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8章 什么都不是
- 當(dāng)他心動時
- 櫻花陣陣落
- 3235字
- 2024-02-11 19:09:30
他穿著黑色的夾克衫,戴著一副黑色半框眼鏡,嘴角勾起一抹放蕩不羈的笑容,坐在對面的卡座上,看著自己的好哥們。
簡意難以相信自己的眼睛,又往前走了兩步,才確定自己沒有看錯,他的身邊緊挨著一個漂亮的陌生女人。
那女人仰起臉對他說了什么,但他沒聽清,微微低下頭更靠近了她一點兒然后做出了回答,他的眼神是簡意不復(fù)見過的溫柔。
[他成為了別人的丈夫]
[我永遠(yuǎn)地失去他了]
她的腦海里突然閃過何忘說過的話。
所以,她和他也將走向這樣的結(jié)局了么?
那個女人是誰?為什么他們會一起出現(xiàn)在這兒?
簡意怔怔地望著這一幕,雙腿像灌了鉛,待在原地走不動了。
祁北遙卻似乎感應(yīng)到了什么,朝她的方向看過來,直直撞上她的視線,燈光漂渺,視線微暗,他輕輕地瞥了她一眼,面無表情地扭過頭去。
音樂聲仍舊吵鬧,簡意卻好似耳鳴,什么都聽不見了。
這時舒棠又朝他說了什么,祁北遙有點走神,只隱隱聽見她問他怎么突然戴起了眼鏡。
他扯出一個涼薄的笑容:“為了擦亮眼睛,重新看人。”
這副眼鏡本來是他工作時防藍(lán)光戴的,平時也不怎么用。
剛好來參加季公子的婚禮,只是他有預(yù)感會遇到她,所以它派上了用場。
婚禮結(jié)束后便到魅聲來喝一杯。
周忱又點了一打酒,這兩天和許詩吵了架,他正愁悶氣沒處撒呢,一瓶接一瓶地灌酒,硬要拉著旁邊人一起不醉不歸。
江淮生勸不住他,便朝祁北遙使了使眼色。
從被簡表意拒絕后,祁北遙又回到了那種都結(jié)于心的狀態(tài),開了一瓶新酒,跟周忱碰了碰瓶:“來,我陪你喝。
舒棠皺著眉拉住他:“別喝太多了吧?對身體不好。”
“沒事。”他拍拍她搭在自己胳膊上的手。
一切都被簡意盡收眼底。
一切都令她感到不舒服。
她微微垂下眼簾,傷佛全世界都失了光彩。
濁濁地吐出一口氣,簡意給紀(jì)戀發(fā)了短信,告訴她自己在酒吧外面的便利店等她,然后負(fù)氣走出了魅聲,一直走到顧客寥寥的二十四小時便利店。
明明沒醉,她卻想干脆一醉方休,做一場春秋大夢,起碼夢里什么都有。
簡意獨自坐在落地窗前,盯著外面的霓虹燈看了許老久,才感到胃痛。
這段時間沒人一起吃飯,她飲食又開始不規(guī)律起來,喝了兩杯酒后,胃疼的老毛病又犯了。
她不得已買了一份關(guān)東煮和胃痛藥,又坐回落地窗前。
只是這次她觀看的對象不是燈了,而是喝得爛醉如泥的周忱和其他人。
江淮生將周忱送進車?yán)铮D(zhuǎn)過頭來問:“阿馳,你車上有沒有醒酒藥?”
“這倒沒有,我去前面的便利店買,你等一會兒。”
簡意寸步不離地望著他朝自己走來。
祁北遙直到跨進便利店的門才看到她,抿了抿唇,向柜員詢問醒酒藥。
柜員說醒酒藥架子上的都賣完了,得到貨房找一會兒。
他便站在收銀臺前等。
嗬,還學(xué)會視而不見了。
簡意在心里冷笑一聲,喝了口湯,拆了藥盒,把白色藥丸塞進嘴里,苦澀頓時在舌頭蔓延。
祁北遙聽見拆東西的聲音,扭頭一看是她在吃藥,再定睛一看,居然在吃胃藥,腦子還沒轉(zhuǎn)過來,話已經(jīng)問出口了:“你胃疼?沒好好吃飯嗎?”
“沒心情好好吃飯,我們普通人哪兒像你大公子一樣瀟灑。”簡意面無表情地回答。
他嘴角一抽:“我怎么瀟灑了?”
“美酒下肚,美人在懷,你怎么不瀟灑啊?”簡意不知從哪里受的氣,只想對他陰陽怪氣。
祁北遙也不是傻子,知道她是吃味了,反而覺得有幾分好笑:“你不是不愿意跟我和好嗎?現(xiàn)在又想干涉我的個人生活嗎?“
明明那幾杯雞尾酒沒有醉倒她,簡意的腦子卻像一團漿糊,什么都想不清楚,胃還是痛,但她不想管了:“誰他媽的想干涉你!”
祁北遙放肆地笑了,毫不客氣地揭穿她:“你暴躁什么?不就是吃醋了么,還不許我實話實說了?”
“我沒吃醋,誰要吃你的醋?”
“那你現(xiàn)在在干什么?”
“我只知道你是不是在故意地報復(fù)我!”簡意被拆穿后一激動,竟將心里話吼了出來。
聞言,祁北遙靜了兩秒,眼神犀利地居高臨下地看著她:“報復(fù)你?呵,我可沒那么多時間來對付一個無關(guān)緊要的人。”
“無關(guān)緊要的人?你什么意思?”
“意思就是,我不會給你第二次拒絕我的機會了,簡意,我們成了過去式了,我該考慮考慮別人了。”
簡意大失所望地垂下眼簾,盯著地面,心里的藤蔓不斷向上生長,纏住整顆心臟,勒得她快喘不過氣來。
“你也要和別人結(jié)婚了是嗎?”
他堅定地回答:“是,我已經(jīng)決定和別人在一起了。”
“那你之前對我說過的話算什么?我又算什么?”她淚眼蒙朧。
“我放下了,你現(xiàn)在對我來說,什么都不是……”他的眼里再也沒有了她。
被這句話所打擊,簡意猛地從夢中驚醒,心悸不已。
自從那天在魅聲見過他之后,她已經(jīng)說不清自己做了多少個類似的噩夢了。
天剛微微亮,但簡意已經(jīng)睡不看了,閉上眼腦海里浮現(xiàn)的都是他決絕的模樣,讓她沒有來由地不安。
簡意翻了個身,盯著黑暗中從窗戶縫里透進來的美光,想看她生命中唯一的太陽,她被照耀,也被灼傷。
夢境究竟會不會成真呢?
她不止一次問過自己,可惜決定權(quán)不在她手上。
萬一成真了呢?屆時的她又該怎樣面對他?
但他的一切早已跟她沒有天系了,她又為什么還要耿耿于懷呢?
心中有只精靈告訴她,因為你還愛著他,明明她沒有資格再愛他了。
在自問自答中越陷越深,簡意的睡意全無,只好開燈爬起來寫東西,但摸了半天都沒找到開關(guān),才想起來她昨天搬進了新居,對于這兒的一切都是陌生的。
好容易找到開關(guān),她又對著電腦發(fā)了半天的呆,最后什么都沒寫,到了上班的時間,她的精神都有些恍惚。
跟工作室的朋友說話也在頻頻走神。
方卿叫了她好幾遍,簡意才微微回過神。
“怎么了最近?瞧你總是心不在焉的。”方卿覺察出她的不對勁,“從和齊墨琛分手后就這樣,你是不是還沒走出失戀的陰影啊?”
簡意蒼白地笑笑,牽強道:“沒有,就是昨天晚上沒休息好,今早不太有精神,剛才說到哪兒了?”
“說到今晚到你家聚餐了,小意姐,你不是答應(yīng)搬完新家后請客嗎?現(xiàn)在還作不作數(shù)?我可好久沒嘗過你的手藝了。”紀(jì)戀在一旁善意提醒。
“當(dāng)然作數(shù)了,下班后我去買菜,八點在家里聚吧,我待會兒把地址發(fā)到工作群里。”
下午下了班,簡意立即到菜市場里買了食材,大包小包地提著東西回小區(qū)。
這次的新小區(qū)是離市中心比較近的新樓盤,租金貴,但物業(yè)安保比較有保障。
方卿擔(dān)心她一個人忙不過來,特地提前在小區(qū)門口等她。
兩人一起有說有笑地往里走,到了電梯前,見電梯門馬上要關(guān)上了,方卿連忙喊:“麻煩再等等!”
里面的人重新按了開門鍵,抬頭看到她們,猛地一怔。
簡意也差點兒愣住了,笑容僵在臉上,但方卿已經(jīng)進了電梯,她也只能硬著頭皮走進去。
祁北遙微微低下了頭,往里靠了一點兒,繼續(xù)回著江淮生的微信:“快遞幫你取好了,正在上樓。”
隨后電梯里便沒了聲音。
簡意站在他面前,偷偷看著他在電梯門上的倒影,緊張得手心冒汗。
她住在十樓,他按了十二樓。
電梯先抵達(dá)十樓,開了門,簡意走出去,忍不住回頭看了他一眼,發(fā)現(xiàn)他的眼底一片鴉青,似乎休息不好。
祁北遙也正在看她,欲言又止的模樣,但終究什么都沒說。
明明相距咫尺,卻仿佛天各一方。
簡意想起在醫(yī)院重逢的那一晚,風(fēng)雪彌漫,卻迎來故人回眸。
回到家后,她在廚房里收到他的一條短信。
一對不起,我不知道你搬家了,沒有故意打擾你的意思,只是因為江淮生也住在這兒。
簡意苦澀地笑了,心尖上泛起一陣疼。
他何須對她如此小心翼翼,有錯的人從來都不是他。
那天在餐桌上,簡意喝了太多酒,醉得一塌糊涂,什么都不去想,腦子里偏偏只記得他對自己的好。
想到今天這樣強裝陌生的局面,她止不住地難過,終于哭出了聲。
朋友們以為她是借酒澆失戀的愁。
簡意卻抽噎地倔強地說:“才不是因為齊墨琛,是因為另一個人……”可她已經(jīng)失去他了。
所以她喝得酩酊大醉,妄想忘記痛苦。
結(jié)束聚餐時,已是深夜了。
簡意醉得走路搖搖晃晃,仍堅持下樓送他們走。
“好啦,車都到了,你也早點回去休息吧!”
“嗯,路上注意安全啊!
簡意看看車駛出了小區(qū),這才跌跌撞撞地往回走,她本來就近視,在家沒戴隱形眼鏡出門。
加上樓下燈光又暗,下過雪的地面濕滑,她一個不留神就摔了出去,屁股著地滑出了好長一截兒,直接撞上了電線桿。
簡意頭磕著了堅硬的電線桿,發(fā)出咣的一聲,本就迷糊的腦子更迷糊了,躺在雪地上捂著頭半天都不曉得要起來。
鞋子踩在雪地上的嚓嚓聲分外明顯,有人快速地靠近她,向她伸出了援手:“撞傻了?怎么還不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