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欣雨用清冷的聲音,如是脅迫道,所說的言語,與那張稚氣的臉龐很不相符。
壯漢那打顫的手,撿起那張照片,確認后痛苦道:“我……明明托付給醫院了,你為什么能……”
安欣雨輕嘆道:“你還不明白嗎?你體術修煉的再好,給那些人再多馬內又如何?你終究是個非術士,地位處于最底層,沒人真會把你當回事,
好比如對于你們常人而言那些所謂的不治之癥,但在術士階層所享有的醫療服務里,卻能輕而易舉的根治。”
王崇東胳膊上綻起青筋,顯然是清楚這個事實。
“而我們青銅樹已經能解碼基因,對A、T、G、C四種堿基任意排列組合,操縱創造、調控生命的進程,而你女兒所患的漸進性、神經退行性疾病,究其原因也不過是大腦和脊髓中的運動神經元受到影響,造成運動神經元死亡,令大腦無法控制肌肉運動,肌肉也會因缺乏運動而萎縮,而我能對此矯正,她的下半生我也會照顧好。”
“我可以打到最后,對舉辦方提出請求,治好我的女兒……”
“但你還差四場,之后的對手你有必勝的信心嗎?你的女兒的病癥也已經到了晚期,體征紊亂,吞咽困難、飲水嗆咳,沒有呼吸機、置胃管都活不下去,離死不遠,你還在這遲疑,你真的愛你女兒,你真的有把你那逝世妻子的遺言放在心上嗎?!!”安欣雨用言語緊逼道。
“我……”那兇悍的臉上出現無助,聲音漸漸低了下去,“我死。”
眼看局勢已定,
觀眾們興味索然。
但這時安欣雨又要求道:“不,你在死前,還得跟他對決,當他的沙袋,把他磨練到我認可的程度。”
任誰也想象不到,這個長相好看的少女,內心是如此的冰冷,勢必要物盡其用,榨干所有的價值。
連李牧塵也為之怔住,
安欣雨蹙眉道:
“李牧塵,你不會心生惻隱了吧?你不會以為你現在的處境比他好多少吧?你不會忘了安全局還在虎視眈眈吧?”
“我明白了,那就開始吧。”王崇東四手合十,兩腿微屈膝,腳下升起氣旋,“波浪”往外蕩出漣漪,
李牧塵站立難穩,褲管、衣角在獵獵作響,打算先發制人。
“你底子很厚實,但沒系統性鍛煉過,十分力能發揮出兩分已是頂天。”,王崇東下手快準狠,格擋頂肘、蹲閃后頂、躲閃側頂、下蹲拐肘、格擋橫肘、架截挑肘、下截砸肘、閃躲砸肘、轉身后頂……
施展出的有防御技術、擊打技術、纏斗技術、地面戰技術,肘法組合進攻,頂胸腹、折手臂、砸頸背、撞頭頜,堅如刀、硬如斧,
迅捷如狂風,氣刃不斷,
李牧塵雙手交互于面門前,毫無還手之力,
很明顯,如若王崇東愿意,隨時都能置他于死地,但只是用行動指出了他的不足之處,喂招讓他形成肌肉記憶,
李牧塵接連退到邊沿,手臂已然發麻,舉起都難。
“還是不夠嗎,或者說,要學會的不是自衛,格殺之術才是你的目標。”安欣雨先是低語,隨之喊道:“王崇東,半分鐘內殺了他,否則我現在讓人處決了你的女兒。”
什么?!
王崇東閉上眼睛,
氣勢陡變,
危急存亡間,
李牧塵斜過身,看著手臂帶著呼嘯氣浪劃過鼻端,肌肉來不及松弛,其余的三手,已間不容發的刺來!
臺下的安欣雨鎮定自若道:“李牧塵,你們之間的身體機能差距并不大,去試著反擊看看……”
身旁的接待員笑道:“看來我們的小姐正在調教她的小男友。”
………
“你不要站著說話不腰疼!”李牧塵望著那有宛如鋼筋擰緊的手臂,扯了扯嘴角,卻還是迎面而上!
那使出螺旋勁的拳頭猝然轟擊在他臉上,李牧塵只覺腦漿在翻江倒海,但憑著那發狠的心,我操你媽!在休克前也要遞出拳!
雙方同時倒射出去!
李牧塵咬斷舌頭,驀然清醒,在半空中五指抓地,拼著指甲蓋翻起的代價制止住趨勢,發出牙酸的咯吱,連滾帶爬著狂奔而去!!!
………
………
最后走下場的只有遍體鱗傷,到處皮開肉綻的李牧塵,費力的吐出微弱話音:“我贏了……”
“那是他讓你了,他知道如果真下了死手,我不會放過他的女兒。”
“………那他女兒你真的會……”
“我早拔了她的氧氣管,你記得,危險要扼殺于搖籃里,盡管是常人,但也不能疏忽大意……”安欣雨邊走在前頭,邊諄諄教導道。
“這么做……對嗎。”李牧塵彷徨道。
安欣雨回過頭,快步走來,挨的很近,手指戳著他的胸膛,“那些壓迫全世界的肉食者做的是對的嗎?但妨礙他們活得滋潤舒服嗎?
心軟和不好意思只會殺死自己,理性的薄情和無情才是生存利器。”
“我……”
接待員豎起食指,“你們還有九場,下次是在兩天后,請做好準備。”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