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和二年六月十六日,小霜為我生下一個女兒。小霜有些失落,但我非常高興,抱著女兒在她身邊開心地說:“娘子,女娃就是父母的小棉襖,生下女娃我很開心!”
“可是相公,我更想……沒事,相公開心那就好!對了,你給咱們孩子取個名字吧!”
“嗯,確實要取個名字……”我思索片刻,然后笑著對小霜說道:“這是我們第一個孩子,以后長大了會和你一樣漂亮。你小時候生活在襄陽,而我軍尚未光復襄陽……為表我軍光復中原之志,就給孩子取名韓襄吧!”
“嗯嗯,我很喜歡這個名字。相公,光復襄陽之后,我們帶著孩子一起去襄陽走走……”
“好的!”
“相公,你打算何時再去內地?”
“等你身體完全恢復之后,咱們再帶著孩子一起去臨安。”我的話讓小霜喜極而泣,她不由點頭說道,“好,那就一言為定!相公,你對我真好!”
“對你好是應該的,對你不好那我就是人渣敗類!”
轉眼已到七月初三,小霜基本已經恢復身體。正打算離開東島前往臨安,卻被告知元廷派了使者欲與我軍會談。并不知元廷要談什么,但出于好奇我還是同意接見元使。由華夏艦隊護送,十名元使從揚州港出發來我東島新城進行雙邊會談。
七月初八,在新宮會議室我方正式與元使會談。我方由尹禮龍帶著外事部官員與元使會晤,并派專人及時記錄會談內容并第一時間將會談記錄送到新宮書房,趙椏、阿美、小霜她們在一旁幫我整理會談記錄。
趙椏看著手上的會談記錄,不由疑慮道,“元廷想調動南方水師北上拱衛大都,但又擔心我華夏艦隊阻擊,因而想讓我軍放行……可我軍憑什么要放行南方水師?明知我方不會答應放行南方水師,那元使又為何會提出這件事?”
“想必元廷要用什么東西和我方交換南方水師的放行權……”阿美提出自己的看法。
我認真思考后連連搖頭,“不對,元廷真正和我軍談判的事情不會是南方水師放行的事情……就算讓南方水師北上,元廷也深知憑借南方水師根本無力阻止我軍北上。建康大戰我軍大勝之后,元廷朝野震動,都有人開始提議撤南軍于長江以北……”
小霜輕輕點頭,看著我略有所思地說:“相公,莫非元廷想讓我軍不阻止敵南軍北上……”
“我覺得元軍是想告訴我們,它們的南方水師即將北上……如此一來,若我方將艦隊盡數開往東海,則敵南軍可迅速北上,以保存敵之有生力量。”趙椏順著思路繼續說道,“既然元廷打算放棄南方,就很有可能用南方數地換我軍不阻止敵南方水師北上……”
“想得倒美,以棄地做交易,這種無本買賣我方怎能接受?”我看向一旁的外事部小職員,“通知尹主事,敵軍若想我軍放行南方水師和不追擊敵南軍北上,則應主動放棄秦淮以南所有土地。否則我軍沿江直上,分隔敵之南北,使敵南軍無路可逃也!”
過了一個時辰,又有人送來最新的會談記錄。趙椏等人看完之后,臉上怒氣沖沖。
“陛下,元使說元廷放棄秦淮以南斷然不可能,除非陛下向元廷稱臣納貢。”
“元使是在做夢,還想讓我稱臣納貢……我看不必再談了,戰場上見真章吧!”真是無意義的談判,想來元廷還是覺得自己高高在上。
兩軍談判沒有達成任何共識,這也意味著我軍必須要給元廷更大的教訓。
七月十九日我帶著小霜母女、趙椏、阿美還有尹禮龍等文臣坐船來到臨安城,并住進臨時擴建的臨安府衙。當天晚上臨安城雷雨交加,我陪著趙椏、阿美、小霜在府衙書房看著雷雨。
“娘子,襄兒睡著了吧……”
“嗯嗯,李大娘適才哄著襄兒睡著了……相公,你這么喜歡臨安城,要不咱遷都臨安吧……”
我輕輕搖頭,看著小霜認真地說:“我目前沒有遷都的想法,只是因為新城距離我軍前線太遠,所以暫時帶著你們住在臨安。江南潮濕多雨,又是一個溫柔富貴鄉,若在此定都難免君臣懈怠、聲色犬馬!等到收復長江以北,到時候再遷都北方……”
趙椏連連點頭,她很贊同我的觀點,“陛下,北方為都確實更佳,只是不知陛下屬意何地?長安、洛陽,亦或是汴京?”
我連連搖頭,對著她們三人認真解釋起來:“關中雖易守難攻,但遠離大海、不便交通……洛陽、汴京地處中原,沒有太多地理屏障,同時距海太遠。”
“莫非……莫非夫君屬意大都?燕云之地喪失已有數百年,豈能輕易收復?即使可以光復燕云十六州,然強敵在側,防守起來也不太容易……”阿美說出自己的想法,她覺得大都靠近北方草原太近。
我輕輕點頭,然后笑著說道:“大都北有雄關、南有良田,又靠近大海方便海運。既然我要選擇大都,那我就會徹底解決北患……攻略北地,設置行省,一舉解決北患也!”
“相公,漢、唐都短暫打下北地,但沒過多久那些地方就重新成為華夏之心頭大患……”趙椏并不相信我所說的徹底解決北患,畢竟她認為胡人總會在華夏虛弱的時候圖謀中原。
“所以要靠科技和文化啊!對于北胡,一方面滅其戰力、一方面懷柔人心,以仁義化其民,則天下可定也!慢慢來吧,終有一天我們會實現華夏一統的偉大理想!”
七月二十日上午,臨安府衙議事廳上群臣開始討論未來半年的內外事務。
黃太興首先向我匯報科技發展情況:“稟陛下,最近半年我科技事業有多項突破。隨著東島四府蒸汽火車的不斷運行,我新城大學科技人員根據火車的實際運行狀況對蒸汽火車進行了改造升級,最新型號的蒸汽火車能耗下降百分之九、速度可達每小時三十五公里。在新城大學和臨安大學眾多科技人員的共同努力之下,成功改進了交流同步發電機的發電效率,并在輸電技術上利用陶瓷進行高壓絕緣。經過內地各州府百姓的辛苦勞動,徽州、建康、蘇州、松江、臨安、紹興一線的鐵路基本建成,預計下個月就能通車試行。紹興到慶州段鐵路即將完工,而到臺州、溫州、福州、駱城、泉州的鐵路由于山地較多,一時半會難以建成,故而科技部決定未來半年重點研究山地鐵路建設。一旦鐵路全線建成,就能有效提升我方轉運物資、調集軍隊的效率。由于我方有了江南富饒之地,就能開展更大范圍的農業育種,并在今年春耕的時候在江南各地種植了高產一號水稻,這使得早稻收割后我方糧食產量是以前的數倍,足以養活幾千萬人。陛下,不過我方科技人員也發現干木屑蒸汽機所能提升的空間已經十分有限……故而一致認為,未來動力設備的主要研究方向應該是電動機。”
“嗯嗯,你們做得很好!在農業研究方面,不僅僅要重視糧食的培優育種,也要重視棉花、牲畜、水果的培優育種……電氣研究方面,還有設計出更多的用電器,要讓百姓過上更便捷的生活。”
“嗯嗯,屬下明白!”
呂文雄開始匯報工業發展情況,“自從改東島電氣公司為華夏電氣公司之后,工部領著華夏電氣公司所有職員在內地各州府積極興建發電廠、變電站、配電中心,并在主要城市實現了基本的電氣化。電燈、電風扇、電取暖、電縫紉機等用電器工廠在內地大力建設,預計到今年冬可以形成一定規模。在浙江、福建、江南等地建設機械加工廠、煉鋼廠、槍炮廠、蒸汽造船廠、蒸汽火車廠等,并逐步擴大產能。各種民用工廠采用官民合資的形式也在各地興建,當然要形成規模還有一段時間。造紙廠、鋼筆廠、墨水廠等等也在擴大規模,以實現全區域覆蓋。最近有民間企業家設計出木輪自行車,并開始建廠生產……現在的關鍵就是人力不足,很多工廠都招不滿員工。”
“所以要提高工廠的自動化、機器化水平,減少人力需要……比如工廠要主動實現電氣化,用電動機取代大批人力。”
“嗯嗯,這點臣和黃主事商量過。”呂文雄接著說道,“印刷廠產能基本滿足國內需要,但隨著社會發展我覺得需要建設更多的印刷廠。”
“嗯嗯,你說得很對。發展工業的同時也要關注老百姓的生活狀況,及時提高工人收入,保障好他們的安全和基本權益。”
“臣明白!”
農部主事劉強站了出來,向我匯報農業發展情況:“陛下,去年、今年我們都取得了大豐收。尤其是在今年,由于耕地面積、耕地人口大增和農業技術的改進,使得糧食產量猛增,基本可以保證百姓不缺口糧、軍隊不缺軍糧。要想進一步發展好農業,就需要進一步提升農業技術、完善水力灌溉系統……陛下,農部已經按照您的要求平抑糧食價格,并嚴厲打擊哄抬物價的不法商販。”
“你做得很好,同時要保護好各地良田,絕不允許有人私自霸占田地。另一方面,要做好糧倉建設和糧倉管理,對于國之碩鼠要嚴厲法辦。”
“臣明白!”
各部主事一一匯報該部情況,而我也發表了個人觀點。內事討論結束之后,開始討論外事。
“依你們之見,我軍下一步該如何作戰?”
這次牛二首先發表個人觀點,“陛下,新城談判無果之后,元廷必然秘密調兵北上,這使得我軍攻取整個東南更為容易。現在的問題是,華夏艦隊既要阻擊可能北上的南方艦隊,又要在長江上阻止敵人南下偷襲建康、徽州,還要在東島和內地之間轉運物資……如此一來,華夏艦隊便不能沿江而上協助陸軍攻取江州,故而沿海南下光復漳州、廣東更實際可行。通過兩個多月的建設,徽州、建康沿江我軍都修筑有炮臺、戰壕,這使得華夏軍防守長江沒有太大問題。故而可留華夏長江艦隊于長江巡邏,其余艦隊沿海南下,一方面協助華夏軍南取漳州、廣東,另一方面在南海徹底消滅敵之南方水師。”
“牛將軍考慮周全……未來數月我軍主要任務在于全占福建,兵取潮州、梅州、惠州、廣州,并一舉消滅敵之南方水師。”我看向田吉,認真地對他說道,“田將軍,具體作戰計劃你和牛將軍好好制定,希望能在年前實現我軍目標。”
田吉連連點頭,同時發表了自己的觀點:“我軍經過數月休整、改編、擴充,全軍將士已經枕戈待戰。我認為如能快速攻取漳州、廣州、消滅敵南方水師,則可一鼓作氣北取韶州、贛州、隆興府及江州。如敵南軍盡數北逃,亦可乘勢拿下整個廣東、湖南、廣西、云貴、川蜀。”
“嗯嗯,但也要行軍謹慎,避免孤軍深入。”
“臣明白!”
八月初四,徽州到紹興的蒸汽火車正式通車,而華夏軍、華夏艦隊也基本抵達指定區域,即日便沿海南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