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到治安官走后，

李牧塵想起家里的醋應該快沒了，便利店離這不遠，現在去應該能趁著太陽下山前回來。

回屋拿上馬內（貨幣），上半身換了件黑色衛衣，拿起兜帽，動身出發。全然沒把勸告放在心里。

在這外環下層區，居住的都是常人，對成為術士的他而言，不會有什么危險。

路上李牧塵都在思考，要如何利用現有能力，增強實力。白楊街道他起碼得做好充分的籌備再去。

而今只能從身體素質入手，

重力對人生長發育的影響遠超想象，從基因表達，到器官形成，重力都有參與其中。挑四個最重要的，即骨骼與肌肉系統、心血管系統和腦平衡系統。

據他所知，若是在超重力環境下給予刺激，能夠促進小腦的突觸可塑性(神經信號的傳達效率)。

控制肌肉收縮的神經能夠提升的幅度也比肌肉本身要大的多，通過訓練神經系統，對于爆發力會很有效。

還有骨質增生……

靈長類的骨骼共同特征是單位機械強度，而不是剛度，他得不停地讓其微裂，再愈合，超漸進負荷，才能生長出高密度骨骼。

在術式特性的壓強下，這點不是辦不到，可要是把控不好，他下半生都得在床上度過。

他試過20個G加身，基于離心力，血液沉降到下半身，頭部缺血進而缺氧，頂多維持十分鐘，便很難再站立，脊椎骨也會變形……

正當李牧塵為此感到傷腦筋時，

“呦，這不是小牧塵嗎，”

他扭過頭，望見穿衣暴露的風塵女子，倚著墻壁，手指夾著劣質香煙，嫵媚的笑道：“都長這么大了，破處沒啊，要不要姐姐我幫你？姐姐我還沒嘗過高中生的滋味呢。”

“不了，我還急著回家做飯。”李牧塵禮貌的回應道。

“別嘛，收你的價錢低些還不行嗎。”風塵女子極力挽留道：“這街道上的婦女幾乎全在賣，我都好久沒開張了。”

“那你為什么不去干正經營生。”

出乎他意料的是，

風塵女子撇了撇嘴：“誰說我沒在做，可工廠主壓榨的太狠，給的工錢連吃飯都勉強，更何況還有苛捐雜稅要交，再不賣身子就真得餓死了。”

李牧塵欲言又止，

看他無比為難的樣子，

風塵女子捧腹大笑，揉著他的腦袋，“開玩笑的，你還真信了，你可是是姐姐我從小看到大的，我怎么可能下的去手啊，你媽不得揍死我才怪。”

………

“你是哪的，我好像沒見過你，看你長的挺帥份上，一口價五十馬內。”

“可以，好商量。”

富有磁性的嗓音，

令得李牧塵回過頭，惟見對方是形象儒雅，臉上掛著微笑的男子，不像是會出現在這種地方的人。

看著他們進了屋子，

李牧塵搖了搖頭。

………

………

由于路上耽擱了會兒，

直到夜幕降臨，李牧塵才提著醋瓶子返程，加快的步子忽然滯住，

鼻翼翕動，

好濃的血腥味……

他循著望去，飄出臭味的那間屋子主人是風塵女子，

李牧塵有不好的預感，

踏、踏、踏——

月光灑下，如同聚光燈，

屋內緩緩走出個身形瘦削，穿著漆黑燕尾服，系著黑色領帶，釋放出不祥氣息的儒雅男人，用絲巾擦拭著血污嘴角，

“唔，我半個小時前見過你，晚餐吃了嗎。”

“忘了自我介紹了，失禮。”男人右手旋轉了下，雙腿交錯，右手轉過之后再轉(胳膊上半節不動，下半節動)，同時躬下身體，向前保持30-40度傾斜，

非常標準的紳士禮，

“Z先生，你可以這么稱呼我。”

李牧塵冷眼道：

“你殺了她。”

Z先生坦率道：“客觀意義上，是的。”

“她就是個j女，你殺了她有什么好處嗎？”李牧塵平靜道。

Z先生微笑道：

“祛除污穢，我吃掉他們的罪孽，讓他們得以往生。吾心吾行澄如明鏡，所作所為皆是正義。”

“罪孽？”

“賣y不是嗎？”

李牧塵少見的怒道：“她是情非得已的，更別提這罪并不至死。”

Z先生保持笑容，

“那又如何，我是在救贖他們。”

媽的神經病吧！

李牧塵嘲諷道：

“那些剝削的工廠主才是禍根的，為何沒見你去殺。”

“你怎么知道我沒呢，我正是在上層區宰了不少大人物，才給術士追殺至此。”Z先生無如奈何道。

李牧塵不想再多廢話，欲發動術式，胸腔卻陡然傳來絞痛，顫抖的低下頭，所見有把餐刀直挺挺的插在心口，

“什、什么……”

Z先生仍站在那里，十指間伸展出明晃晃的刀身，

“看你這架勢，不會也是術士吧？嘛，無妨，只要不是能恒定化的leve2，你啟動時總會有延遲，0.5s你是我見過最慢的。”

“你……”

“我姑且也是體術高校畢業的，專業認證，鬼級，對應你們術士的好像是leve2？”Z先生游刃有余道，“我勸你最好別輕舉妄動，那玩意能阻斷你的術式運轉，陪我這話嘮聊聊天，你還能多活會兒。”

“呵呵，反派死于話多。”李牧塵嗆出血，譏刺道。

“唔，這種死法那倒也不錯，”Z先生琢磨了下，“但在達成我的理想前，我還不能死。”

“理想？”

Z先生嚴肅道：

“殺光全人類。”

……這貨絕對是認真的。

他面露虔誠的說道：

“人類本身即是罪原，譬如宗教所說的七樁sin，與我們的求生訴求內在綁定，難以分割，沒人能完全擺脫，當責任、倫理法律孕育而出時，罪惡也從中誕生……”

………

月黑風高夜，

水塔頂端，

有道身影盤坐在上面，

“沒想到竟然有人比我先動手，貧民區還真是亂，不過再看戲下去，李牧塵那小子真要掛了。”

說著，把山羊面具覆在臉上，兩側伸出針尖，刺入頭部，

詭異的紋路延展至脖頸……

密布于體表之上后，

他猛然躍起，矯如游龍，奔于房屋間，如履平地，迅疾如風！

尖銳的呼嘯，

幾個縱身間，帶出殘影，已然跨越二十多公里，空中扭身，腿如剃刀斬向Z先生的后頸！

展現出驚人的身體協調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