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他的背景
- 當他心動時
- 櫻花陣陣落
- 3712字
- 2023-03-11 11:06:30
“我?你還有興趣知道我的事兒啊。”祁北遙收起手機,有點受寵若驚的樣子,眼睛都瞪圓了。
簡意摸出最后一支煙點上,拍了拍欄桿,越到動容的時刻反而越哭不出來,挑眉問:“只許州官放火,不許百姓點燈?”
“當然不是。”祁北遙也點了支煙,摸了摸自個兒的胸口,“只是不知道該從何說起。”
“先說說你為什么會來這兒吧。”
之前她暗戳戳地問過一次,被他含含糊糊地敷衍過去了。
“因為我那個臭不要臉的爹,他跟我媽離婚十幾年了,撫養權當時也判給了我媽,我跟我媽過了十多年,現在他一出現,揚言我一成年就要帶我回祁家。”
他厭惡地蹙起眉頭:“我媽不同意,說什么也不想讓我摻和他們上一輩的事情,何況我也不喜歡祁家那邊的人,就被送到這邊避難來了。”
“所以你總歸還是要回去的?”簡意趴在老舊的欄桿上,向下俯瞰著同樣破舊的巷子。
“嗯。”祁北遙猛抽了一口煙。
簡意本想問他什么時候走,但想想兩人好不容易熟絡起來,干嘛提這樣的話題,于是又問:“你為什么不喜歡你爸?”
每次提起這個生身父親,祁北遙就氣不打一處來:“他特么的就是個臭渣男!”
“撲哧!”聽著他氣急敗壞的罵人話,簡意一時沒忍住笑出了聲,轉眼怕他生氣,連連擺手,“你繼續說。”
“他是真的渣,”怕她不相信,祁北遙一股腦地說,“本來祁家和安家是水火不容的競爭對手,祁商城當年還是個野心勃勃的毛頭小子,為了騙錢上位,他甜言蜜語地蠱惑我媽,剛滿二十歲就把人拐跑了。”
簡意好奇地插嘴一問:“那你是怎么來的?”
他幽幽地看著她:“就他倆私奔以后懷上的,那時候都五個月了,兩家人合伙抓到他們,我媽才知道自己被騙了,氣得把婚離了,把我生下來,連看都不許祁商城來看一眼。”
輪到她聽的時候,她的關注點總是有點奇怪,“可是你還是姓祁不是么,說明你媽媽心里還是放不下你爸的吧。”
“也許吧,可能因為那渣男帥點有錢點,反正我媽到現在也沒再嫁。”祁北遙頓了頓,接著說,“他自己也沒再婚,但情人一抓一大把。我原來回祁家的時候見過的,什么鶯鶯燕燕都有,過得還挺滋潤。”
“你還回去過?”
“祁商城借爺爺奶奶的名義讓我回去過,結果是打著幌子鞭策我,怕我沾上不好的習性,有辱繼承人的身份。
“我不服他管,頂了好幾次嘴,他忍不下去了,打了我一頓,關小黑屋里,三天不聞不問,還有臉質問我媽怎么管教我的,我媽氣得不行,把我帶回來后,說什么也不讓我再回祁家了。
“到現在我還在沖他唱反調,不讓戴耳釘我偏要戴,不讓打眉釘我偏打,不讓我玩賽車我偏要玩,他能怎么著。”
話雖說得中二一點,但他是真的這么做了。
耳釘和眉釘倒看得見,簡意還是第一次聽他提起玩賽車的事,多問了一句:“你玩賽車?多久了?”
祁北遙叼著煙,想了想,道:“兩三年了,平常也不是很有時間,懂點皮毛而已。”
“這樣啊,也挺長時間了,比起那些三天打魚兩天曬網的人來說。怪不得我第一次見你的時候,就覺得你是個刺頭。”
或許是沉默久了,或許是郁悶太久沒得到發泄,簡意脫口而出一些平常根本不會說的話。
祁北遙瞅著她,吐出一個煙圈,眼神稍稍沉了幾分:“刺頭?那你知道我第一次見你的時候,是什么感覺嗎?”
“什么?”她被勾起好奇心。
他朝她勾了勾手指,示意她過來點兒。
簡意從欄桿上爬起來,向他挪近。
祁北遙卻揚了揚唇,吸了口煙,下一秒就把煙霧全噴她臉上了。
“艸!你耍我啊!”她被嗆到了,咳出了眼淚,抬手給了他肩膀一拳。
體育生的肌肉練得硬邦邦的,這一下對他來說不痛不癢,像貓咪撓一樣,還有一丟丟打情罵俏的意味。
祁北遙笑得更歡了,拿著煙的手都在抖。
簡意揩掉眼淚,氣鼓鼓地瞪他。
“不逗你了,講真的,其實我剛見你的時候,覺得你挺冷的。”他仍在笑,鮮少笑得開懷,“可后來接觸下來,就發現那都是裝的,只是裝的風輕云淡,心里什么都懂。”
不等她回答,祁北遙忽然抬手將她的嘴角往上揚,墨眸中此時此刻滿是她。
“你應該多笑笑的,笑起來的時候比平常可愛多了。”他點到為止,把手收回來。
“但你是我見過最特別的人,我以前從來沒見過像你一樣的人,簡意,你和那些女孩比,不造作不矯情,倔強又獨立,冷靜又沉著,還有可貴的沉默,無論從哪一方面講,你都是獨一無二的存在。”
聞言,簡意怔怔地望著他,卻一頭撞進他眼中的深海里,差點迷失自我。
她莞爾一笑,又移開目光,心里有一扇門已經裂開了縫,不知怎么回應他。
她有些時候很笨,就比如現在,連說什么都不知道。
祁北遙看出她的無所適從,忍不住抬手揉了揉她的腦袋,他比她高了不止一個頭,這樣看她其實是個很可愛的視角。
反常的,今天簡意一直沒拒絕跟他的肢體接觸。
“我們去吃宵夜吧,在這兒站了一晚上,聊得我都餓了。”
她轉過頭:“想吃什么?”
“想吃燒烤,聞見隔壁街傳來的味兒了,饞死了。”
“好啊,那走吧。”
兩人開開心心地吃了頓燒烤,開開心心地分開回家,回想下午到現在發生的事,就像做夢一樣。
但無可厚非,什么東西已經變了。
—
隔天回學校,楚怡果然沒來上課。
被打得那么慘,就算簡意給她十個膽子,她也未必敢來。
祁北遙倒低估了南方的天氣,早上出門時風和日麗,到中午就天布烏云下起了雨,說變就變。
室外的訓練臨時取消,祁北遙沒帶傘,淋著雨跑回教室,從后門溜回座位。
這節是班主任的課,老師看見了,可也沒說什么,通知說完了,頓了頓,接著上課。
雨下得挺大,饒是他跑得快,頭發和衣服也全濕了,幸好書包里備著籃球服,他拿出來擦頭發。
劉海擦了個半干,眼前忽然出現兩張紙巾。
抬眼一看,簡意眼睛盯著黑板,默不作聲地遞給他的。
“謝了啊。”嘴角幾不可聞地彎了彎。
過了一會兒,他又悄聲問:“老班剛說了些啥?”
“能說什么,這個月的月考唄,定在下周三。”因為怕被發現,簡意的聲音也很輕。
這樣聽她說話,祁北遙發覺她的口音里也還是帶著點兒南方姑娘的軟糯,只是平常不明顯而已。
“哦。”他道,“怎么個考法?要分考場么?”
“嗯,到時候會把考場和座位號貼出來的。”
“好,知道了。”
下了課,祁北遙提著書包到洗手間換衣服,回來時,在教室后門再次見到了上次幫姚放傳信的男生。
不過這次送的不是糖了,而是一把傘和一盒感冒藥。
喲,這么貼心?
簡意還是收了,向那個男生道謝,手里攥著一張字條。
祁北遙嘴角微抽了抽,又來傳信遞情的把戲,那位大哥是不會發手機短信還是怎么說。
他把書包往桌上一甩,坐回位子上,跟二流子一樣翹著腿。
簡意見他回來了,隨手拆了藥盒,取了包藥放到他面前:“你剛淋了雨,小心感冒。”
祁北遙現在不止嘴角抽了,太陽穴也開始突突地跳了。
這算幾個意思,居然拿著別人送的東西來哄自己?她不會當他沒看見吧?
“不要,我身體好著呢。”他把藥推回去。
“等病了怎么辦?你還想自己跑去買藥啊,反正都是別人送的,不要白不要。”簡意把藥推回去。
“不要。”他把藥塞進她課桌里。
簡意見狀,便作罷了。
上課鈴打響,又坐了一節課,但外邊的雨沒停,變得有些冷了。
臨近放學,祁北遙看到她收拾東西,抬手敲了敲桌子:“中午一起吃食堂嗎?”
他懶得在下雨天出校門覓食。
“額,不了吧,有約了。”
用腳趾頭想都知道是那個姚放,祁北遙撇了撇嘴,煩悶地轉著手里的筆。
突然想起,他以前從來不吃食堂的,連飯卡丟在哪兒了都不知道。
不得已,他又問:“飯卡能不能借我一下?我的丟了。”
簡意翻了下包,掏出飯卡給他。
“下次還你。”下課鈴一響,祁北遙就直奔食堂。
點了兩個菜刷了卡,看到余額剩下五十多塊錢。
祁北遙覺得自己成天在她家蹭吃蹭喝的,總得有個表示,于是給她的卡里充了五百塊錢。
翌日,簡意刷完卡,看著平白無故多出來的五百塊,登時石化在原地。
除了祁北遙,她想不出會這樣做的第二個人了,端著餐盤找到他,她坐在了他的斜對面。
“你是不是充錯卡了?”
“沒有啊,就是給你充的。”祁北遙垂下眼簾挑著肉里的青椒。
“你莫名其妙給我充錢干什么?”簡意連飯都顧不上吃了,揪著這個事不放。
祁北遙抬起頭,見她連坐在自己對面都不敢,無奈道:“給你的菜錢,我不可能一直白吃你做的菜吧。”
簡意一愣,努努嘴,戳著盤子里的大白米飯,翁聲翁氣道:“哪兒用得著啊,幾個菜能費多少錢。”
“買一頓是不要多少錢,那日積月累呢?”祁北遙瞇了瞇眼,意味深長地看著她,“給你了就收著,不許退回來。”
簡意拿他沒辦法,不作聲了。
兩人安靜了沒兩分鐘,姚薇瑩來了,而且一來就端著餐盤坐到了他對面。
她今天依然收拾得很漂亮,還噴了玫瑰味的香水。
但祁北遙見著她,跟吃到不喜歡的青椒一樣沒反應。
“今天還在下雨呢,校隊的訓練應該取消了吧。”姚薇瑩說。
“嗯,那又怎樣。”
姚薇瑩也是開門見山,遞上了一張電影票,微微一笑:“不如放學后和我一起看電影吧,新上映的,口碑不錯。”
祁北遙懶洋洋地掀了掀眼皮,眼睛卻盯著旁邊埋頭吃飯的簡意,語氣冷淡:“沒空,晚上有約。”
“那改天?”
祁北遙很煩她的窮追不舍,語氣更不好了:“老子不喜歡看電影,不喜歡和女孩單獨出門,不喜歡別人死纏爛打。”
話音剛落,姚薇瑩的笑容瞬間就掛不住了,尷尬地縮回手,匆匆扒了兩口飯就走了。
祁北遙放下筷子,沒心情吃了,看著她沒心沒肺只顧吃飯的樣兒,嘖了一聲,敲了敲桌子。
“要么我坐過去,要么你坐過來。”
簡意啪地把筷子一放,迅速站起來:“我吃完了,走吧。”
姚薇瑩身為校花,坐他這么一根校草對面是有底氣的,換了簡意,自認為平平無奇,哪兒來的底氣。
祁北遙幾乎是恨鐵不成鋼地嘆了口氣,跟著站起來,“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