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章 60.放出來了
- 大明:建文遺子,從白蓮教主開始
- 長安春雪
- 2095字
- 2023-02-14 06:04:00
朱棣沒有立即拍板,只頗為感慨:“這個于謙是個人才啊,太子舉薦他專辦收糧的差事,趙王舉薦他做御史查漕河的案子,兩頭都是要緊的差事,可這人只有一個?!?
太子偷眼瞧朱棣,不知老皇帝打算怎么安置于謙,但朱棣卻不再提于謙了,話鋒一轉,突然看向站在臣子最后面的賽哈智:“聽說黃淮在獄中寫了不少詩啊,都能集成冊了,可有此事?”
賽哈智正聽著皇帝和重臣們議于謙的事,沒料到會突然點到自己,一時有些懵,他不明白皇帝為什么突然問起黃淮了?
賽哈智沒有立即回話,因為他在揣度皇帝的心思,到底什么意思?
他知道黃淮案子的原委,永樂十二年,黃淮跟隨天子在北征途中得罪了漢王,所以在皇帝凱旋班師回北平后,漢王狠狠告了黃淮一狀,漢王在北征中立了大功,圣眷正隆,結果黃淮被關進了錦衣衛的詔獄之中,一直關押至今。
當年賽哈智只是紀綱的副手,紀綱暗中跟漢王勾手指,后來被皇帝察覺,漢王只是被臭罵了一頓,紀綱則丟了小命。
作為前任錦衣衛指揮使,紀綱在皇子中站隊一事不提,但此人在揣摩皇帝心思這一塊是很有一套的。
當年解縉被關進詔獄多年,皇帝只問了紀綱一句,解縉還活著嗎?解縉回頭就被塞進了雪堆。
如今皇帝又問起了黃淮,難道是要干掉黃淮?
賽哈智猜不透皇帝的心思,斟酌了片刻,只得老實回道:“確有此事,這是臣的失職,臣回去就收繳了他的詩文紙筆……”
朱棣面露不悅:“誰讓你收繳他的詩文紙筆了,朕是說這老家伙在獄中還有閑情逸致吟詩作賦的,看來身子骨還能行啊?!?
賽哈智一邊猜皇帝的心思,一邊字斟句酌的說:“錦衣衛不敢隨意用刑,在押人犯從不亂施嚴刑。”
朱棣不耐煩的說:“朕沒說錦衣衛嚴刑逼供的事,朕問的是他身子骨行不行?!?
賽哈智趕緊說:“黃淮每日飲食睡眠很有規律,身體尚可?!?
朱棣嗯了一聲,沉吟了片刻,幽幽說道:“放他出來吧,先讓他回家,見見家人,至于怎么安置,日后再說?!?
賽哈智是謹慎人,皇帝既然吩咐了,自然要照辦,所以趕緊請示:“請示陛下,是不是將黃淮的家人接到京城來?還是將他送到南京?”
賽哈智這么一提,眾人立即醒悟,黃淮被抓起來是永樂十二年的事,而且一直就關在北平,當時京城尚是南京,黃淮的一家老小都在南京,去年遷都到這邊,黃家是犯官之家,根本就沒遷過來,如果讓黃淮見家人,那自然涉及到是讓黃淮回南京見家人,還是把黃淮的家人接來北京。
朱棣想也不想便訓斥:“這個事,你去跟太子商量,這種小事難道還要朕親自操持?要你們是干什么的?”
皇帝都說到這份上了,賽哈智再不識趣也不能再說話了,趕緊口稱領旨,閉嘴再不敢說話。
朱高熾也趕緊口稱領旨,不過太子的語氣明顯比賽哈智要高興。
想了想,朱棣又問:“楊士奇還在家待著呢?”
朱高熾眼前一亮,他這幾天一直想找機會給楊士奇求情,可一直沒找到好機會,如今皇帝主動問,朱高熾趕緊答道:“楊士奇一直在家閉門思過,反躬自省。”
朱棣冷哼一聲:“閉門思過?還反躬自???哼,他哪是閉門思過,分明是在家躲清閑。朕成天忙的顛三倒四,他倒是逍遙啊,想躲清閑,沒那么容易,下午讓他覲見,朕要好好敲打敲打他,看看他閉門思出什么來了,反躬省出什么了,再讓他明白點忠君之道。”
朱棣的話雖刻薄,但誰都明白,楊士奇沒事了,下午召見完了,估計也就官復原職,回來重新當內閣大學士了。
皇帝這番處置,下面的人真是有喜有憂。
最歡喜的自然要數太子朱高熾了,楊士奇是為朱高熾開脫而罷官的,如今楊士奇沒事了,說明皇帝已經將之前的事撩開手了,更令朱高熾意外驚喜的是,黃淮竟然放出來了,當年黃淮也是因為幫著太子說話才開罪了漢王,如今黃淮出來,朱高熾手下可用的人更多了。
憂的人,首當其沖就是漢王朱高煦了,而且今天漢王的煩心事尤其多。
先是趙王朱高燧毫無征兆的提出要提拔于謙,這讓漢王左右為難,同意了吧,受益的是太子,提出反對吧,吃虧的是自己。所以于謙的事,朱高煦不管同意還是反對,他都不是得益的人。
娘的,老三你到底是哪頭的?凈幫著太子。
然后皇帝問及兩名老臣,一個黃淮,一個楊士奇,一個從牢里放出來,一個從家里放出來,兩個都是自己的死對頭,是太子的鐵桿,皇上這時候放他們出來,怎么看怎么像是在敲打自己,想到這里,漢王心里真比吃了一百個蒼蠅還膩歪。
朱高煦感覺自己好像是被人算計了。
見眾人都無異議,朱棣拿起一封奏疏,“之前的旨意你們也看了,讓你們上疏議一議周王的罪,可是竟然沒一個表態的,還是周王自己上了一道請罪奏疏,自述八大罪狀,什么飛揚跋扈、侵占民田、妨礙河南府地方官的政務,總之他在奏本里把自己罵的狗血噴頭,說他自己罪孽深重,請求朕重重責罰,還自請降為庶人,以儆效尤。但就是不承認謀反?!?
朱棣掃視一圈,語氣平淡的說:“旨意下了兩天了,沒一個人上疏,那就在這議吧,周王定什么罪好?”
眾人心里不免狐疑,定罪?定什么罪還要研究?
不是現成的謀反罪嗎?你旨意里說的明明白白,既然有人告密,你就讓錦衣衛搜集證據好了,一旦證據確鑿了,那就不是定什么罪的問題了,就是該怎么治罪的問題了。
細一深思,眾人都隱約覺得這里面不那么簡單。
皇帝讓眾臣議罪時,語氣毫無波瀾,一點也沒有面對反賊的憤怒和仇恨,也沒有讓錦衣衛查證造反實據的意思,更沒說周王上的奏疏里敷衍塞責,這么說來,難不成皇帝有意放周王一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