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色黑的很快,黑暗已迅速掩蓋了天山的那一整片天空,莫名的風愈吹愈大,拾漓不知這是何種景象,只覺得寒冷,心慌,還有肩膀無法忍受的刺痛感。
她捂著流著鮮血的肩膀,可能是因為流血過多加上天氣寒冷,她的肩膀加之手臂有些發麻,漸漸又似乎是沒了知覺般。
她一點點,一點點的將自己的身軀移到了一塊巨大冰石的后面。
她臉色蒼白,眉毛緊皺,朱唇早已無了血色,強忍著痛苦想要站起來,但傷透了的身體早已無法支撐,就連口中呼出的氣息也變得微弱,她意識已在漸漸模糊,眼球像是掛滿了血絲,但眼神中仍是不屈與堅韌。
同為妖族化為原型,但她卻不知自己的身體為何如此不堪一擊。
突然,一股極大的暴風雪飛快的襲來,怪不得天山保護靈紛紛逃跑,原來是預知到暴風雪的來臨。
鵝毛大雪瞬間席卷了天地,風速極快,雪花狠狠地垂打在拾漓身上,強勁的風似乎將要把她吹散架。
終于,她再也支撐不住,迅速化為了原型。
她白燦燦的皮毛與那滿地的白雪似乎是融為了一體,只是她身上的鮮血倒是顯得刺眼的多。
大雪滿天的飄著,她眼睛微閉,什么也看不清,只記得眼前的雪白與血色。
雪花落在了她的睫毛上,落在了她僵硬冰冷的軀體上,落在了她滾燙的心上。
她的身體迅速被大雪掩蓋。
天山之間,只留下風聲的猛烈呼嘯,而她,悄無聲息,似乎是沒來過一般。
大抵是她不知天多高地多厚,活該遭此一劫。
【青司門】
安靜的房間內。
夜塵在手中幻化出一抹光暈,閉上眼睛,細細的感受著追魂咒的定位。
他眼皮之下的眼珠突然一顫,睜開了眼,突然站起身。
“大師兄,怎么了?”旁邊的季福上前一步問道。
夜塵握緊了手中的劍,“追魂咒感應我,那小妖竟在天山”
“啊?她去天山做什么?那可不是個好地”季福皺著眉,有些擔憂。
“我們得去一趟”夜塵剛走了兩步,但又停住了,微微皺眉,握著劍的手又緊了緊。
季福似乎是突然想起來什么,“大師兄!你擁有熾火靈根,天山之寒氣是大了冬季好幾十倍的,你若是去,是會傷靈力的,況且,你近來為那小妖消耗了不少靈力,若是再去那天山折騰下去,豈不是會壞了修行。”
夜塵早已注重到這些。
但在他停頓的那幾秒,就已經下定了決心。
“無妨,不往深處走便是”說罷,拿了些御寒用具,便走出了房門“跟上!”
季福只好作罷。
到了天山,夜塵望著不遠處天山那片天的顏色,陷入了沉思,“是暴風雪…”
“那小妖真是自不量力,去那天山做什么去”季福在一旁抱怨道。
夜塵快步向前走著,接著又在手中幻化出一抹光暈,低眉感受著,“還有一段距離,要快些”
夜塵知道,復圓丹很重要,那小妖作為復圓丹載體更為重要,倘若她要是出了事,滅妖族的計劃又會變得遠之又遠。
所以,她絕不能有事。
兩抹玄色在白茫的雪山腳下艱難的前行。
雖然他們靈力高超,但仍然抵不過這風雪的侵蝕。
走在前方的夜塵,不知何時已在漸漸變得虛弱起來,他停了下來,微微彎腰,嘴唇泛白,他體內的靈根隱隱躁動著,似乎是在抵抗這冰冷之氣。
“大師兄…你怎么樣…”
夜塵輕咳了一聲“無妨”又接著向前走。
此時,天山的另一邊。
一絲微弱的力量在隱隱發揮作用。
拾漓身上的積雪,竟然在慢慢融化,顯露出她的皮毛。
一抹淺粉色的光忽然出現在拾漓眼前,拾漓眼睛微閉之中隱約看到是一女子身形,口中似乎是說了句“幸好有復圓丹保護”她將拾漓輕輕抱起,縱身一躍。
而后,拾漓便完全沒了意識。
此時,夜塵突然停下,向后示意季福停下腳步。
“大師兄,你靈根遭不住呀,咱還是…”季福話還沒說完,夜塵便開口道“追魂咒感應,她剛離開天山”
“什么?”季福驚嘆道,“這小丫頭還真是讓人難找!”
夜塵臉色發白,捂住胸口,“先回去”。
回到青司門,季福為夜塵渡了些靈力,夜塵也終于有了好轉。
夜塵的熾火靈根在人界鮮有,擁有熾火靈根的人對火元素有天然的親和力,能更敏銳地感知和吸納火屬性靈力,并把火屬性靈力巧妙的運用到法術之中。
他們在有火焰的地方修煉,可事半功倍。
相反,若是到了極寒之地或是水屬性濃郁的地方,火屬性靈力會被壓制,法術威力也會大打折扣,甚至能夠靈力退減,靈根受損。
“她在沙河鎮”夜塵開口道。
接著又低聲說“她能夠從天山突然轉移到沙河鎮,顯然不是她自己所為…定是遇了險,有位靈力高強之人幫了她”
說罷,兩人起身前往沙河鎮。
沙河鎮離他們所在之地不遠,是一個傍著河流的小鎮。
【沙河鎮】
某一木屋里。
此時拾漓恢復了人形,盤腿坐在木榻上,后面坐著那粉衣女子微閉著眼睛,口中念著咒語,手中翻轉靈力,向拾漓后背推著靈力。
拾漓咳了幾聲,猛然吐出一口鮮血。
粉衣女子見狀,趕忙輕拍她的后背,眉頭緊皺。
“復圓丹果然有利有弊…吸收靈力太快…”
復圓丹雖然可釋放出強大靈力與力量,但被復圓丹鎮壓者往往會靈力低,修煉速度慢,甚至是自主吸收被鎮壓者體內的靈力。
見拾漓臉色緩和了許多,她又陷入沉思“嘶…怎么還不醒”
不久。
兩抹玄色出現在木屋前,“等等,妖氣很重”夜塵用劍柄攔住了將要上前開門的季福。
此時,那粉衣女子似乎是意識到周圍的殺氣,立馬進入防御狀態。
“漓兒”粉衣女子輕聲喚著拾漓,可看見拾漓仍然緊閉的雙眼,她的心里更是如同壓了一塊石頭般沉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