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就算雷子投資了1000元，兩個月的租賃費加上攤位的管理費，差不多也是這個價錢。”

“也沒那么高。”楊春蘭回道。

其實，就算現在，一樓一個門面也才兩萬不到，何況二樓還只是地攤式攤位。租兩個月時間，幾百就能搞定了，算他們1000元，占了大便宜了。

“最多不過500元。”她實話實說。

雖然500元是一筆不少的錢，但是畢竟對方是雷子，何況，攤子的后續也少不了雷子家的幫忙。

他拍著雷子肩膀繼續說道：“你們在市場待了多年，雷子有時幫忙看一下攤子。我也不要你那500塊，為了我們好算分成，你們占1000元，我們占5000元，我們1比5分成，怎么樣？”

“斌子，我們沒花什么錢，但是這占分成有點多啊，算占大便宜了。”雷子有點吃人嘴短的感覺。

“只要我們一起干，什么便宜不便宜，我們的貨還在你家里屋么。”

......

不過，事情也沒那么簡單過去。

中午的時候，雷福金聽說了雷子和于斌合伙干服裝生意的事不是騙人的，硬是要塞1000元過來。而且對于斌說，明天早上直接去二樓擺攤，位子他晚上就會處理好，還說，一定要讓雷子多看看攤子，讓他知道賺錢有多難。

當然，于斌沒有拿那1000元，熬了半天，堪堪拿了500元，分成依然沒變。

本來，雷子整個上午都沒怎么說話，中午他老爸拿了500元過來入股之后，一個下午和于斌有說有笑。

看著又恢復笑容的雷子，于斌也收的心安理得了。

下午，于斌老媽和雷子爸媽在商量明天服裝上的事情，他和雷子往外走去。

現在，他要去校花家拿那幾家滯銷貨的廠家信息。

下午兩點，于斌在公用電話亭打完電話，走出來向正在喝健力寶的雷子說道：“他們家在廣東路93號3棟5單元。”

“真有錢啊，住在廣東路前一百號的全是咱們市的有錢人，難怪顧雯雯平時穿的那么好，背的那個雙肩背包也是個洋貨，我都沒見過。”

雷子他們家開煙酒店已經有快10年了，家里早已經是萬元戶，居然也吐槽別人有錢。

不得不說，人總是喜歡將目光看向比自己更有錢的人身上。

“那可不，他們家還有家庭電話，我們班應該沒幾個有吧？”

于斌早就意識到校花家應該不簡單，一個瀟湘報的編輯就能買家庭電話，他是怎么也不相信的，而且他爸也不是總編，還得自己出來采訪，不是她媽有錢，那就是顧雯雯是富三代或是官三代。

“是啊，我爸也想買電話，但是我媽嫌安裝費太貴了，只給我爸買了個BP機。”

“等咱們掙錢了，自己買個手機。”

“手機是什么，大哥大嗎？那也太貴了，將近3萬多呢。”

“所以說等咱賺錢了再說。”

現在沒手機也太不方便了，打個電話還要去公用電話亭，而且還要排隊。

找個地方坐公交，還得問人，現在才想起某度地圖的方便了，雖然準確度差點意思。

......

不一會，于斌和雷子乘坐公交車到了廣東路93號，剛下車，他們看到了已經站在樟樹樹蔭下等待的顧雯雯。

樟樹下顧雯雯亭亭玉立的站著，于斌記憶仿佛回到了高中時期：自習課上，顧雯雯的某個不經意的回眸；走道上，她經過時帶起某陣的微風；籃球場邊，她為自己這邊進球的某個喝彩。

可能，這些就是讓于斌內心泛起漣漪的數個瞬間吧。

而，這一瞬間，樹蔭下筆直站著的顧雯雯就是讓于斌再次泛起漣漪的瞬間。

不等于斌先說話，雷子喊道：“顧雯雯，你爸呢？”

“我爸剛從單位回來，已經在家了等著了。”

“那多不好意思，還讓你爸等著。”

雷子現在干勁十足，已經完全把擺攤當自己的事情了，給傅必遠找滯銷貨也是這筆交易的一部分，他也異常上心。

鳥兒翠叫聲中，顧雯雯說話軟軟糯糯，“我爸剛在單位吃完飯，回來拿點東西，他正幫你們找什么聯系方式呢，不是特意等你們。走吧，我們先上去。”

隨著于斌和雷子來到顧雯雯家，于斌倒沒什么大感覺，雷子已開始驚呼，“哇，20寸大彩電！這是電視遙控器吧？”

看雷子拿著一個黑色的遙控器，已經換好鞋的于斌搶過來放到茶幾上，“雷子，去換鞋，別人家地板這么干凈，當自己家的水磨石地板呢。”

雷子俯身低頭一看，發現自己的涼鞋已經在光潔的陶瓷地板上踩了一排鞋印，他訕訕地回到玄關處，接過顧雯雯遞來的拖鞋：“不好意思，沒注意，你家拖布在哪？我去打掃下。”

“不用了，你們換好鞋去我爸書房吧，地我來打掃。”

剛走進書房，雷子又是驚呼，“你家怎么這么涼快，哇，空調！”

1991年，一臺空調7000-8000塊，除了某些特定場合，很難見到。

“顧雯雯他媽硬要裝的，這東西晚上吹久了容易頭痛，我也是白天才吹一下。”顧偉祥解釋完，招呼于斌，“于斌，來了？”

接著上下翻看一疊的名片，向于斌遞過，“這些名片，你拿去抄一下，別全拿走了，我也有用。”

說完，又對于斌說道：“于斌，昨天的錄音筆的確出問題了，有幾段話沒有錄進去，等下麻煩你再回憶一下，還有，你寫的小說帶來了嗎？”

于斌接過一大疊名片看了幾眼，說：“寫了幾篇小說，但是還沒潤色好，要不要我現在口頭說一下？”

于斌重生回來不到兩天，一直在忙各種事情，哪有時間寫什么小說。何況，沒有電腦，手寫慢的離譜。

“那好，我聽一下故事框架。”顧偉祥也不疑有他，示意于斌和雷子坐到旁邊的椅子上，讓他敘述自己的小說。

其實，于斌昨天晚上回房睡覺前翻看了自己書桌上的報刊雜志。

這年代報刊雜志在人們的心目中。就如后世短視頻在人們心目的休閑放松項目。

大型報紙猶如主流媒體報道國家實時新聞，談論政治、國防、社會生活、民生等話題。

雜志諸如《讀者文摘》《青年文摘》都是一些文學期刊，也有《故事會》這種來自社會角落的小故事，更像是某乎的那種“我有一個朋友”的故事，當然也少不了某音，于斌現在還記得一些那里面的狗血故事，堪比瓊瑤小說。

也有地方雜志怪談，如《民間故事》；科幻類的，如《科幻文藝》；詩歌雜志如，《詩刊》。

當然，也有前面說到的藝術類雜志《人與自然》，只是這種小型雜志發行的版次不多，或是上不了大臺面就是了。

而瀟湘報這樣的報紙，算地方地方報紙，主要報道地方新聞，要加入小說版面，于斌還真沒有好主意。

于是，稍微回憶了幾個小故事，權當隨手寫寫，希望能掙個小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