躲閃,沈北也來不及營救。
只聽“嗞”的一聲,那只箭筆直地插在顏予的左肩處。
頓時,她臉色煞白,唇色發黑,眉頭緊皺。
“這箭上,有毒。”顏予癱倒在地,有氣無力地說。
刺客們見已得手,就匆匆離去他。
沈北將顏予的身子撐起,看了看她被刺中的部位,然后用腿支住,歉意的說道。
“事出緊急,多有得罪,恕在下失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