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章 四十一,白俄保鏢
- 秋水夜寒
- 羅曉07
- 2473字
- 2025-08-22 13:02:46
李士群笑了笑:“什么慷慨不慷慨的,這年月,有財大家一起發,有事大家一起擔,大家抱成團了才能取暖。”
“對!對!”鄭慧民心里當然有自己的想法,表面卻在對李士群盡力敷衍。
身邊的日本人都不知道他們的彎彎腰,站在一旁蒙圈復蒙圈。
上海這邊,葉寒與楊適之分工合作:楊適之利用內線展開了對那個私人醫生歐陽的調查,葉寒則借自己工作的方便,盯緊了唐公館。
“我不在,讓余督查勞累了!”這天早晨,葉寒到余元和辦公室去取這幾天的巡查記錄時好像是不經意間說了一聲。
“其它事都可以安排兄弟們完成,”余元和又像是抱怨,又像是在訴說著這幾天的辛苦,“早不摔跤,晚不摔跤,偏偏在你不在時要摔跤,還偏要巡捕房出警,保護他去廣慈醫院去看看有沒有傷著骨頭,你說氣人不,都退下來這么久了,還充什么大尾巴草雞喲!”
“哦,是夠麻煩的,但真的不敢不重視,別看他是過氣了的政客,”葉寒附和著余元和,“但出了事就是中國和法國之間的外交大事!你說他不是有私人醫生嗎?就非得要去照什么x光不可?”
“是有私人醫生,還全程陪護著呢?我說做官呀,就要做大官,哪怕不在其位了,進進出出都前呼后擁。哪像我們這種督查啊,探長的,當著你的還受人恭敬,背著你就有人罵是法國人樣的狗呢!”
“哦,余督查說笑了呢!這人比人,氣死人,我們是在為法國人服務,但還不至于那些為日本服務的人一樣被叫做漢奸。”葉寒又把話題轉到了唐家,“還有的人干脆就只為個人服務,就如你說的那位唐紹儀的醫生。”
“是啊,看那個醫生文質彬彬,很有學問的樣子,”余元和有些不解,“怎么就甘愿做一個人的狗呢?還處處對唐紹儀點頭哈腰,活脫脫就是一個奴才。”
葉寒看著從余元和那里套不出什么有用的,只有閑扯了幾句就離開。
“喂,葉哥——”才走出余元和辦公室,葉寒就聽到有人在自己。
原來是他在巡捕房最好的兄弟華仔。
華仔看到葉寒站住,便小跑著過來:“正要組織弟兄們去福開森路呢!看到葉哥,就想來問你有什么吩咐。”
“哦,這幾天唐家有什么異樣沒有?”
“沒有,要說有,就只有一件事?”
“什么事啊?”
“唐家新來了一個白俄保鏢,好大的力氣喲,平時練功的兩把石鎖,每一把,至少也有百八十重,在功夫上其他保鏢都不是對手,就整天嚷嚷著中國功夫不行!”
“哦——”葉寒皺了一下眉,繼續問,“你們中間是不是有人氣不過,和他過招了?”
“是......是......”華仔低下頭,臉上紅紅的,“昨天大牛的牛脾氣上來,叫他出門來比試,哪知道還沒撐上一個回合,就吃了人家一個飛膝,被打了一個仰面朝天。我......我......”
“你怎么了?”
“我用你教的招式和打了幾個回合,接果還是敗北,”華仔繼續說,“他......他力氣太大了:過肩摔根本就扛不起他,還被人家就勢鎖住了咽喉,還罵我們這點功夫就是師娘教的呢。”
葉寒聽了,把華仔的警服衣領往外一扒拉,看到上面一大片淤青。
“大牛有沒有受傷呢?”
“有.....有一點......”華仔繼續說,“大牛這昨晚還總覺得胸口憋悶,我們看他胸口,也是一大片青色。”
“你們呀!”葉寒埋怨了一句,“就都在門外等我一下,我今天和你們一起巡邏。順便領你們到廣慈醫院去看看!”
“不......不.......”華仔有些著急了。
“什么不?”葉寒堅決地說道,“平時不是都說我在廣慈醫院有女朋友,有什么事就找她嗎?”
“我.....我們......”華仔欲言又止。
“還有,兄弟們是什么德行我是知道的,我不相信你們沒有在那個俄國人面前提到我葉寒,”接著又說,“既然這樣了,我不去會會這個俄國人,他會看不起你們,還會罵我就是個縮頭烏龜呢!”
“是提到.....提到葉哥了。”
“你們是不是說我一定可以打敗他?”
“是......是的,因為他說我們巡捕房都是些酒囊飯袋呢!”華仔很難為情的樣子,“我們都知道錯了,葉哥你還真的要去?”
“要去,你們先去院子等著,我換了衣服就來!”
葉寒來到院子里時,大家都在那里排好隊等在那輛巡邏車的旁邊了。他徑直走到大牛前面,一句話不說就動手解開了大牛警服的扣子。
大牛的前胸一片淤青,上面散發出一些松節油的味道。
“肋骨痛嗎?”他問大牛。
“嗯,吸氣呼氣時痛。”大牛輕輕吸了一口氣,咧了咧嘴,有些不好意思地小聲說,“我......我給葉哥你丟臉了!”
“自家兄弟,都這樣了,還丟什么臉?”葉寒又把大牛的扣子扣上,“我們先去廣慈醫院,再去唐家門前轉轉如何?”
“好的。”大家紛紛上了車。
開車的是華仔,他把車停在廣慈醫院門前后,葉寒吩咐其他人到處去走走看看,只帶著華仔和大牛進了醫院的大門。
外科治療室剛好就是明月當班。她給華仔和明月都用x光照過了,然后用手輕輕揉揉傷處的邊緣,問這里是不是疼,那里是不是痛。
完了才把眼睛看著葉寒:華仔兄弟沒什么事,就是肌肉有些扭傷;這位大牛兄弟的期門穴受到了撞擊,好在不是很嚴重,沒有傷著肋骨。我給他開一些止疼和舒經活絡的藥,只要沒有劇烈活動,十來天就痊愈了。”
“好的!”
“可是......可是.....”大牛一著急說話就有些擰巴,臉上露出了痛苦的表情。
“可是你沒帶錢,是吧?”葉寒笑了笑說,“費用我先墊著,到時候算工傷!”
“這——”
“這什么?你們先去外面等著,我等著明月醫生開好了藥就來!”
“好嘛!”華仔向大牛做了個鬼臉,就拉著對方走了出去。
“韓星星去延安的事,上級批下來了了,”葉寒見屋里無人,就趕緊說,“只這幾天就會有交通員過來領走她,這邊就對人說她這段時間回震旦大學了。”
“嗯,”明月一邊開著處方,一邊問葉寒,“江秋水有消息了嗎?”
“沒有,”葉寒回答,“昨天的報紙說日本人的運輸船前天傍晚在離鄱陽湖不遠的九江地段發生了爆炸,我尋思著這個爆炸是不是與江秋水有關呢,按行程他們剛好到那一段了。”
“哦,就看他能不能順利地在那邊與我們的人接上頭了!韓星星這丫頭一直都在擔心呢!”
“是啊,大家都在擔心著,不過地下工作就是這樣:大多時候我們都在孤立無援的狀態下,只能靠自己獨自撞出一條生路來。”
這時明月的處方開好了,站起身來吩咐了一句:“去掛號處交錢了,再到藥房取藥,注意叫他們按藥袋上的要求服藥啊!”
她把處方交到葉寒手里時,兩人的手輕輕握了一下。
葉寒把一切辦好,出了廣慈醫院,與華仔他們聚在了一起,又親自跑到不遠處的一家茶水攤,買了兩杯開水讓華仔和大牛把藥吃了,才領著大家往不到一百米遠處的唐公館來。